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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扛過去的事情,卻沒想到還有突然面臨生死的時候。又是一聲悶雷,而后是一連串有規律的“咿呀咿呀”聲。救護車!蒲櫟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然而,雨幕中確實在閃動紅色的亮光,從山下到山上,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蒲櫟激動起來,抱著大張向山下大叫:“有車來了,一鳴!黑老師!”“唉!”山下有人應了一聲。片刻功夫,急救車到了,是從中心鎮上開過來的。急救醫生看到滿身是血的蒲櫟立刻上來查看。蒲櫟對急救醫生說:“沒有外傷,我檢查過了?!?/br>他們看了蒲櫟簡單包扎過的地方一眼,二話沒說,抬著人就上車上。“還有一個小兄弟,在下面?!逼褭祻牡厣吓榔饋?,拉著急救醫生去看。一位醫生在急救車上為大張做進一步的檢查,另一位身手麻利地沖下坡。蒲櫟跟著往坡下走,才驚覺那位醫生的身手真是敏捷,因為自己一不小心,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山谷。好消息是,那顆斷了枝的樹杈上田野清醒著,壞消息是,他的一條腿和一條胳膊都骨折了,疼痛難忍,以至于費一鳴和黑子下來半天也沒有把他從樹叉上取下來。醫生用了護具,固定住田野的受傷部位,又給他當即注射了陣痛藥物,這才把他弄下來,一起送上救護車。山路狹窄,車子根本無法掉頭,一直倒退著走,然后才找了個相對寬闊的地方駛向鎮子的方向。蒲櫟、費一鳴、黑子三個人,看著混在泥水里的救護車走遠了,像是xiele氣的氣球,一下子都松垮了。他們身上也有傷,不過都是些擦擦碰碰的皮外傷。蒲櫟撿起自己的急救包,分了幾個創可貼給費一鳴和黑子,重新背上背包。“這個鬼地方!”黑子嘆氣,“老子的命都差點撘進去了?!?/br>蒲櫟早已手腳冰涼,一半是冷的一半是嚇的:“咱們現在怎么辦?!?/br>剛才他們是從土堆上面冒著極大危險爬過來的,此刻,那里已經狼藉不堪,路完全被毀壞了?;蛟S是沒有急著救人的壓力,現在誰都不愿意再順著原路回去。“據我估算,這里距離鎮子也就20公里,不如咱們走去鎮里算了?!辟M一鳴提議。“對,上面的人一時半會也下不來,咱們怎么都得去看看大張和田野的情況?!逼褭嫡f。黑子也是累得手腳發軟,顫顫巍巍取出一根煙來點上,點頭表示同意。等他們三個人步行到了鎮里,天已經徹底黑透。身上的衣服被雨幾次打濕又被體溫暖干了。蒲櫟的手機在兜里亂陣,他才意識到是到了有信號的地方。打開來看,無數的電話與短信,其中又好幾條居然是慕池的。蒲櫟無暇顧及其他,只回了慕池的電話。然而,那邊還是無人接聽。蒲櫟有些心情低落,才又和企劃老師通了電話。此刻,企劃老師站在全村寨信號最好的一座小山頭上,對著nongnong的夜色接打電話。自從事故事發后,他就一刻不離電話。先是得知中心鎮在雨季增設了急救點,連忙聯系那邊出車,而后又打電話給領導匯報這里的工作,再然后就是每十分鐘接到一次慕池的電話,追問他們這里的事故進展……有一次,慕池竟然在電話里對他發飆,問他為什么要搞這么一檔子危險性極大的企劃。弄得企劃老師站在山頭,望著茫茫山谷懷疑人生。第52章蒲櫟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充電寶借給費一鳴和黑子輪流使用。他們聽說大張和田野被送往中心鎮,直接攔了輛老鄉晚歸的農用車去了那里。醫院走廊里,消毒水味道濃烈刺鼻,蒲櫟靠在老舊的木頭椅子里疲憊地耷拉著腦袋,對面站著大張的主治醫師。一墻之隔的病房里,大張腦部被抱得像個木乃伊,乖乖地躺著,因為腦震蕩,每隔一會兒就要嘔吐。醫生告訴他,這都是正常反應。還好他做了全面檢查,身上除了擦傷再沒有異常。一樓的骨科,費一鳴和黑子竭力安撫著田野。這個小孩右側小臂和左側小腿都骨折了,剛過了止痛藥有效期,護士正在準備給他用第二輪止痛。這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地好像經歷了一場重生,以至于蒲櫟看到健康人的笑臉都有種想哭的沖動。醫生走后,蒲櫟進病房守在大張身邊。大張清醒一些,總覺得頭暈。蒲櫟握住他的手,不知道怎么能讓對方好受。夜黑得深沉,窗外的雨徹底停了,蒲櫟顧不得肚子咕嚕亂叫打起了瞌睡。此刻,距離事故發生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慕池著一身深色西裝,領帶被扯下來不知道丟在了哪里,襯衣最上面的紐扣也被他自己粗暴地扯開。他到了這個西南小鎮,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渾身被汗浸地濕冷,心亂如麻?,F在換成蒲櫟的電話無法打通,還好,他聽企劃老師說蒲櫟和另外兩個欄目組成員,已經安全到了鎮里唯一一家醫院。慕池下了車往醫院走去,住院部一樓的門上了鎖。那鎖銹跡斑斑,讓慕池看得心煩。不知怎么他就想到了蒲櫟曾經對他說過的,他說他小時候記憶里總是掛著很多鎖,被鎖著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那時候,慕池嘴上沒說,心里卻想著,放心吧,以后,就再也么有鎖能鎖著你了。可如今,他眼前卻掛著一把冷冰冰的大鎖。那觸覺冰涼、觸感真實。值班大爺被驚動,走到門口指了指后門的方向:“晚上只開后面的門?!?/br>慕池點了點頭,順著指示牌狂奔了起來。是啊,他跑起來才意識到,為什么要強壓著自己,在來的路上一遍遍地告誡自己一定要鎮定、鎮定,他的擔憂、難受、心疼、焦慮都是那么真實地存在著。他早就應該跑起來,像現在一樣。慕池被護士攔住,說夜間不能探視。慕池又廢了很多口舌,最后才被勉強同意去看一小會兒。他在護士臺做了登記,就去了大張的病房。房門被推開,病房里的光線很暗,只有床頭的一盞小燈開著。床上的人已經睡著,守在床邊的人正在打著瞌睡。慕池第一次感到心落回了胸腔,原來它還在跳動。慕池快步上前,用手掌撐住了蒲櫟的后腦勺,身子一傾就讓蒲櫟靠近了自己的懷里。蒲櫟安心地閉緊了眼睛,淡淡舒出一口氣來,踏實了。透過那一點微弱的亮光,慕池看到蒲櫟臟兮兮的臉和衣服,眉心緊皺很不好受。他抬起空出的那只手,把蒲櫟眉心的地方按了按,而后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