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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紙條,一行字宛如鐵畫銀鉤,處處透著利劍般的鋒銳:“明天見?!?/br>明天見?顧野摩挲著杯子的邊緣,想起了昨天夜里靠近過來又突然遠離的熾熱呼吸,和對方整整一夜的輾轉掙扎,挑起唇角,眼眸中流過一抹略帶惡劣的笑意。他吹了吹牛奶杯中升騰著的熱氣,靠坐在窗臺前望著滿天星斗慢慢啜飲,眼眸幽深,鮮紅的舌尖探出來,舔了舔唇邊沾著的奶泡,眼角的淚痣越發鮮紅起來。窗對面的另一個房間,一雙茶色的深邃雙眸注視著靠在窗口捧著杯子的黑發少年,卻見對方放下了杯子伸了個懶腰,伸手隨意地扯開了制服的領帶,解著胸前的紐扣,露出了半截精致的鎖骨。耳根驟然騰起一陣灼熱,樓濯玉眸色越發地幽深起來,喉結上下滾動著,手指收緊,骨節泛白。顧野一邊漫不經心地拆扣子,眼角余光卻關注著對窗那道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熟悉身影。制服襯衫半褪,露出了大半個肩膀,對面窗口的身影晃了晃。顧野褪下襯衫隨手丟開,手指下移,扣住了皮帶上的金屬扣,轉過身一副要寬衣入睡的模樣,嘴唇卻勾起露出一顆虎牙,綻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吻樓濯玉的呼吸一窒,隨后沉重起來,目光緊緊追隨著對面窗戶里的身影,眼底深處開始有火苗燒起來。顧野卻在即將解開皮帶之時忽然想起來什么一般,回過身,伸手“嘩啦”一聲拉住了窗簾。樓濯玉:……而這邊,拉住了窗簾的顧野衣服也不脫了,眼眸彎了彎,最終一頭扎進床上柔軟的被子里,肩膀抖動著悶悶地笑,笑聲越來越大,而后抱著肚子,一邊笑一邊開始捶床,眼角甚至沁出了一點點水光。正當顧野抱著被子笑得喘不過氣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噗哈哈哈哈……哈……咳,誰???”顧野緩了緩,喘了口氣朝門口走過去。“查水表?!?/br>“水表在門外面啊?!鳖櫼巴高^貓眼朝外面看了看。一片漆黑。很顯然,被人堵住了。“……有你的快遞……”顧野:“……我沒買東西啊?!?/br>唔,這聲音有點耳熟啊。“……社區送溫暖,開門?!蓖饷娴穆曇粲行├淞讼聛?,帶著幾分爆發邊緣的壓抑感。“好吧……”顧野拉開門,話音未落,便猛然被拉入一個熾熱的懷抱里。眼前一花,背后的門“砰”地一聲關上,顧野整個人便被壓在了門板上。“喲~樓少校,有何貴干?”顧野抬眸,對方的臉就在距離他不足二十公分的地方,連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樓濯玉垂眸看著眼前被禁錮在自己懷里和門板之間的黑發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微彎,比平時水潤了很多,連眼角都染上了一絲紅暈,眼角的淚痣分明,此時卻帶出了幾分色氣的妖異感。上身的襯衫敞開著,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和覆蓋著柔韌肌rou的胸口和有著六塊腹肌的腹部,不顯精壯,而是恰到好處的性丨感線條,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撩人的色澤。“……你故意的?!睒清竦捻迪聛?,喉結滑動著,熾熱的呼吸噴灑在顧野鼻尖,眼眸深處燃著的火焰越發灼熱起來。“嗯?你在說什么?”顧野眨眨眼,勾唇露出一顆瑩白的小虎牙:“你能起開嗎?我很不舒服?!?/br>“不能?!睒清衲抗饴湓诹祟櫼暗拇桨晟?,說話時微微探出的一點鮮紅舌尖讓他的心頭瘋狂地悸動起來。……真想嘗嘗……是什么味道……樓濯玉這么想著,也這么做了。略顯沉重的呼吸壓下來,卻在即將觸碰到的瞬間,喉嚨被抵住了。是顧野的手臂橫在了他脖頸上,那人正抬著下巴,水光漣漪的眸子里亦有火苗升騰起來:“樓少校,你可要想好了?!?/br>樓濯玉的動作一頓,兩道略顯沉重的呼吸糾纏著。“你怕了?”“呵……”樓濯玉喉間突然溢出了一聲低笑,茶色的眼眸中泛出了笑意,隨后一伸手扣住了顧野的手腕,強硬地壓在顧野頭頂的門板上,壓了下來。唇瓣相處的一剎那,兩個人的呼吸同時一窒,柔軟而溫熱的觸感讓人的心尖兒都顫起來。顧野幾乎聽得到自己驟然加速的心跳聲。砰砰、砰砰、砰砰……樓濯玉的吻卻帶著些小心翼翼,輕輕觸碰著,便很快離開了。他將額頭抵住了顧野的額頭,呼吸粗重,目光落在顧野的眸子里,帶著野獸一般的侵略性,去又奇跡般地壓抑著,克制著。“喂……嘶……”顧野剛要開口,頸間突然一疼,令他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對方的腦袋埋在他頸間,灼熱的呼吸落在肩頭,頸窩里傳來一陣刺痛,連扣著他手腕的大手都收緊起來,攥得顧野腕子生疼。直到顧野感到自己頸窩都開始發麻時,對方才松開了口,目光沉靜下來:“禮尚往來?!?/br>顧野:……你大爺!以前在薩坎星喝醉了咬你一口你還記著呢?!“明天還有比賽,樓少校請回?!鳖櫼懊i窩里凹凸的牙印,呲著牙拉開門。……咬的真狠……“回哪?這不是我們的房間嗎?”樓濯玉學著顧野剛才的樣子,有些無辜地眨眨眼。“哪兒來回哪兒去,我看少校剛剛在對面窗口看得挺開心的?!?/br>“沒有在這里開心?!?/br>“……你走不走?”樓濯玉裝沒聽見,徑自脫了外套丟到床上進了浴室,進去之前還不忘幫顧野理了理剛剛被他撲亂的床鋪和抱枕。顧野:……這個人還能不能好了?…………如果說要顧野說出一個他最不喜歡的作戰環境,那么無疑便是荒漠戰場了。正午時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將人的皮膚烤得生疼,到了夜晚卻又極冷,需要穿上大衣才能勉強御寒,然而荒漠中最可怕的不是高溫和低溫,而是沙塵暴和缺水。此時的顧野便處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鋪天蓋地的黃沙呼嘯著籠罩過來,細細的沙粒在颶風下化作了刀刃,幾乎要將人的衣服都扯碎。顧野匍匐在一小片巖石下,厚厚的圍巾護住了口鼻,依然覺得被灌了滿嘴的沙石,連呼吸都帶著土腥氣。一天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