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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一指,道:“那就讓公子來我殿里一趟,親自教這一篇吧?!?/br>侍講一愣,連忙道:“殿下,這不合規矩!”晏行昱學著荊寒章之前說的話:“本殿下就是規矩。你說不合哪條規矩,指出來,我立刻讓人去改?!?/br>荊寒章……荊寒章差點笑出來。侍講自然不敢說,只能目送著他兩人離開了。等回到了七皇子殿,晏行昱讓阿滿去守著殿門不讓其他人進來,這才將方才霸道囂張的架勢收得一干二凈,如真正的小鹿似的,眼底全是無害。他溫聲說:“方才冒犯殿下了?!?/br>荊寒章漫不經心撩著長發,似笑非笑道:“公子學我倒是學得不錯?!?/br>晏行昱臉都要紅了,小聲說:“我只是怕……暴露殿下身份?!?/br>荊寒章不怎么在意:“你家殿下不怕暴露身份,你怎么自在怎么來就成?!?/br>晏行昱點點頭。荊寒章方才看了晏行昱演的一出好戲,此時已經不生氣了。連荊寒章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好像一對上晏行昱,無論多大的怒火都會頃刻消掉,這小美人難道給他下了什么蠱不成?晏行昱偷偷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荊寒章幽幽道:“有什么話直接說,你這樣偷偷看我,我還以為你是在對我眉目傳情,勾引本殿下?!?/br>晏行昱不懂眉目傳情和勾引:“我沒有?!?/br>荊寒章:“那就直接說?!?/br>晏行昱想了半天,才終于下定決心,他矮身蹲在荊寒章身邊,伸出手拽著荊寒章的寬袖一角,眼睛微亮地看著荊寒章。“殿下,您每年花朝節時,會出宮嗎?”荊寒章翹著腿,垂眸看他,疑惑道:“怎么突然問這個?”晏行昱生硬地說:“馬上就要到花朝節了,行昱就是問問?!?/br>荊寒章涼颼颼道:“公子過的是江南的花朝節嗎,我們京都城的花朝節都是每年二月十二,現在才十一月?!?/br>晏行昱被噎了一下,只好繼續生硬地扯話題:“二月也很快就到,祭天大典、年節、元宵,然后就是花朝節了?!?/br>他伸出三只手指給荊寒章看,表明真的馬上就到了。荊寒章笑了:“好,那就當馬上到了,你問這個做什么?想邀我出去過花朝節???”晏行昱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殿下之前出宮過嗎?”荊寒章也不逗他了,懶洋洋地靠著椅背,道:“出去過一回,好像是七八歲的時候,偷偷出去的?!?/br>晏行昱眼睛的水波微轉,有些欣喜地看著他。荊寒章還在回想:“當時不怎么懂事,將元宵節父皇給我特意做的金錁子拿了一包出去,結果花朝節人多,被盜賊給偷走了?!?/br>整整一包金錁子被偷走了,晏行昱立刻張大了眼睛,連忙追問:“然后呢?找回來了嗎?”荊寒章頓時有些得意:“你殿下神通廣大,百步穿楊,拿著買的木彈弓直接將那賊給射倒在地,將荷包奪了回來?!?/br>晏行昱很捧場:“殿下厲害!”厲害的殿下不知怎么對著這雙認真凝視他的眼睛,突然就起了孩子似的幼稚的傾訴欲,繼續道:“我那是唯一一回出宮,不光抓住了盜賊,還救了個孩子?!?/br>晏行昱這下抓著他的袖子更緊了,眼巴巴看著他。荊寒章還以為他很期待,繼續嘚啵:“那孩子臉蛋長得不錯,被人哄騙著要被賣進青樓,好在本殿下一眼看透,將那孩子救下?!?/br>這一切都和晏行昱深處的記憶對上了,他歡喜得難以自制,手中力道大的幾乎將荊寒章的袖子給拽出一個洞來。晏行昱張口:“我……”第一個音還沒露出來,荊寒章就嘆息著道:“這么小一個姑娘家,若我沒救下,那孩子一生都要毀了?!?/br>晏行昱:“……”荊寒章自顧自緬懷自己當年的豐功偉業,然后看向晏行昱:“對了,你方才想說什么來著?”晏行昱漠然地說:“花朝節,花真好看?!?/br>第29章醫治小姑娘。荊寒章揚眉:“你問這個做什么?真想約我去花朝節?”晏行昱一口氣噎著上不去下不來,只能松開捏著荊寒章衣角的手,悶聲道:“是?!?/br>荊寒章一臉“果真如此”的神色,臉上不自覺揚起了笑容,卻還是在保持矜持:“過了年節我就要向父皇商議出宮建府,若是倒是還未建成,肯定去不了?!?/br>晏行昱蹲在那,渾身上下寫滿了郁氣。荊寒章莫名有些慌了,他咳了一聲,干巴巴地找補:“但如果能建成,我就去?!?/br>晏行昱點點頭,還是不說話。怪不得自己拼命暗示了這么多,荊寒章還是沒認出來自己,敢情是將自己當成了姑娘家。晏行昱悶悶地想:“你才是姑娘家?!?/br>他自小體弱病虛,很少出門,唯一一次就是六歲那年的花朝節,他娘親帶他出去賞花,人多走散被人販子要拐去花樓,恰好被路過的荊寒章救下。晏行昱幼時粉雕玉琢,仿佛玉雕的人,相貌的確像是小姑娘家,荊寒章能認錯也無可厚非。但晏行昱就是生氣。荊寒章見他一直不說話,好像是難過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戳了晏行昱一下,小聲道:“晏行鹿?你生氣了?”荊寒章說完后,像是見鬼了似的盯著自己的指尖。他堂堂七皇子,什么時候有這么小心翼翼哄人的時候?他正暗自懊惱著,晏行昱輕輕抬起頭,露出發紅的眼眶。荊寒章立刻投降了:“你別哭,聽到沒有?不就是去花朝節嗎,去,你殿下答應你了!到時候就算父皇攔著我,我也要沖出宮,成不成?”晏行昱點點頭:“好,多謝殿下?!?/br>見他不哭,荊寒章這才松了一口氣,只是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承諾,又懊悔地想要抽自己。自己剛才在急個什么勁?!荊寒章氣咻咻地離了宮,繼續回相府喝那苦藥。說來也怪,晏行昱明明怕魚息怕得要死,荊寒章還以為他是個多可怕的人,但是相處兩日才知道,那神醫似乎沒有傳聞中那么脾氣古怪。魚息是個夜貓子,每天白日的時候睡覺,晚上的時候才清醒。他每日給荊寒章開一堆藥,晚上來診脈時掃見晏行昱雙腿上還未痊愈的針孔,眸子驟然沉了一下,仿佛在醞釀什么。阿滿在一旁嚇得呼吸都要停了,似乎怕魚息暴起揍人。荊寒章本來不怕,但見阿滿嚇得小臉都白了,才開始直視魚息,還胡思亂想他會如何罰“晏行昱”。誰知魚息只是看了一眼,就將被子給他蓋上,打了個哈欠,含糊道:“再加一味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