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為了救戰友，差點瞎了的。他有很高貴的品格?！?/br>
顧良還穿著古式長袍，只不過發套取了，現在是短發的狀態。

盡管如此，他靜靜坐在一片桃花前，這副畫面，也足夠養眼。

明月盯著他看了片刻，改而問道：“良哥，對于目前這個系統，你有什么猜測沒有？”

“有?！鳖櫫蓟卮鸬煤芨纱?。

“我后來才想起了一件事。每半個月，我的心理醫生荀楓都會給我發郵件，有時候是一些心理測試題，有時候是一些例行詢問。這是對于患者情況的后續跟蹤。偶爾他忙的話，就會由他助理代替?！?/br>
“可是來這里之前，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收到他的郵件了?！?/br>
“那段時間我太忙了，也沒顧上聯絡他?！?/br>
“現在在游戲里碰到了他，加上系統的這些測試……”

“我猜測，荀楓出事了。我也出事了。我對于現實最后的記憶，是大在馬路上。我也許出了車禍。但我覺得我沒有死。我覺得，你們這個游戲，可能是在挑選，哪些人符合回去的條件?！?/br>
說到這里，顧良看向明月，目光多了些嚴厲的探尋?！拔掖_確實實，是參過你的葬禮的。所以，你成為系統的工作人員的那一天，實際上意味著，你在現實中死亡的那一天，對么？所以這個世界是什么，地獄嗎？你要我跟你當地獄的公務員，是么？”

明月又笑了?！傲几?，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在說服你去送死一樣。但不是這樣的。站在我這里，你可以看到生、看到死，還可以看到生死之間的所有……這里處在永恒的邊界，比如關于物理學，你可以對它有一個徹底不一樣的認知，得到真正認識天地宇宙的機會?！?/br>
顧良只問：“所以，我到底身處何地？”

明月道：“不妨稱之為【生死之間】。在你所謂的現實人間，你躺在病床上，呈植物人的狀態。那里的醫生會認為這種狀態的你，徹底喪失了思維能力、認知能力。你的腦電圖會在那邊呈現雜散的波形?！?/br>
“但實際上，你在這里?！?/br>
顧良蹙眉：“所以，并非我們一開始以為的那樣，犯了罪的人才會來到這里?！?/br>
明月：“對，并不是那樣的。天地之間，自有一套運行的規則。不妨就把這里當做地獄的分支機構之一?，F實世界，每年有多少人、多少死，人口要保持在多少才合適，都需要被嚴格的管控?！?/br>
“那么對于重癥昏迷、或者進入植物人狀態的人來說，哪些人能夠醒過來、繼續活下去，這部分的數量會有嚴格的限制。那么，應該選擇哪些人回去，就需要由咱們系統來決定?！?/br>
“因此，系統需要設計一系列評判標準?！?/br>
顧良：“大概明白了?！?/br>
明月：“罪孽深重的人，當然得直接下地獄。所以，這種人一開始抽到死者、兇手牌的概率非常大。他們基本不會有重返人世的機會。他們在游戲里死了，所謂的受到死亡懲罰，其實在游戲里是假的，是他們死后受罰恕罪、經歷一遍又一遍的痛苦而已?！?/br>
“但這會意味著，他們在現實里肯定會死去?！?/br>
顧良：“所以，系統先讓他們當死者兇手，讓我們看著宣讀他們的罪惡、看著他們接受死亡處罰……這其實只是一種警示，為了讓我們敬畏系統，能夠專心游戲？這是系統的把戲?！?/br>
明月點頭?！澳愎缓苈斆??！?/br>
明月再喝一口茶，繼續道：“所以系統并不只是測試邏輯力什么的，它看的是玩家各方面的表現。道德值、以后可能會為人類做出的貢獻值等指標，都尤其重要?！?/br>
“譬如說，你如果是個完全沒智商的人，回去之后也是浪費糧食，也許你就沒有回去的機會?；蛘?，即便你智商高，但可能回去后，引發嚴重的事件，導致多人慘死、人口失衡什么的，你也不能回去?！?/br>
顧良再問：“完成有效測試，各方面數據達到回去的條件，洗清罪孽，就都可以回去？”

明月望著他，指了指旁邊站著的劉女仆，再道：“不。有例外的，比如劉女仆?！?/br>
顧良看一眼劉女仆，再對明月道：“愿聞其詳?！?/br>
明月道：“還跟你在現實的條件有關?！?/br>
“比如，劉女仆通過積極努力地爭取，得到了回去的機會?？墒撬依锖芨F。在她還沒能回去之前，她的家人已經放棄了治療。她的身體已經被火化了，她當然無法回到現實了?！?/br>
顧良蹙眉：“所以，比如說現實世界，醫生護士的失誤，維持生理機能正常運轉的醫療設備出現故障，家人的放棄治療……都會導致我們只能留在這里。到時候，我們真的就變成‘鬼’了是么？”

明月點頭。

顧良沉默片刻，問：“那楊夜——”

明月道：“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他丟棄了多余的金幣，只留了3枚。用金幣抵消服役年限后，他還需要為系統服役10年，這換算到人間的時間，其實是10天?！?/br>
“盡管他家庭條件足夠好，絕對能讓他處在醫療條件很好的醫院，但天總有不測風雨，萬一醫院遇到個什么突發事件，雷雨閃電、電路跳閘什么的……他可能死去的?！?/br>
“所以，多拖10天，他也許就真的死了?！?/br>
顧良眉頭皺緊?！叭绻麙曜惴e分，能回歸玩家身份、繼而回到現實嗎？”

明月：“他當然可以爭取。比如，如果他再做一次偵探，掙到了金幣，他仍然可以回家?！?/br>
顧良沒說話了。

明月問：“你不問問你自己嗎？”

顧良：“我大概能想象自己的狀況?？赡懿惶?。我只有小姨媽一個親人。他們家經濟狀況還行，但在那種房價奇高的城市里，他們難免會為自己打算。面對一個不知道會不會醒過來的我……”

“至于我的罪孽值，是因為我當時當律師——”

“不是?！泵髟碌?，“你的罪惡值，是因為你自殺的事情。既然你自殺過，系統費力氣送你回去，萬一你再死呢，不是浪費別人的機會了么？舉個例子，你和另一個人，同時通過了游戲，但回去的指標只有一個，那么系統會送他回去，而不是你?！?/br>
“再來，楊夜一直以來各項指標的數據都非常好看，加上他從前的功德值就高，所以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