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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哀求地道:“殿下……”荊寒章直勾勾看著他,沉聲道:“你的暗器呢?”晏行昱臉上的迷茫完全不似作偽:“您說什么?”荊寒章從來不是個和人周旋的性子,直接開門見山道:“昨晚我都瞧見了,弩箭、長劍?!?/br>晏行昱還是滿臉疑惑,仿佛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么。荊寒章被氣笑了,他抬手摩挲了一下晏行昱右手的指腹,果不其然觸到了不易察覺的薄繭。“很好?!鼻G寒章像是尋到了其他的證據似的,冷聲道:“先不說暗器,你向本殿下解釋一下,你,養尊處優的丞相公子,手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薄繭?”要么是握劍,要么是握弓,反正此人定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晏行昱還在發燒,眼瞳仿佛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他訥訥道:“我在寒若寺養病多年,若是哪個僧人生了病,行昱要替他們做粗活,久了掌心便生了繭?!?/br>荊寒章:“……”荊寒章一愣,沒想到竟然得出這樣的答案。他沉默半天,才一言難盡道:“你到底是去養病的,還是去受罪的?”再說了,他就是個癱子,能做什么粗活?晏行昱垂眸不語,看起來極其難過,還帶著點隱秘的羞辱。——像是苦心隱藏許久的丟人的事,被逼迫著當眾講出來,臉上全是難堪。趙伯聽著,心疼得眼淚幾乎都要落下來了。荊寒章在心中冷笑,他根本不信這番說辭,本來打算繼續質問,但瞧見晏行昱這個可憐模樣,不知為何再多的話都問不出來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正坐在床沿,將那病弱的丞相公子壓在榻上,強行和他十指相扣。而晏行昱單薄的身子在微微發抖,衣衫凌亂,眼圈都泛著委屈的飛紅,兩人身形交疊著,荊寒章半束起的發因為傾身的動作垂落下來,和晏行昱的墨發交織,難解難分。荊寒章:“……”荊寒章立刻甩開手,像是碰到火炭似的飛快起身。他耳根有些發紅,匆匆留下一句:“你最好不要欺騙我,否則本殿下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你?!?/br>說罷,重重一哼,轉身離開。他氣勢洶洶地來,卻近乎狼狽地走。晏行昱將大了許多的衣袍扯到肩上,安撫好眼淚不住往下流的趙伯,瞧著阿滿關上房門,才將滿臉喘不上氣的虛弱之色收斂,疲憊地靠在軟枕上。阿滿蹲在床邊逗床底下不肯出來的貓,撇撇嘴,道:“京都人人都說七皇子是個瘋子,現在看來著實如此,公子您說他這次殺氣騰騰過來,到底是來做什么的?”晏行昱渾身緊繃,他太沒有安全感,身上沒了暗器總會不自覺地發抖。阿滿將床底下小巧的弩拿起來,晏行昱接過來綁在手臂上,這才制住身體的顫抖。他輕輕吸了一口氣,淡淡道:“不必管他?!?/br>阿滿很聽晏行昱的話,“哦”了一聲繼續逗貓。雪連下了兩日,晏行昱的身體好了許多,也沒有再出現魂魄互換的異狀。天晴后,晏行昱幾乎將自己裹成一個球,乘著車輦前去了國師府。國師神通廣大,他想要問問看自己前幾日到底為何會和荊寒章魂魄互換。車輦平穩地到達了國師府,晏行昱從馬車上下來,被阿滿推著進去。國師身份尊貴,國師府是皇帝御賜之地,方位風水極好。當今圣上十分看重國師,更是將宮中驚蟄衛派來護衛國師,晏行昱一進去,就察覺到隱藏在國師府四周的氣息。他只裝作不知,一路虛弱地咳到了國師府內院。到了內院,那些隱藏的氣息這才徹底消散,看來就算是圣上也不敢隨意窺探國師私下的行為,應是怕冒犯了神佛。國師正在院中卜卦,瞧見他過來,勾唇一笑。國師名喚連塵,看著極其年輕,一身白色僧袍清凈如蓮。內院中全是雪,似乎未被人清掃過,那純白的衣擺落在雪上,仿佛他整個人都是冰雪筑成的。新做好的輪椅在雪地上極其難走,但阿滿卻毫不費力,推著輪椅如履平地,將地上的雪軋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晏行昱上前,輕輕頷首,道:“師兄?!?/br>國師眸子溫和,笑著道:“小玉兒,今日我為你抽了簽,卜了一卦?!?/br>晏行昱無聲嘆了一口氣,道:“師兄替我抽簽,這樣還能卜得準嗎?”“準的?!眹鴰煂⒁桓灣换?,“是大兇之兆?!?/br>晏行昱:“……”國師連塵是在五年前入京的,兩人多年未見,依然熟稔。晏行昱幾乎算是被國師一手帶大,相比較晏戟,他和連塵反倒更加親近。國師將簽重新放了回去,一旁的石桌上已煮好了茶,他撩著僧袍寬袖,拿起三個玉杯一一放在桌上。晏行昱眉頭一挑:“師兄,還有貴客要來嗎?”國師輕輕嘆了一口氣,只是柔聲說:“行昱啊,你今日不該過來的?!?/br>晏行昱一怔,道:“為何?”話音剛落,身后突然多出一道陌生的氣息,晏行昱還以為是皇帝的驚蟄衛,滿臉漠然地回頭,視線就被一抹紅色糊住了。一身紅衣的荊寒章不知何時來的,一掌將輪椅后的阿滿推開,似笑非笑地站在晏行昱背后。晏行昱:“……”荊寒章微微俯下身,抬手撐在輪椅扶手上,這個動作就像是從背后整個環抱住晏行昱似的,讓他渾身一僵。他湊在晏行昱耳畔,低笑著道:“因為今日我在?!?/br>那低沉的嗓音讓晏行昱聽得幾乎軟了半邊身體。荊寒章又問:“而你呢?”晏行昱心道不好,就聽到荊寒章用一種輕飄飄的語氣,像是在逗陷入險境中的小獸,淡淡道:“本殿下今日來詢問國師魂魄互換之事,而你……”“晏行昱,”他笑了一聲,故意問,“不會也是因為此事來的吧?嗯?”晏行昱:“……”第7章作繭晏行昱極其冷靜,除了瞳孔縮了縮,沒有露出分毫端倪。他笑了一聲,偏頭頷首一禮,道:“殿下說笑了,行昱不知您在說……”他還沒裝完,荊寒章眸子閃現一抹寒意,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五指。晏行昱:“……”晏行昱險些回頭給他一箭。荊寒章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的瞳仁,手下動作不停,一點點探入那層層疊落的衣擺中,摸到了一把小巧冰冷的弩箭。這下,荊寒章似乎是個被人誤解無數次終于尋到了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爽,他短促笑了一聲,那聲音響徹晏行昱耳畔,酥得要命。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