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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覺得有哪里不對,可是卻又一時不知從何辯駁。她沉默了半晌,有些艱難地開口,“照你說來,玉有了顏色都不算玉了??墒篱g何來無顏色的玉,難道它們都不能算是玉了么?”沈驚鶴見她面色恍惚,狡黠地翹起嘴角,乘勝追擊,“玉固有顏色,所以才有墨玉。但是既要求是墨色的玉,比起‘玉’對形類的要求就更多了一層‘墨’對顏色的要求,規定為墨色的玉自然與單純的玉是有區別的,因此墨玉不同于玉自然再明白不過?!?/br>一番侃侃而談下來,他心情舒暢無比。沈如棠卻是表情空白,眼神也漸漸失了焦距。沉默,仍是無止的沉默。等了半晌還不見眼前人接話,沈驚鶴看了看她的神色,難得有些于心不忍。他試探地干咳一聲,“皇姐?”沈如棠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虧自己還擔心他會被人拐走,只怕那拐他的人還沒開口,便要被他一番伶牙俐齒說得當場崩潰了。“……雖然明知道不對,但我還是覺得自己被你說服了。好吧,我承認墨玉不是玉?!鄙蛉缣囊宦曒p嘆,終于認命地開口。沈驚鶴眼角眉梢都掛上了一絲勝利的雀躍。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模樣,沈如棠嘴角微勾,語含同情。“那我便重新更正一下,我不喜歡玉,也不喜歡墨玉?!?/br>……什么?沈驚鶴的瞳孔不可思議地放大,還未綻開的笑僵硬在臉上。沈如棠瞄了一眼庫房的方向,順口補充道,“不僅是墨玉,我還不喜歡青玉,不喜歡黃玉,連紅玉都不喜歡?!?/br>這一刻,沈驚鶴終于徹底明白了方才她為什么會如此沉默。沈如棠面帶微笑地將玉珠推回去,“所以啊,你還是自己把它好好收著吧。對了,我帶來的書可別忘了看?!?/br>沈驚鶴低首望著被他們百般嫌棄推辭的墨玉珠,心中只覺疑惑。明明今天大賺了一筆,為什么自己滿腦子卻只有“輸了”二字呢?※※※※※※※※※※※※※※※※※※※※沈如棠:你就是個弟弟。第16章九月的京城,渭水長風還未吹落枝頭黃葉,一騎快馬絕塵就驚破了初秋天氣殘留的悶熱。邊關急報穿云而來,朝野上下都在為著同一個消息而轟動著。莫說是朝堂,京城熙熙攘攘的百姓也紛紛一傳十,十傳百地爭相交頭接耳。就連走到街上,茶館酒肆中也沸沸揚揚地討論著最近發生的大事。“哎,你們聽說了嗎?胡人派使臣來京城議和了!”“胡狗的話能信么?”其間夾雜著不少不屑與質疑之聲,“哼,百年前澶濮之盟的教訓你們可是忘了?朝廷又是送錢又是送糧,然后呢?胡狗不還是一有機會就撕毀盟約南攻了。這等背信棄義的小人,我看還是只能打,不能談!”倒也有有識之士看得透徹,“這可不見得……胡人驍勇善戰,精于騎射,逐水草而徙,即使能將其暫時打退,也難以消滅殆盡。沒看到縱是梁小將軍那樣勇武的人物,三年來也只能在北疆與他們不斷消耗著嗎?若是當真能重修盟約,換來幾十年的安定太平,對咱們大雍可是件大好事??!”……“吁”的一聲,幾匹矯健的高頭大馬踏著煙塵在高聳的城門外停下,昂首嘶鳴。馬背上穩坐的幾人皆深目高鼻,身材魁偉,一眼望去便知不是中原相貌。幾人顯是以被圍于中間一身窄袖短衣的中年人為首,那人金珰飾首,冠插貂尾,一雙豺狗般透著狡詐盤算的眼睛此時正瞇成一條縫,上下打量著大雍的京城。索盧放上前兩步,粗著嗓門,“右賢王,咱們當真要來訂那勞什子狗屁盟約?也不知單于被左賢王灌了什么迷魂藥,放著大好的土地不去打,偏偏要來給雍朝的皇帝稱臣!”蘇疏勒捻了捻胡須,安撫地拍拍座下躁動噴著響鼻的馬兒,嗤笑一聲。“打?誰去打,你去?你可別忘了,半年前是誰在莎車草原被一個還不到十九歲的小子打得半條命都差點沒了!若不是三王子帶兵及時趕過去,你以為自己現在還能全肢全腿地站在這里和我抱怨?”索盧放粗獷的臉漲得通紅,“那個姓梁的不過就是會耍點心眼罷了!雍朝人就是狡猾,我怎么會知道他在南坡也埋了伏兵……”蘇疏勒沒有再去理會身旁人喋喋不休地抱怨,只是望向皇宮的方向,眼神狠厲刻毒。他們的確是不想再打下去了,不過縱然是制定盟約,他也必須得從雍朝身上狠狠刮下一層rou來,以報這三年來子民軍士們所受的種種恥辱與仇恨。否則的話,他又有何面目回去?單于近日愈發信任左賢王,他再不有所作為,只怕右地都要被那個只知逢迎的小人給吞去一大半了。……莫說是民間這些時日來都在沸沸揚揚地討論著胡人來朝之事,便是在宮中,也常有三兩宮女太監閑時便互相交換個眼色,悄悄揣測著胡人何時入京。沈驚鶴氣定神閑地坐在院內石桌旁看著書,便是偶然聽得幾耳朵竊竊私語,也只是不以為意地笑笑。一旁的成墨可沒法像他那般淡定,他強自按捺著激動的神色圍在沈驚鶴身旁,“主子,您之前所說的大事就是這個?您可……您可真是神了!簡直就是活神仙下凡!奴才天天跟在您身邊,兩只眼都瞧著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您怎么就能提前這么久得到消息呢?”沈驚鶴聞言失笑,“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真當我是哪家大戶的閨秀啊。什么亂七八糟的詞兒都往我身上套,書房里的那些經書,你得了閑便給我去好好讀上一讀!”成墨苦著一張臉討饒,“好主子,您也知道奴才就不是那讀書的命,您還是饒了奴才吧!只是奴才心中實在好奇得緊,還請主子賜奴才個明白?!?/br>沈驚鶴隨手拿書卷一敲成墨的腦袋,“不是說了么?我前些時日在宮中見著梁延了?!?/br>“???”成墨依舊摸不著頭腦,“這又跟梁小將軍有什么干連?”“想不出來?那就留著自己慢慢想吧。再不知道,午膳干脆也別用了,乖乖給我進書房讀書去?!?/br>“主子?這……奴才不問了就是,不問了就是……不吃飽飯,奴才哪有力氣伺候您呀!”不去理會成墨的哀叫,沈驚鶴心情愉悅地將目光轉回書上,翻到了下一卷。戰事并無大變,常年戍邊的將軍卻突然低調回朝。眼下國內既無內患,皇帝身體也一如往常,就連皇子和朝臣也仍舊是平日里暗自交鋒表面和氣的模樣。如若不是京中即將迎來一批身份特殊的客人,又是什么需要讓皇帝匆匆將他召回呢?胡人若入京,總歸不可能是單純過來欣賞欣賞大雍風光的。而若是來議和的……沈驚鶴垂下眼,遮住了一閃而過的情緒。盟約尚八字還無一撇,皇帝就已急不可耐將邊境手握重兵的將軍召回。身為一國之君,急于收掌兵權的舉措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