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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推了下眼鏡,手握得緊緊的不讓蘇桁抽離:“我現在知道自己的話很過分了。做的事也很過分。是我做錯了你才甩了我,我罪有應得?!?/br>這樣低伏的姿態讓蘇桁格外不習慣,他只想趕緊離開這種獨處的境況:“那我現在原諒你,也不計較以前的事了,可以走了嗎?”夏溫良趕緊將準備離開的人拉進懷里,腳步不穩撞在路旁的老樹上,便立即順勢把人圈住了,在蘇桁掙扎之前開了口:“給我一分鐘,就抱一分鐘行不行?!?/br>說完就連打了幾個噴嚏,好像真病得很嚴重似的。“今天晚上你爸爸給我打電話了,說他想讓你公考,但你怎么都不聽,讓我過來勸勸你?!毕臏亓伎桃夥诺偷纳ひ艨偸墙o人以柔情脈脈的感覺,而且他知道蘇桁喜歡這種溫柔,便厚顏無恥地利用起來:“我也有一些看法,想講給你聽聽?!?/br>見蘇桁不再反抗,夏溫良便慢慢放輕了力道,一手尋到蘇桁藏在身后的手掌,將十指緩緩相扣。溫熱的唇隔著薄薄的一次性口罩貼在青年額角,似吻非吻,舍不得分離:“雖然我是叔叔的說客,但我是私心支持你的。確實公職這條路有很多好處,但是你既然有喜歡的事情,想拼一把也未嘗不可,失敗了還能回頭?!?/br>“時代變得太快,人卻大都越活越固執,經驗往往最后就變成了立場。所以你可以多聽一些人的意見,不光是父母和我,還有同齡人或者比我們還年長的。但最后還得問你自己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期待變成一個什么樣的人?!?/br>這樣抱著蘇桁,心口被撕裂的洞仿佛在被一點點填滿。夏溫良將細碎的吻落在蘇桁的眼睛上,感受到那片濃密的睫羽如蝶翅扇動了幾下,又乖巧地合攏,惹得他的心像陷入羽毛中一般柔軟:“不過,無論你選擇哪條路我都支持,也會陪著你走下去……”“一分鐘到了?!碧K桁將人推開,也把手抽出來,不自在地整整衣服,蹭了下微癢的臉:“你真的覺得做游戲也很好?”他抬頭尋求釋疑般看向男人,微微凝著眉,清澈的瞳孔里寫滿了不確定與迷茫。“嗯,當然沒問題?!笨谡趾蟮拇轿⑽澠?。盡管個人信用已經岌岌可危,但哪怕在蘇桁眼里只留下一絲絲崇拜,也能給快要失去信心的男人帶來莫大的鼓舞和安慰。蘇桁點點頭,認真思索了一會,卻突然反應過來,立即后撤了一步撞在樹上:“你打溫情牌也沒用……我,我要回去了?!?/br>“小桁!”夏溫良用身體擋住蘇桁的去路,扯掉礙事的口罩。蘇桁偏著頭,躲避男人不斷落下的親吻,恨不得把臉埋到自己肩上。他雙手用力推著壓過來的胸膛,卻不能撼動分毫,語調中帶上了隱隱的哭腔:“你讓我走吧……”蘇桁的哀求讓夏溫良惶恐,胸口不斷傳來的推拒讓他意識到,自己此刻就是個除了蠻力一無所有的莽夫。他徒勞地重復著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失望了,眼淚也要跟著一起滾下來:“乖寶別哭了,眼睛又疼了怎么辦?”他吻掉那些咸澀的眼淚,摟著蘇桁的腰讓他更貼近些,溫熱的手掌輕輕撫摸他柔軟的頭發:“你還在怨我對不對??墒悄悴徽f,也不罵我,怎么讓我內疚,怎么讓我知道我過去有多不知好歹?!?/br>“我在受懲罰了,我每天一閉眼就是你滿身是血的樣子,腦海里一遍遍回放著那段錄音……”“你也知道嗎?”最痛苦的那份回憶被再一次揭開,蘇桁猛然抬起頭來,淚水滑落,第一次露出了眸中的悲傷與怨懟:“干嘛要提那天?你知道我有多很你嗎?”“哪怕你說沒有時間,說離得遠趕不過來,或者就安慰我說一句不要怕,再堅持一下,我都能挺過去?!?/br>“可是你在干什么,對我說的又是什么話。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歡你?居然故意用那種話戳我的心……我當時難過得想直接死掉算了,讓你后悔一輩子……”夏溫良聽著蘇桁終于肯把這些話說出來,嘴角扯著笑了一下,把人按進懷里。顫抖的嘴唇貼著蘇桁的眉心,眼淚從鏡片后緊閉的雙目中靜悄悄滑落。喉結滾動了幾次才從哽咽中尋到發聲的方式:“我已經后悔死了,幸好你……”蘇桁難受地喘不過氣來,又唾棄自己把弱點暴露給這個人看,怎么這么沒出息。他試著推了推,這回夏溫良沒有再強硬地挽留,于是接過了男人遞過來的口罩擤鼻涕:“可是我已經決定不再喜歡你了?!?/br>“嗯,我知道。所以這回換我追你。你什么時候覺得我合格了,就點個頭;如果還不能相信我,就繼續考察我,多久都沒關系?!表虚W著點點星光。蘇桁盯著自己的腳背不言語。身上的汗水被林間晚風一吹,夏溫良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串噴嚏,又掏出一個口罩戴上,牽起人的手慢慢往回走。“時間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厝ブ笙磦€熱水澡,防止感冒,也注意傷口別碰水?!?/br>蘇桁踩著他身后的影子,一言不發地跟著走,聽男人在那里兀自念叨。“有空再到付之揚那里去看看,我和他打好招呼了,不用擔心錢,先欠著就行?!?/br>“手套可能戴著不方便打游戲,你自己改改,剪一兩根指頭出來。不過露出來的指甲一定要記得剪短?!?/br>交握的掌心出了汗,夏溫良想換個手勢再握緊一些,卻一不小心被蘇桁抽走。握空了的手指頓時悵然若失地慢慢蜷起。兩人已經漸漸走到人多的地方,蘇桁停下腳步,忽然想起什么:“我剛剛把氣撒在你身上了,說話不好聽,對不起?!?/br>他不喜歡夏溫良說的那些很重的話,自己說的也是,他才不要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人。也不用對方回應,蘇桁說完就走,懊惱地在褲子上蹭了蹭手背的汗。夏溫良注視著蘇桁快步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手機突然響了,拿出來看了眼——他與蘇桁的微信聊天終于有了真正的內容:夏先生你忘了今天晚上吧一臉傻笑的小豬頭像對他說出了第一句話。已經干掉的眼淚又要往上涌,夏溫良用力眨了眨,回了蘇桁一句晚安。他站在原地,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每一個都幻化成一道頹唐沉默的剪影,孤零零地刻在冰冷的路面上。……第二天蘇桁正在淘寶上選考題,忽然有通知說他快遞到了,于是趁中午買飯的工夫順路去取,結果花了一刻鐘才滿頭大汗地把快遞拉回來,一邊拽一邊罵是誰寄了這么沉的東西整他。半人高的大箱子,打開一看全是各種待組裝的收納用具。有收納鞋子的,收納書,收納洗漱用品和電子產品的。連收納衣服的都分成了不同規格——襪子內褲背心各一盒。可以放在地上,懸在桌邊,掛在床頭,或者夾在衣柜門上……各種意想不到的空間利用方式,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