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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磨蹭著想往外爬。“你要是不愿意,隨時可以走?!卑肷?,文思凜盯著他通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用家里的錢給你買了一筆信托,找了我在香港做金融的師姐,下個月就可以簽合同,足夠你未來的生活?!?/br>什么信托?那是什么東西?他們對視著,文思恬慢慢反應過來,打著哆嗦說:“我不要信托,我不要錢,哥哥……”文思凜有的打算,有的是花樣,隨便挑出來一個都可以有理有據地把他扔出門外。文思恬開始害怕,他不敢再問下去,竭力搖著頭,在文思凜的壓制下微弱地掙扎著:“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太沒有安全感了。沒有人懂得他有多么恐懼那些看似善意的舉動和有條件的示好。文思凜松開手,他忙不迭地爬起來鉆進文思凜懷里,哽咽道:“為什么你們都要我走……”文思凜身體一動不動,道:“沒有人要你走,沒有人要害你,你為什么總是被害妄想?”文思恬語無倫次道:“沒有人要害我……沒有人……哥哥你別離開我……”他們都只是想,盡力地把這個長歪了的自己扭正而已。他擁有的東西那么少,一個也不想再失去了,他要好好克制自己,不亂講話,不亂發瘋,盡可能長時間地保留住他的生活。第二十三章文思凜似乎并沒打算這么快就原諒他,文思恬能感受他的冷淡,他不再在任何場合與自己偷情,除了偶爾文思恬糾纏不休之下在臥室里發生的情事,他們規矩得好像所有普通的兄弟,好像前幾個月蜜罐似的生活已經把文思凜的寵愛透支了一般。好像那些甜蜜到骨子里的親密無間都是假的,都是文思凜的一時心血來潮。他不敢再去過分索求了,他每一次想嘗試進一步,都會適得其反。“文思恬文思恬~”剛出教室,劉苗苗戴著一頂白色的絨線帽,抱著課本從后面追上來,笑盈盈地說,“下個禮拜我過生日,想請大家去唱歌,你要不要來?”她跟文思恬同學兩年多,很少與他講話,自從暑假一起出去玩回來,文思恬明顯要外向了一些,也愿意參與集體活動了,少女的情愫終于有勇氣生長起來,便借著生日的機會來找他玩。見文思恬稍有猶豫,她不懈地說道:“來嘛來嘛,許青楊也來,你不是跟他關系很好嗎?帶家屬也行,你有女朋友沒?”她雖然覺得文思恬不像有女友的樣子,還是問了一句。“呃……”文思凜能算在“女朋友”的范疇里嗎?文思恬心里想到,不知如何回答,又見劉苗苗高興,不想掃她的興,便笑著說:“好吧,你想要什么禮物?”劉苗苗雙眼飄出桃花,臉頰都熱了起來,她剛想說不用禮物,可又十分想收到來自文思恬的心意,于是小聲說:“什么都行,我都喜歡?!闭f完,便打著哈哈跑掉了,也沒注意到,文思恬并沒回答她關于女朋友的問題。劉苗苗生日的當天,十幾個人鬧哄哄的差點把包廂掀翻,有一半都是文思恬不認識的人,一邊吆五喝六擲骰子,另一邊聲嘶力竭高歌,還有三兩少女互咬耳朵,議論文思恬送的禮物,慫恿劉苗苗去跟文思恬唱首歌。文思恬五音不全,連帶著把劉苗苗也帶跑調,唱了一首便不好意思地想讓出話筒,許青楊本來在搖盅,見狀來解圍接下話筒,被劉苗苗白了一眼。“你干嘛壞我好事……”她從牙縫里擠出聲音譴責許青楊。“哥哥我是為你好,他……”許青楊提起這事還是很郁悶,“他有對象了?!?/br>但他最近看上去還是悶悶不樂,一點都不想剛陷入戀情的青少年。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啊……”劉苗苗臉頓時垮了,拖腔拉調地發出一聲哀嚎,“你怎么知道的?咱們學校的嗎?”“沒問?!痹S青楊看著她五官下耷,瞬間萎靡的樣子,心里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感覺,“反正是有,咱倆唱個?你想唱男聲還是女聲?”劉苗苗怒視許青楊,這時體院一位男生湊過來,對劉苗苗說:“苗苗,賞臉跟我唱首歌吧?”這男生是許青楊的球友,見過劉苗苗兩次心里很是喜歡,奈何劉苗苗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現在她正滿心郁悶,這人還不知趣上來礙眼,當下惡狠狠瞪他一眼,說:“不唱!”說完便拱進了女生堆里。那男生本來今晚就因為文思恬送了她很貴的項鏈感到不爽,眼見著劉苗苗含羞帶怯,俏臉微紅的模樣,心里又妒又恨,又被她嗆了一嘴,心里愈發惱怒,隨手拎過兩個酒瓶,轉頭對文思恬說:“你也是文學院的?”文思恬正盯著墻發呆,他今天早上跟文思凜說他去給同學過生日,文思凜表情很微妙,他冷淡地點點頭,也不像往常一樣叮囑他,好像文思恬是要去給他的仇人過生日似的。以至于他想請求文思凜晚上來接他,也無法開口。他們好久沒一起散步了,除了上床,他們的肢體接觸少得可憐,文思凜對他無關痛癢的撒嬌向來有求必應,可他那樣猖狂地鬧了一次脾氣,大概觸犯到了文思凜的底線,決定不輕易原諒他了。文思恬一臉惆悵地沉思,被叫了好幾聲才聽到,急忙抬頭笑笑道:“什么?”“問你是不是文學院的?!?/br>“對,我跟劉苗苗一個班的?!?/br>“怪不得……”那男生面帶嘲諷,又見文思恬面容清秀,身形纖瘦,心里愈發不屑,道,“跟哥們喝一個?”文思恬又笑笑道:“我麩質過敏,不能喝啤酒的?!?/br>那男生嗤笑一聲,心想“麩質過敏”這么文縐縐的說法,這小白臉還真會裝逼,他努努嘴道:“那蒸餾酒行嗎?”文思恬看著對方舉起一小瓶白酒,暗自皺眉,他聽出這人話語里的敵意,但不明所以,只好勉強笑著說:“不太能喝?!?/br>“這也不喝那也不喝,你也太沒勁了吧?!蹦猩暗?,“那你打球嗎?滑板玩嗎?你是許青楊的朋友吧?怎么很少看見你?”文思恬已經心有不悅,同時又對自己什么都不會感到些許難堪,只能搖搖頭說:“都不太會?!?/br>“那你會什么嗎?當拉拉隊?”男生心里愈發瞧不起他,心想自己跟他一比,陽剛之氣溢出頭頂,劉苗苗竟然喜歡這種沒用的男生也不喜歡自己。文思恬啞口無言,他不知道怎么得罪對方了,也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