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有什么事情忙不過來，咱們明天討論一樣的，不礙事?！?/br>
“就今天，我們一到就開?！辟R遠翻看工作本，“沒問題吧？”

“當然可以?！蓖醺睂χf，“你是導演?！?/br>
起飛前，賀遠又撥打了一遍周楠禹的號碼，得到的回應依舊是關機語音。之后他眉頭就沒松過，兩個小時后下了飛機，他再次打電話給周楠禹，一聽到系統語音開口，他直接掐掉電話，匆匆趕向出口。

來接他們去酒店的劇務聽說要趕時間，連高速都不走了，繞著省道就狂飆。天黑后渣土車也都跑上省道，山區里公路又繞，孫制片貼完暈車貼倒頭睡覺，王副導抱著行李包坐在后面被晃得七暈八素，只有賀遠一人盯著手機不放。

到了酒店，劇組里的各部門管理主任都在酒店的包廂里等著，在服務生上菜的半小時里，賀遠讓人抓緊講完所有事情，大部分問題都不大，唯一棘手的是外景場地的問題，今天村戶說遭賊了，進過村子的外人只有前期籌備的劇組人員，報警后折騰了一天也沒查到小偷。

賀遠匆匆把各項事情記下：“明天孫老師去村委會協調溝通，有問題等我中午回來?！?/br>
孫制片和王副導面面相覷：“中午？”

“我家里有急事，一會兒就走?！辟R遠收起筆記本，“器材和美術組明天一早到，要麻煩我們的統籌老師跟進?！?/br>
統籌連連應下。

賀遠推上座椅：“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大家隨意?！?/br>
“賀導家里遇到什么麻煩了嗎？”孫制片跟著送他出門，“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賀遠：“沒事我看一下就回來?！?/br>
孫制片不解：“但是你現在回北市沒航班了啊?！?/br>
“我定了今晚的高鐵?！辟R遠看了眼手表，“明天就麻煩你們了?！?/br>
“我該做的，賀導你路上慢點啊?！睂O制片目送賀遠坐上出租車離開，嘴里念叨，“這個點的高鐵是要坐一夜啊……”

就在賀遠連夜回北市的時間里，周楠禹正被迫接受面壁思過教育。

早些時候他到家就被周父趕去書房，書房里的座機和電腦都被加過密，周父和周屹安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啥都做不了的周楠禹蜷縮在老板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后面的書架原地轉圈圈。

周父端著飯進來就看到他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生氣地帶上門。

“爸爸~”周楠禹從椅子上跳下來，鞋子都來不及穿，跑過來接過飯碗放到桌子上，又攙著周父胳膊往書房沙發走，“爸爸你坐?！?/br>
周父嫌棄地甩開胳膊：“去穿鞋?！?/br>
“好嘞?！敝荛碲s緊把拖鞋穿好，端著飯碗跑過來做作地夾起一塊rou塞進口中，“是爸爸炒的rou片，好吃！”

“……”周父表情更嫌棄了。

周楠禹狼吞虎咽吃著父親牌蓋澆飯。

周父因為周楠禹這個早年的錯誤，就沒再請過什么幫傭，除了司機和幾個保鏢，家里唯一打掃衛生的都是鐘點工大叔，平日白天周父都在外面忙，晚上回家吃鐘點工做好放冰箱的飯菜，這次也是因為周楠禹難得下廚。

吃完飯，周楠禹邊擦嘴邊說：“我還要！”

“晚上少吃點?！敝芨干焓帜猛?。

“我去洗?！?/br>
“你在這里呆著哪里都不許去?！?/br>
周楠禹喪氣道：“我晚上睡覺怎么辦？”

“睡沙發?！敝芨缸叩介T口說，“等會兒你哥給你拿被子?！?/br>
周楠禹：“爸……我想喝可樂……”

“喝什么可樂！”周父狠狠帶上門。

不一會兒，周父再度推開門，他手里還端著一碗雞湯，兇著臉：“喝湯?！?/br>
周楠禹一臉乖巧：“謝謝爸爸?！?/br>
他這幅模樣讓周父又嫌棄又生不來氣：“小心燙?！?/br>
周楠禹捧著湯碗問：“我哥去哪里了？他是不是翻我手機去了？”

“你還敢說！”周父吹胡子瞪眼，“你看你這半年都干的什么事！”

“我就上班啊?！敝荛磉鲞?，“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是朱經理說的我都學著做了?！?/br>
想到這個，周父神情才有所緩和：“這倒沒錯?！?/br>
周楠禹小聲補說道：“還有就是認識了賀遠?！?/br>
周父再次拉下臉。

周楠禹試探地問：“爸爸你就一點都不想聽我說說嘛？”

“說什么？”周父沒好氣，“你倒是先說說你找人查白躍是誰？你到底有幾個？！”

“……爸爸！我怎么可能……那個白躍……他是賀遠的前任，我、我是氣不過才去找人查的，你誤會了！”

周父脾氣更甚：“那他有幾個？”

“不是不是！賀遠就一個前男友。那人人品不行，”周楠禹解釋，“總之賀遠早就跟他分手了?！?/br>
見周父神情不似最初的氣憤，周楠禹湊過來坐在他旁邊：“爸爸，我跟你說，我認識賀遠是因為郭導，郭導你知道嗎，郭新明，賀遠是他的學生。去年不是有攝制組在城西別墅去取景嘛，我才認識他的，他真的很厲害，他拍的第一部紀錄片就拿了大學生電影節的最佳紀錄片獎……”周父板著臉，眼神里透著那又怎樣。

“我說這個就是……”周楠禹聲音越來越小，他臉頰微紅卻又情緒低落，“想讓爸爸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他……”

“他有沒有拍過你?！敝芨笐B度慎重。

“嗯？拍我？我又不是演員，為什么拍我？”周楠禹愣了一會兒才明白周父的意思，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爸！你在想什么！他是攝影師，正經的！前年還拿了百鳥獎最佳攝影！”

周父生硬地說：“那就好?！?/br>
周楠禹氣得倒在沙發上：“我不說了，你根本就不想聽我說?！?/br>
周父也有點下不來臺：“你說吧?！?/br>
“我不說?！敝荛碣€氣翻過身。

“不說算了?！敝芨改闷鹜肟晖庾呷?，關門前，他問：“還要喝可樂嗎？”

周楠禹：“……要?！?/br>
等周父拿來可樂，周楠禹又是撒嬌又是哀求，終于征得周父點頭把書房里電視打開。

為了播放賀遠拍的紀錄片，周楠禹還拿周父手機買了某平臺的電視會員，父子兩人邊聊邊看完了講述中國幾大茶山的紀錄片，結束時周父態度平和了許多，還讓周楠禹回自己房間睡覺。

周楠禹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沖到書桌邊，打開抽屜發現舊手機都被收走，他坐在書桌前唉聲嘆氣，心想怎么會有這么壞的兄長。

隔天，周楠禹軟磨硬泡讓周父放他去樓下吃飯，雖然吃完還要回書房，但是可以去廚房幫周父打下手，一頓早餐做完，周父都被哄得沒什么氣了，坐餐桌上時，還主動讓周楠禹把賀遠拿下百鳥獎最佳攝影的作品找出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