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但他又是很享受的，中途餐廳中央的三角鋼琴甚至由工作人員奏出一首低沉而緩慢曲子，連李瑜這個不知浪漫為何物的人，都輕而易舉地沉浸進去。

他不太熟練地使用刀叉，抿著嘴觀察常懷瑾燭光下的面容，讓常懷瑾忍不住再多喝幾杯酒，就足夠堅信這樣努力想要自己高興的李瑜，也是十分愛自己的。

他們那樣矜持，常懷瑾更是十足優雅，卻像個被暗戀的男孩第一次帶進西餐廳約會的青年，內心與表面截然相反地洶涌著，澎湃著，叫囂著希望他也愛他。

他知道，他知道。

這甚至算不上一次約會，性質更偏向于李瑜第一次當班主任就帶領班級取得好成績的慶賀晚餐，可他還是忍不住產生一些浪漫的幻想，要怪就怪李瑜總是太貼心，選他愛吃的西餐，要怪就怪時間地點都太合適，讓人舍不得浪費燭光搖曳下的好景致。

常懷瑾便不得不更加用力地按耐自己的貪婪，等李瑜買單后牽著他的手一步步往藻庭去，十指纏扣緊密，好像就能鎖住他三緘其口的盼望。

卻鎖不住李瑜想與他馬上確定關系的急迫。

“常懷瑾?！崩铊ば÷曢_口，打破了沉默。

常懷瑾嗯了一聲，他便接著說，“其實我昨天在超市碰到了十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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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孩朝李瑜走過來，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葉杏跟我說你是他從前的奴隸?！?/br>
李瑜沒有否認，而是問他，“你有什么事嗎？”

十八也并不回答，“但現在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穿得圓滾滾的李瑜，手里還抓著一顆菠蘿，他有些不屑，“你還能作為一個乖巧的sub讓他滿意嗎？”

李瑜默了兩秒，“我和常先生并不為建立主奴關系，也請你不要多加揣測或干涉?！?/br>
“憑什么不可以？”十八笑了一下，“說不定以后還要一起玩兒呢，我作為他的sub了解一下以后的同伴——”

“我和他不是那樣的關系?！?/br>
“那你們要做什么？”十八有些不解，“開放式伴侶關系？他和你過日子，和我睡覺？”

還未等李瑜回答，十八就默認了這一關系，了然地哦了一聲，“倒也沒區別，從前他有老婆的時候不就這樣么。正好你還是男的，偶爾上一上還更方便，你們打算結婚嗎？”他又還是不太相信地問，“帶得出去么，白影后比起你合適多了?！?/br>
李瑜眉頭早就皺了起來，最后只說，“他喜歡我?！?/br>
“我猜也是?！笔嘶氐煤芸?，馬上換了臉色笑瞇瞇地也跟著拿了個菠蘿，“別介啊，我就是莫名其妙被當了這么久替身，好不容易有個優質dom現在也漂了，有點不爽，來膈應一下你，要怪就怪你常先生去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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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么跟你說的？”常懷瑾也皺了眉，不料李瑜無所謂地點點頭，還補充，“他其實還挺好的，出超市的時候還給我塞了一排酸奶，說把對你的脾氣發在我身上，到底不對?！?/br>
他們并肩往藻庭走，聲音散成一團白霧消逝在寒風里，讓人聽不太真切，常懷瑾便抿了唇，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你真的，有把他當做我嗎？”李瑜問。

常懷瑾握他的手緊了些，李瑜聽到身旁的男人回答道，“他的眼睛和你的有些像?！?/br>
李瑜點了點頭，常懷瑾莫名有些惶恐，方才晚餐的激蕩似乎都消失殆盡，只害怕李瑜會不會還覺得他死性不改——

“但我不太確定……自己還能不能當你的sub了?！崩铊ふf，“你可以接受嗎？”

常懷瑾頓了幾秒，甚至連步子都忘了邁，李瑜便也跟著和他一起停在人行道上。

“只是這樣嗎？”常懷瑾問。

“什么？”

“只是這樣……問我能不能接受嗎？”常懷瑾面色有些古怪，讓李瑜覺得有些不解，“你以為會怎樣呢？”

“我以為你會，很討厭我?！背谚f，“畢竟……從前對你說過那些話，甚至這個問題其實也該由我來想，sm對我而言只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愛好——”

“我一直以為它作為一種、性形式，對你是十分重要的，因為以前你幾乎一直都是用這種方式進行性愛?！崩铊ず芸陀^地給出自己的看法。

常懷瑾為他板正的語調微笑了一下，“那我這樣說，它對我而言遠沒有能和你在一起重要?！崩铊た粗?，他便接著說，“……我說這個問題該由我來想，是因為我其實并不確定你還愿不愿意和我繼續發生……性關系?！?/br>
“說實話，小魚，我想的。這些天來說白了就是在……裝得很紳士，和你保持距離，因為我怕你覺得我沒有改變——你接受完我的擁抱，我就馬上想吻你，等能夠接吻，我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的親密，是不是很惡劣？”他自嘲，“但我不太敢提，因為我們從前的關系就是建立在性關系上的，如果我現在還想要，你或許會覺得我卑鄙?！?/br>
“我都接受?！背谚寡劭此?，沒有責怪，甚至不存在委屈，只是一雙雪夜里深邃而明亮的黑眼，“因為這是我的真實想法，我愿意剖白給你，它并不是我對希望你和我zuoai的懇求?！?/br>
“你的意思是——”

“是說，如果你不愿意，我們不做就是了?！彼衾铊ぐl間的一瓣雪，微笑著說，“其實我也很怕的，那天你的樣子，我不敢再來一遍了?！?/br>
李瑜馬上明白了常懷瑾說的是自己邀請zuoai的那晚，他又問常懷瑾，“那你會和別人做嗎？就像十八說的那樣?！?/br>
“當然不會?！背谚坪踉谙铀€不明白自己，“我怎樣做都是希望你能安心和我在一起，不和你做是，不和別人做就更是了?！彼b作很兇地捏了捏李瑜的臉，像以前一樣說他，“小醋包?！?/br>
李瑜愣愣地看了他幾秒，然后猛地把自己撞進常懷瑾懷里，對方問他，“怎么了？”

“還不在一起嗎？常懷瑾?！崩铊ぴ谒乜趷瀽灥卣f，“還不和我在一起嗎？”

“可以了嗎？”

“不然我提這件事做什么呢?！崩铊じ械窖媳画h住了，又聽到常懷瑾有些后怕地說，“我以為你又要批評我?！?/br>
李瑜笑了一下，小聲說，“不是的。今天晚餐我很開心，想……想說完這件事，我們能夠達成一致的話，就可以在一起?！?/br>
“是嗎？”

李瑜在他懷里點點頭，常懷瑾便又問，“那我們的共識，是以后都不做嗎？”

李瑜被他逗笑了，故意說，“大概吧?！?/br>
常懷瑾聽出他忍笑的語調，意識到自己被他戲弄了，惡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腰，“沒性生活就我一個人難受是吧？你哪次不舒服？”

李瑜知道被他擁著的男人是有些需要安慰的，于是也認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