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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徐北抻。前段時間他心里一直認為程朗是叔叔救活的,為了確定,打了不少的電話,甚至還發送了郵件,但是卻都沒有回應。現在……現在他看見了程朗的血,看見了程朗的心電圖……叔叔卻把電話打過來了。“長風,我看了你發的郵件?!毙毂鞭娱_門見山道,手中還呼啦啦翻著什么文件。長風緊緊捏著手機。長風沉默了一會,聲音有些艱澀:“叔叔,你覺得有可能嗎?程朗…程朗復活?!?/br>電話那邊聽見長風這一聽就很差的口氣,嘆了口氣,似乎踱到了窗戶邊,說:“長風,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br>徐北抻說:“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個演員,他不能吃東西,只能喝礦泉水什么?”“……我不知道…我今天……我看見他流血了,我還看見了他的心電圖……”長風的聲音空蕩蕩的:“叔叔…機器人可以流血嗎。機器人……可以有心跳嗎?!?/br>徐北抻低頭看了一眼手中被打印出來郵件,字里行間,他都能感受地到長風寫下這份郵件時內心的激動與興奮。連第一句話都是急不可耐的興奮:“叔叔!我看見程朗!是你把他修好的吧!”徐北抻深吸了一口氣,說:“……長風,不可能的。那個演員他不可能是程朗。我從未修復過他……也不可能修復了?!?/br>長風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是這句話被徐北抻說出來的那一刻,他的眼淚忽然洶涌而至。程朗第二次死掉了。長風忽然覺得心臟都在揪地發疼,他想說什么,卻呼吸都呼不上來,他哽咽著,自己都不清除自己說了什么:“……不、不對……他、他明明……是……啊……”徐北抻向來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徐芊芊小時候再哭再鬧他都不會哄,卻偏偏對徐長風有很大的耐心與溫柔。他就握著手機,靜靜地聽這孩子哭,他看著窗外落下的雪,腦海中想到原來的一些事情。其實長風是不經??薜?。小時候的長風只哭過一次,是他mama離開的時候。后來自己好像就沒見這個孩子哭過了。三年前程朗因為意外而被摧毀,他在拘留所看見長風,幾乎是不可置信。長風身上的衣服又臟又破,血跡斑斑,右手手腕被警方粗暴地包扎了下,眼睛都哭腫了,見到自己,睜著紅紅的眼睛又流出淚來,看起來絕望極了:“叔叔……程朗死……了?!?/br>徐北抻看著長風的模樣,幾乎想要對那堆警察破口大罵,他心疼地把長風接出來,看著他身上的傷,和中彈的手腕和腿,可是長風甚至不覺得疼痛,他只會哭著說:程朗死了。沒想到時隔三年,長風再一次哭成這幅模樣,仍然是因為一個程朗。他本來把程朗制作出來,是送給長風的禮物,想讓長風開心。沒想到卻成了他每一次痛苦的源頭。徐北抻聽著電話那頭壓抑的哭聲,輕聲說:“長風……程朗已經…沒有了。那個演員,只是名字和程朗一樣而已。他不是程朗?!?/br>長風說:“可是……他很像程朗……他們……他們幾乎一模一樣……”徐北抻聲線平穩:“長風,你再好好想想那個人,到底是他像,還是你希望他像?!?/br>“長風,人的眼睛是會欺騙人的,你有時候只會看到你想要看到的東西,從而看不見事實,你從頭到尾回憶一下,你們相處了一個月,難道他真的一直和機器人表現地一樣嗎?”到底是程朗像,還是他希望程朗像……長風眼神茫然地看著前方,徐北抻嘆了口氣,看著手中的郵件,慢慢地說:“長風…你好好想想…那個演員……他從來都沒有吃過東西嗎?或者說…他從來都有能吃東西的跡象嗎?那么你和他第一次相遇他為什么買了魚?”“你在郵件中說程朗似乎是升級了,不怕水了…你真的觸碰過他的皮膚嗎?”“你說他進水后和程朗的遲鈍樣子一模一樣……可你又說他游泳也不會進水……這不是自相矛盾嗎?”長風一點一點握緊了手中的電話,回憶也展現出來他的臉龐一點顏色都沒有了。是……是的。他明明可以發現的。可是他卻任由自己相信,程朗是自己的機器人。明明……是因為他想讓程朗成為他的機器人,就自顧自地忽視所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就欺騙自己說:他就是程朗。長風聲音干澀嘶?。骸啊摇蚁肫饋砹恕俏姨俊俏摇?/br>徐北抻語重心長道:“不是你笨,只是因為你太在意那個機器人了?!?/br>徐北抻嘆了口氣:“長風,有時候我就在想,對你來說,我制作出來那個機器人到底是對還是錯……”長風說:“叔叔……我從來沒有后悔與程朗相遇?!?/br>長風頓了頓,他擦了擦又突然流出來的眼淚,唇角卻牽起一個很淡的笑:“和他在一起那段時間,我……我一直都在傷害他,可是他永遠永遠都是用最溫柔的方式……讓我感到溫暖?!?/br>32.第32章時白是晚上九點的時候整理好程朗的資料的,他想了想,撥通了長風哥的電話:“長風哥,資料整理好了,你是要電子板的還是要我把紙質版的給你送過去?!?/br>電話那頭沉默了好長的時間,如果不是電話傳來的呼吸聲,時白甚至覺得電話沒有被接通。接著,時白聽見一個沙啞的不像樣的聲音:“直接發給我就好?!?/br>“啪——”一個尖銳的破碎聲響了起來,接下來是徐長風短促的悶哼聲。“長風哥!你怎么了?!”時白站起來驚呼道。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聽見徐長風幾乎是艱難地開口說:“沒事……杯子碎了……”“長風哥你有沒有受傷?!”“……我滑倒了,身上沾了了玻璃渣?!?/br>“好,長風哥,你別亂動,我這就過去,我馬上到??!”時白按照徐長風發的密碼打開了房門,看見徐長風之后幾乎嚇得倒吸了口涼氣。徐長風已經脫了那件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衣上全是鮮紅的血點點。他坐在床邊,面前是打碎的杯子和水漬,中間還滾落了兩三粒白色的藥片。床對面通向陽臺地門沒有關,陽臺的窗子也大敞著,深秋凌冽的風從窗外吹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