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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緩緩扯開一抹弧度。是譏諷,和挑釁。絕對的美,毫不掩飾的惡。莫昀頭皮炸裂。但那人已經頭也不回的轉身,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線內。“陳珠璣……”莫昀一把抓起了手邊的長劍:“你站?。?!”他從車上躍下,薄胤也立刻跟了上去。“陳珠璣??!”莫昀在風雪之中穿行,目光追著四散的腳印,一路到了山頭,那人卻消失無蹤:“你給我出來!”就這點兒功力,還追人呢。陳澄嗤笑了一聲,順著與他截然相反的方向走了下去,剛到半山腰,便看到了一路往上來的薄胤。他眼睛看不到,又無人帶著,很容易被人甩掉。陳澄當即幾步朝他跑了過去,語氣慌亂:“哥哥!你怎么出來了?”“方才,我聽到有人喚陳珠璣?!?/br>“我也聽到了?!标惓蔚溃骸安贿^聲音好像往那邊去了,我們先去太極古道吧,我擔心我們來的太晚,會被人搶先?!?/br>“一日不殺他,我便一日不得心安?!?/br>“現在?你眼睛這樣,如何是他的對手?”“我……”“陳珠璣!”莫昀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顯然是前面沒有找到陳珠璣,他又轉回來了。陳澄一把拉住薄胤的手,道:“走?!?/br>“你聽到了嗎?莫昀的聲音,他在追陳珠璣,陳珠璣應該往這邊來了?!北∝忿D身,卻忽然渾身一軟,陳澄打暈了他。薄胤半點兒掙扎都沒有,就被他背在了背上,陳澄運功在雪中疾行,但莫昀的聲音卻始終不不遠不近的跟著,招魂似的。“你有本事出來!陳珠璣??!”“你屠我全家,留我一人,只要我存在一日,我便要將你千刀萬剮??!”陳澄充耳不聞,一路往前,或許是因為比莫昀腳程快,終于在半個時辰之后,那聲音漸漸消失了。從山上往下,遙遙望去,前方一條古道窄窄,夾在山壁之間,正是太極古道。陳澄背著他下去,漸漸到地方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仇深秀的傳音。“主人,山上可是你?”陳澄無法回應,仇深秀又傳:“莫昀帶了人來太極古道,二殿下擔心你應付不來,所以一直親自守在古道入口,我好像看到了你的身影?!?/br>陳澄不再往下,而是順著左側一拐,從側面繞下山坡,將薄胤放在了背風處。他幫薄胤裹了裹大氅,伸手摸了摸他冰涼的臉頰,又把自己身上的大氅也披在了他身上,他看了薄胤一會兒,確定他不會醒來,便從山頂一路躍下。路上,他取出匕首,在自己手臂上滑下深深一道,鮮血順著手指淌下,在雪地蜿蜒出一道痕跡。他一路往下,很快在入口處見到了仇深秀,后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陡然瞳孔一縮。陳澄給了他一個眼神,仇深秀已經扭頭喊人:“殿下!”薄澤倒是會享受,還帶人支了帳篷,陳澄被仇深秀扶著過去,薄澤已經撩開厚重的帳簾走出,他看著陳澄被凍的發青的臉,臉色微微凝重,上前將仇深秀擠開,親自把陳澄扶了進去。他做事不拖泥帶水,直接扯下陳澄的袖口,幫他上藥包扎,道:“你怎么受傷了?大皇兄呢?”“他要殺我?!?/br>薄澤一頓,道:“你們沒見到阿鏡?老四呢?他沒跟大皇兄解釋清楚?”“沒有,我沒有見過他們?!标惓未怪廾?,道:“方才我和太子在滄山腳下,準備棄車步行的時候,突然遇到了莫昀,他一眼認出我,在太子面前拆穿了我……他,便要殺我,我只能一路逃了過來?!?/br>薄澤漆黑的眸子劃過一抹不愉:“為何不向他解釋?”陳澄一臉忍辱負重的垂首,啞聲道:“我不想破壞……”“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過錯負責?!北傻溃骸澳悴豢赡芤恢弊o著他?!?/br>“五皇子……年紀尚幼?!?/br>“他也總該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北烧Z氣不容拒絕:“我派人去找大皇兄,你今日便與他說清楚?!?/br>“他不會信我的……”陳澄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而且,他現在很可怕,他在深淵……煉化了萬鬼之力,剛才他傷我時,渾身黑氣四溢,我擔心……”薄澤臉色變了變:“你說,他煉化了萬鬼之力?”陳澄立刻點頭,仰起臉道:“他這段時間變得很奇怪,跟以前的他完全不同,方才說傷我便傷我,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br>薄澤幫他上好了藥,又取來大氅將他裹住,道:“好,我親自去看,你老實呆在這里,不要到處跑了?!?/br>陳澄急忙點頭。薄澤又道:“讓深秀陪你?!?/br>“多謝殿下?!北煽戳怂粫?,忽然湊過來,在他額頭落下一吻。陳澄縮了一下脖子。薄澤已經抬手抓起裘衣披在身上,迎著風雪跨了出去。他點了身邊的幾個人,應該是擔心薄胤會控制不住力量。皇室的確有人曾經煉化過惡鬼的力量,因為他們最早的祖先,就是森羅鬼蜮的主人。但很多人都很難控制力量,從而走火入魔,如薄鏡那樣,生出心魔還是幸運的,大部分人,可能會被魂力反噬,成為只會弒殺的行尸走rou。薄澤是行動派,做什么都干凈利落,身影很快消失在漫漫雪色之中。待他走后,陳澄緩緩步出帳篷,遙望前方,問仇深秀:“薄羲呢?”“二殿下算準你們這兩日應該能到,讓三殿下放了個煙·霧·彈,說已經在古道發現了陰陽寶珠的痕跡,順勢便將那些堵你之人騙走了?!?/br>陳澄雙手扯了扯大氅的領子,慢慢將脖頸前的帶子系緊,手指平伸向肩頭,取過帽子扣在頭上,道:“你把剩下的人也帶過去,跟著他,就說,我怕薄胤傷了他?!?/br>仇深秀想問什么,最終還是把話吞下去,道:“是?!?/br>整個營地很快只剩下陳澄一個人。他的目光投入古道。從山上看,此道狹窄,可真正下來之后,才發現這里面可是別有洞天。就是不知道,薄胤究竟是不小心摔下了哪個洞內。他重新來到山石前,把薄胤背起,輕松進入了無人看守的古道。薄澤帶著人一路往前,很快與近山頂處遇到了莫昀,他停下腳步,輕輕抬手,周圍跟著的侍衛便立刻圍了上去。莫昀叫魂叫的嗓子生疼,他揉著喉嚨,氣喘吁吁的走過來,乍然見到這陣勢,頓時渾身一僵。風聲呼嘯。他看著滿臉冷漠的男人,對方披著黑色裘衣,看上去就不是善茬。他下意識笑了一下,道:“這位兄弟……這是何意?”“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