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貌。慕池和蒲櫟并肩站著,被人圈在同一張畫布上還是頭一次,都有點害羞。“一個人的話,一分鐘,兩個人的話呢,”老人看看蒲櫟和慕池,又在畫紙上沙沙地畫,“就要慢一些?!?/br>蒲櫟剛想開口說不要緊,慢一些也無所謂,反正只要他們在一起就很快樂,不料圍觀作畫的游客中突然有一個聲音,幾乎是在驚叫:“蒲櫟!啊,那不是蒲櫟嗎?”第33章慕池機敏地摳了摳蒲櫟的手心,趁人群沒有引起更大的sao動前,拉著蒲櫟的手轉身跑了。身后的畫家繼續涂抹畫布,那個女生還在興奮地對同伴說:“啊,你們看到沒有,絕對就是蒲櫟!”“他不是在拍電影嗎?”“他老家好像就是這里的……”“和他在一起的男人是誰,看起來關系很好?!?/br>蒲櫟被慕池牽著手,在人群中穿梭,五光十色的燈影快速閃過,仿佛世界輕快地只有他們兩個。一路不停,走到一個魚丸店前,蒲櫟累得喘氣。他扒著魚丸店的立式招牌不愿意再走。“小池哥,停,停一下啊,”蒲櫟說,“這家魚丸很……很好吃的?!?/br>慕池笑,抓著蒲櫟的手松開了一些。蒲櫟轉身問老板娘要了兩份魚丸,一人一份捧著,放慢了腳步。“不能再去人多的地方?!蹦匠夭淮罅晳T在街上吃東西,捧著紙盒有些不知所措。蒲櫟嘴里嚼著Q彈的丸子,嘴巴圓嘟嘟油亮亮的,連連答應:“好啦,不去啦,怕了怕了?!?/br>X市老舊街區,道路錯綜復雜,出了夜市,很快就走上一條被路燈照得樹影斑駁的小路。小花貓悠閑地散步,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蒲櫟找了一張長椅,坐下來,拍拍身邊的位置邀請慕池一起坐。慕池坐了,開始用叉子撥弄紙盒里的魚丸。“來我幫你,”蒲櫟看慕池有點笨手笨腳,用自己的叉子叉了一顆送進慕池的嘴里,然后問,“好吃嗎?”慕池細細地嚼著,瞇了瞇眼睛:“好吃?!?/br>小花貓走了過來,“喵喵”地叫著。蒲櫟用叉子把魚丸分成小塊,丟給貓咪,貓咪腦袋一點一點地吃了。沒一會兒又招來了它的同伴。邊吃邊喂貓對于慕池來說還是第一次,他有點想回去再買一些魚丸來。蒲櫟拉住了他:“貓咪吃這些不好的,口味太重,想喂的話下次帶貓糧來吧?!?/br>慕池認真地點了點頭,好像他真的會再來似的。他們坐在長椅上聊天,就像是第一次去慕家老宅,對著一片黑漆漆的池塘那樣,無所不談。尤其是童年的糗事、樂事,像是像盡量彌補沒有彼此陪伴的日子。蒲櫟摸著小貓的背毛,不知不覺就說起來……他從小就知道自己與別人不同,他沒有爸爸,也沒有更多的親戚。mama只身從遠方來,舉目無親,未婚生育。為了養他,不得不賣力地在舞團里跳舞。小時候很多事情都變淡了,但還是能想起那些不同顏色質地的門。他總是被鎖起來,不是在幼兒園掛著門鎖的大門口等mama來接,就是寒暑假被鎖在家里。上小學的時候不鎖著他了,可他也沒地方可去。放了學就往蒲婭南的劇團里跑,趴在排練室的角落里把作業寫完,就看著大人們排練,有時候來了興趣就跟著一起跳舞。他喜歡跳舞,也喜歡看人影在舞臺上搖曳的感覺。他從小就覺得自己和舞臺有關,渴望感受別人的生活,用另一個人的身份活著。他從很小開始,就確定自己終究要漂泊異鄉,像mama一樣,生如浮萍。他還對慕池說,蒲婭南給他取名字叫“蒲櫟”,“櫟”本來就是一種樹,皮實耐活,不容易死。蒲櫟還把自己對生父的好奇以及早早退學的事情當成一個笑話講給慕池。他說他從來不敢問蒲婭南自己的父親是誰,因為,他知道mama樂意自然會說,她不說就是不能提及。然而那一次是個例外。蒲櫟上高一那年,蒲婭南已38歲,早已不適合再上舞臺演出,然而,那些年,恰逢體制改革,好多年輕的舞蹈演員紛紛下海創業,劇團里一下子流失不少人才。蒲婭南不但咬著牙上場,還一人分飾兩角。終于在一場劇即將完結的時候,力竭,從男主的肩頭跌落,直接摔傷了腰椎。蒲婭南被送去醫院的時候,急診室里連個床位都沒有,她受的傷又刻不容緩。蒲櫟從老師口里得知老媽受傷的事情,連忙趕到醫院,沒有哭,也沒有慌。少不更事的年紀,還以為這一次不過是蒲婭南眾多摔傷扭傷中的又一次,他居然抓住機會,在急癥室外問了一個暗藏在心里多年的疑問。他問老媽:“你都摔成這樣,那個男人在哪,你告訴我,我爸爸到底是誰,他在哪?”蒲婭南下半身已經快要失去知覺,腰也痛得撕心裂肺,豆大的汗珠順著脊梁往下滾,卻格外溫柔地伸出手摸了一下蒲櫟的眉眼、鼻梁和唇角。她咬牙說:“他死了,死前的樣子和我現在差不多?!?/br>蒲櫟急了,那一天的醫院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急診室、走廊里、樓梯上,到處都是人。蒲櫟發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和那個從未出現過的人比起來,他的mama顯然更加重要。他知道,那些年有一個叫做鄭一刀的海鮮酒店老板在追求著mama??墒莔ama總對他不冷不熱?,F在mama遇到危險,劇團領導在醫院里也著急地找不到出路,他便偷了mama的手機給鄭一刀打了個電話。鄭一刀聽說蒲婭南受傷,連忙趕了過來,還聯絡有頭有臉的客戶,托關系請來了著名的神經外科專家為蒲婭南立刻做了手術。蒲櫟是從老媽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才真正意識到這次意外對于他意味著什么。手術進行了十多個小時,他的心肝就在手術室外焦灼了十多個小時。他開始自責,罵自己來醫院見到老媽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次摔傷或許會要了她的命,或許讓她再也無法直立行走。但是他沒有哭,來不及哭就被護士叫去三次補繳醫藥費。那一刻,蒲櫟才知道,原來自己家里這么窮,窮得連保命用的錢都拿不出。他不大樂意地接受了鄭一刀的援助,只是暗暗的對以后的生活有了新的規劃。萬幸,手術很成功。蒲婭南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終于能夠下地活動了,雖然走得磕磕絆絆,卻總比一輩子做輪椅強。再加上她原本就有舞蹈功底,耐不住寂寞,勤加運動一年后也就行動自如,從外表看和常人無異。只是這次意外讓她徹底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