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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瀧直接翻身落地,如離弦之箭般沖出去,那人反應飛快,腳下連蹬四蹬的變了道,掀起一片飛揚的塵土。鐘小聞傻了兩秒,一扭頭看見嚴縉云已經坐上了駕駛位,忙伸手指道:“他從那個方向過來的!”“我不瞎?!眹揽N云長腿一踩油門直沖而出。兩人顛簸著躍下土坡,直達坑底,鐘小聞率先看到一連串立在山壁上的洞,馬蜂窩一樣大大小小二十多個。“他們會不會被藏在洞里?”鐘小聞說。“你叫一聲試試?”嚴縉云神色漠然,鐘小聞一時沒分清他這是說笑還是在認真建議,但仍舊鼓足力氣大吼一聲。“有人被困在這里嗎——”偌大的工地風聲凜凜,她的嗓音被土石鋼鐵阻隔。嚴縉云的耳朵尖不甚明顯的動了動,瞳光幽深。鐘小聞急的嘴皮子打禿嚕:“沒有回應啊伽馬!怎么辦?我要不要再叫一聲?還是一個洞一個洞找?那會不會來不及??!”嚴縉云轉了個面向,正對著一排大大小小的洞道:“他們被帶走了多少人?”“???”鐘小聞一愣,屈指撓了撓太陽xue:“十個,加上我十個!”嚴縉云舉起手臂:“他們在這個洞里?!?/br>鐘小聞:“???”她盯著那一排其貌不揚的土窟窿震驚道:“你怎么知道?”“洞太小藏不下,都是經驗?!眹揽N云說。他的態度過于從容,提及“經驗”二字鐘小聞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兩人朝那黑黢黢的洞口靠近,嚴縉云忽道:“他們要是不想讓你救呢?”“什么?”鐘小聞沒聽清。“沒什么?!?/br>兩人踩著碎石鉆入洞內,一面鐵色的鋼板封住了去路。“有人在嗎?”鐘小聞又叫了一聲:“我們是騎士團的!有人在就吱一聲!”嚴縉云雙手抄兜,不經意的冷笑,他三步并作兩步行至鋼板跟前,飛起一腳蹬上去,他這一腳力量可觀,整塊厚重的鋼板劇震,伴隨著沉悶的嗡鳴,對面響起短促的尖叫,后迅速被掐斷。“有人!”鐘小聞大吃一驚。嚴縉云抬手摸索至鋼板邊緣,輕輕一扣竟然打開了一個巴掌大的窗口,他剛朝里一張望,就聽到里面傳出破口大罵。“果然是你!又是你!是你踹門的是不是!你想嚇死我們??!”唾沫星子都濺出來了,嚴縉云后仰避開,踮起腳朝里瞅一眼,遂轉過身懶懶道:“人都在里面呢!”“真的???那他們為什么不出聲呢!”鐘小聞一邊歡喜著一邊湊上去,當即被唾沫星子噴了一臉。“你們是一伙兒的!跟那個姓賀的一起!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姓賀的裝好人!騙取我們的信任!把我們騙過來是要弄死我們??!”“我們不會再上當受騙了!你滾開!”鐘小聞卑微的抹了一把臉:“……不是,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解釋?!?/br>“解釋個屁啊,我早就說他們不想被你救了?!眹揽N云靠在墻邊幸災樂禍:“一群自作聰明的白癡?!?/br>“你說誰自作聰明!”“怎么會有你這種人!上次就眼睜睜看著大家死,現在還說風涼話!你有沒有人性??!”里面罵罵咧咧更甚,鐘小聞簡直勸不過來,急的去扯嚴縉云的衣角:“伽馬你少說兩句吧!”嚴縉云聳聳肩閉嘴,任憑鐘小聞滿頭大汗的去解釋。顯然,這群人并不相信什么“有人扮作賀瀧的樣子”,他們被消費了一輪信任,現在個個都是驚弓之鳥,鐘小聞怎么說都說不通,最終面紅耳赤的踹了一腳門。“你們怎么這樣??!”她氣急敗壞的叫道:“就算你們不相信我!待在這里面最后不還是一個死字嗎!”她這句話像是戳中了某個盲點,鋼板后面寂靜了兩秒,一個姑娘突兀的哭出聲來。“警官jiejie我相信你,我奶奶也相信你,你救我們出去吧!我們好餓好怕!”鐘小聞猛然一怔,似是被灌注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你別怕!讓你奶奶也別怕!我們這就想辦法!”她大聲安慰道。嚴縉云眸光下壓:“你要管?”“我當然要管!”鐘小聞開始在鋼板上尋找突破口:“有人需要我,哪怕就只有一個人,我也要管!”嚴縉云的眼眸里多了些探尋意味,后輕輕嗤了一聲,說不清是無奈還是嘲笑,起身離開墻壁。“這墻好厚??!你們是怎么被關進去的?”鐘小聞查了半天一無所獲,急聲問道。“我們剛進來那個賀隊就在墻上拍了一下,這鋼板就降下來了!”對面的姑娘顫聲道。“墻上?”鐘小聞回頭,看見伽馬已經蹲在了墻邊,她隱約覺得伽馬肯定又有所發現,于是湊過去一瞧。“密碼鎖?!”她對著那金屬小盒里的九宮格,驚得脫口而出。“關門的時候拍一下就行,開門卻要輸密碼,這堵墻不簡單?!眹揽N云回眸瞧了一眼那厚實的鋼板:“這應該是一扇防爆門?!?/br>鐘小聞:“?!”她沒聽出個所以然,卻直覺不好:“所以呢?”嚴縉云直接從密碼鎖跟前撤開,態度說明了一切。鐘小聞嘩然變色,結巴道:“伽馬你……你不能就這么算了呀!”防爆門的另一頭有人聽到了她的話。“早說不能指望這孫子救我們!上次在劇場就看出來了!”“他自己能活當然不會管我們了!這種人簡直是禽獸不如!”這群人不遺余力的朝著伽馬宣泄心底的怨懟,鐘小聞很清楚,他們無能為力所以只能怪天怪地怪所有讓他們不順心的人和事。但伽馬的見死不救仍舊讓她感到心寒,她想她應該采取些措施來約束伽馬,但那枚控制伽馬頸環的戒指在賀瀧那里,賀瀧沒有留給她。這算是計劃上的錯漏嗎?還是賀隊給伽馬的信任過了頭?鐘小聞徹底失了頭緒,而此時的嚴縉云已經走出了山洞,一閃消失了。-堅硬的靴底碾在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賀瀧終于還是產生了一絲不適感,他皺了皺眉將對方翻了個面,利索的摸出手銬,反剪了對方的手銬住。對方的牙被打掉了兩顆,面容漸漸恢復了原狀,是張平平無奇的老實人的臉,他“呼哧呼哧”喘粗氣,連罵都沒勁兒罵了,賀瀧彎腰去拎他的后領,忽然手機振動。“賀隊!伽馬跑了!”鐘小聞的聲音迫切的響起。“跑了?”賀瀧嗓音低沉:“什么叫跑了?你把話說清楚?!?/br>這時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興奮,狂熱道:“你們還沒把人救出來?哈哈!來不及了!爆炸了人頭都算我的!都算我的!我會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