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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很乖,懂禮貌,能大大方方打招呼。但我從小好像就很少被表揚,先生,你能明白嗎?”“他們從一開始對我就是、很否定的態度,無論做什么都會覺得不夠好,還要繼續努力,然后發現這樣教出來的大兒子性格不夠明朗……不愛開口也不陽光,到李琪身上就換成鼓勵的方式了,即便完成的情況一般也會得到夸獎,”李瑜有些挫敗的說,“我像個失敗的試驗品。其實、我做的也不差吧?但李琪懂事后他們就連批評我的話都不愛說了?!?/br>常懷瑾語調平直地說,“決定性格的不僅是父母的教養方式,這個歸因不恰當,你自己覺得你的性格不好么?”“我覺得我不好,先生?!崩铊さ恼Z氣有些固執,“您說得對,可能我本身就是這樣一個……不夠討人喜歡的人,但就因為這樣,他們就連看我都不愿意了嗎?”他聲音泛出酸窄的哽咽,“我想過很久,不僅因為我本身不夠好,也因為他們已經習慣打壓我了——讓我常常覺得,”李瑜呼出一口氣,“要是弟弟不在就好了,他們也就會試著改變態度對待我吧?”“那種積極的鼓勵,也就只能別無選擇地發生在我身上吧?”李瑜梗著脖子一滴滴地掉眼淚,“可是沒有,從來沒有過?!?/br>李瑜的父母在得知他考入長澤大學時甚至是震驚大于喜悅的,他們不僅不愿直視或許因為自己教養方式有失偏頗而構成的一個失敗品,而且是想要這種錯誤永遠持續下去的,好恒久地證明后來的小兒子是成功的。他們把李瑜長久地框在了一個不夠好的位置,不會變好的位置,那么李瑜的任何優異都是在與他們的慣性思維針鋒相對,讓他們引以為豪的成功一名不文。就像化學實驗,在失敗的基礎上累積經驗調配出一套更精準的方程或比例,報廢實驗的殘留渣滓死灰復燃只會讓當前的努力與成功變得可笑且不必。李瑜要永久地灰滅下去,才能讓他們能安心地改變方式投注更多心血在一個新的孩子身上,勞有所得地享受李琪的榮耀。“可是我做錯什么了呢?先生,我、我就是這樣一個無聊的人,還是同性戀,”他倏地笑了一下,“正好他們也有理由再也不用見到我了?!?/br>“你為什么要把自己想得這么可憐?!?/br>常懷瑾突然開口,讓李瑜怔了一瞬。“他們不愛你,你也不愛他們不就行了?”他像是難以理解其間的難以割舍,不明白為什么他的奴隸要愚蠢地陷入父母的否定,他稍微皺著眉頭,“李瑜,父母很重要嗎?”“當、當然重要……先生?!彼曇舨⒉环€,“他們是世界上唯一無條件愛我們的人了——”“但是很顯然你的父母沒有,”常懷瑾笑著看他,讓他發著寒戰,“為什么還要繼續相信他們,等他們的愛?”“愛有什么用?”他漫不經心地發問,李瑜卻答不出來。常懷瑾伸手摸了摸李瑜的腦袋,像是想弄明白這個小孩整天都在糾結些什么無聊的東西,他用他不容置喙卻平實的語調說,“去擁有那些更穩固的東西,李瑜,不要浪費時間在這些飄忽的感情上?!?/br>常懷瑾笑了一下,張開他甜蜜的陷阱,“我不覺得你的性格無聊,李瑜?!?/br>他坐直在床上,張開雙腿,是示意李瑜坐上來的姿勢。“你是我最乖的小狗?!?/br>他輕輕環住爬到他懷里發顫流淚的小孩,在他耳邊低語,“不要再為這些喪著臉,我不喜歡,知不知道?”他們就是常懷瑾嘴里最穩固的關系,最值得李瑜獻身的事物,除此之外的不被愛,不被選擇,實在不值一提。常懷瑾卻也在這兩次間終于教會李瑜要懂得舍棄,舍棄不可能轉身愛他的彭宇丹,舍棄不會肯定他的父母,他用商人降低成本損耗的基本法則教會李瑜,舍棄那些明知不可能實現的一切,做最穩妥的投資,從而獲得最大的收益。于是李瑜也終將學會舍棄他無望的愛情。你何必時刻自降身份處于被動?常懷瑾從不如此,他永遠做cao盤手,做下注的人,把你的情感和渴望都收一收吧,別被所謂的愛輕易引誘,還沒嘗透他們的苦果嗎?常懷瑾用他上帝的能量將蘋果腐蝕了,那么他們便能永遠留在伊甸園,不因任何酸朽的欲望被驅逐。李瑜當然聽他的。于是他為期十載的掙扎也將迅速回轉撲擊他,自降生以來心臟迸發所有的血液都成為荒謬的虛空,他失去了有關家的一切,有關他本人誕生于世的最原始存在。李瑜崩潰地在他耳側低咽,“主人,我沒有家了,沒有家了……他們不要我、嗚、他們——”“我要你,乖孩子?!背谚p聲說,“這就是你的家?!?/br>李瑜不斷哭著,常懷瑾便不斷重復,他是這樣耐心,這樣溫柔,這樣值得信賴。李瑜在他的輕哄里逐漸穩住了情緒,做著深呼吸,起伏的胸膛漸漸貼緊常懷瑾的心臟,感受它成熟有力的跳動,被注送著拋棄一切的勇氣。他與常懷瑾的心跳終于趨于共鳴,他們在這個懷抱里輸送血液與呼吸,共享命運。他成為了他的新生,再一次又一次地成為了他的神。常懷瑾樂此不疲地將李瑜摔爛,再用自己的蜜語濃精將他縫補起來,直到除了被自己賦予的一切李瑜不再擁有任何東西。他享受李瑜為他舍棄糟粕,享受李瑜慟哭的眼淚,更享受李瑜一次比一次更加依賴他,更加屬于他,更加生發于他。他不斷剔著他的舊骨,時刻準備趁虛而入,澆灌上自己的氣息與養液,常懷瑾嗅了嗅李瑜的頭發,滿足地嘆了口氣,“不要再為這些難過了,只許為我,聽明白了嗎?”“我、我聽明白了,主人?!崩铊ぜt著眼睛長吸一口氣,輕輕回答他,“我的全部都是您的?!?/br>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舍棄的東西了,他將只被常懷瑾擁有,這也同時是他擁有的唯一的存在。李瑜在常懷瑾懷里覺得自己一貧如洗,然而這也構成了他二十年來無可比擬的豐滿。-次日李瑜是在常懷瑾的懷里醒來的,他昨晚撒著嬌,抽抽嗒嗒地說想和主人一起睡,常懷瑾樂得趁熱打鐵,還是端著姿態說他嬌氣,嘴唇卻一遍遍地親著他的臉頰,好像每一下都在說乖,說我要你。他們四肢緊緊貼在一起,像共生的藤蔓,誰也沒有覺得這在主奴關系中是一種僭越,快樂讓人遺忘一切。白天李瑜跟著陶媽學習管理荊館的家務,他認真得很,畢竟常懷瑾開的價格實在太高,還仔細給定期事項——比如地毯的清理,隨著時節碗碟的更換,甚至春夏草坪的打點都做了記錄,好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