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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電話,讓保姆看好從文玲,不要讓她出門。原本的計劃被打亂,晁揮干脆直接驅車前往鼎苑。坐在車里,他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不要慌。晁揮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絕對的失控感了。好像用心堆搭的城堡轟塌,好像所有事情都偏離軌道。他強迫自己去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捋清捋凈,強迫自己去思考應對的策略。晁鳴。弟弟。他出生的時候晁揮八歲。晁鳴不是乖孩子,這晁揮一直都知道。他是哥哥,他愛他,包容他,替他隱瞞做的錯事。只要他不觸碰底線,就算他自己偷偷開了個同性戀酒吧,晁揮也幫他護著。底線是什么?底線就是,晁鳴好好地結婚生子,好好生活,不要把他一塊一塊拼接粘貼完整的家再弄壞了。晁揮腮幫微梗,讓整顆心沉下來,開始向手下下達命令。從秘書口中得知,今天早上各大媒體都收到郵寄來的海報,和一張打印好的爆料書。上城是大都市,年年的花邊新聞雖然少,卻件件家喻戶曉。而這件事既涉及產業大亨文普集團,又涉及人人喊打的同性戀,就是塊剛出烤箱的rou,各家都要上去切一口。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安撫媒體,不要把這件事持續鬧大。派出公關后晁揮稍微安心,此時也已經到達目的地。不出他所料,鼎苑門口蹲了幾家媒體,幸虧鼎苑為此增添了不少人手,他才得以順利進去。A區,7幢。在晁鳴本科畢業后送給他的房子,是給他當婚房用的。晁揮忍著怒氣,按響門鈴。今天零下六攝氏度,晁揮只穿著兩件衣服,卻好像感覺不到冷似的。門打開,他看見弟弟,下一秒,他一拳掄了過去。正中晁鳴的左顴骨。“cao?!标锁Q低聲罵。緊接著他迅速直起腰,揮起拳頭,向晁揮臉上同樣的地方打去,剛擊中——晁揮就一腳踹上他的小腹。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弟弟,晁揮把西裝外套脫掉丟在一旁,然后開始解領口和袖口的扣子。晁鳴用大拇指擦嘴角,有剛被打出的血。他眼神漸厲,站起身向晁揮撲了過去,并一拳勾到他的下巴,晁揮也被打歪了臉。但他很快再次出手,一邊格擋一邊出擊。兩人離得很近,晁鳴剛摟上晁揮的脖子,就著這個姿勢曲腿,用膝蓋直頂晁揮的胃。沒成想晁揮后退躲開,頭從晁鳴的兩臂間出來,雙手拽著晁鳴的肩膀,同樣曲腿,這次又直又狠地頂到了晁鳴的肋骨上。晁鳴彎腰緩了好一陣子。“這招我教你的,”晁揮拽上晁鳴的領子,“你現在拿它對付我,???”晁鳴推開晁揮,沖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你先動的手?!?/br>“我為什么動手,我為什么來,晁鳴,”晁揮步步緊逼,“你不清楚嗎?我忍你多久了,從你小時候到現在,哪件事我沒幫你向你?”晁鳴滿臉不解。“高中,你把你的小相好帶回家,我說過一句什么嗎?漸漸你變本加厲,為了他和別人打架,我看再不管你,你他媽就要把這個家拆了!你大四那年吧,又開始玩股票,賺的錢全他媽用來開那個破酒吧,一群跟你一樣的變態,我說過一句什么嗎?上頭要查,是我他媽給你擋著的。晁鳴,作為你哥,我覺得我已經仁至義盡?!?/br>晁揮難得的情緒破裂、宣泄,他說話的聲音甚至在顫抖。“這些我都不管了,只想著反正媽不知道,你也有女朋友,我就當你貪玩。就想著你今年二十四了,也他媽該收收心了吧?!?/br>“可是你沒辦法改,”晁揮眼中有淚,指向外面,“你知道現在小區門口是什么嗎?”晁揮語畢,從秘書手里接過海報砸在晁鳴身上。“我不知道這是你什么時候拍的,也不知道是誰泄露出來的。晁鳴,這東西能把你毀了?!?/br>晁鳴展開海報,又看了眼樓上。“他?!标藫]順著說下去,“我沒想到你能這么長情,這都幾年過去了,還他媽喜歡他。還他媽能找到他?!?/br>“照片是我拍的?!标锁Q承認,這也的確是在他的默許下拍的,不過后來他已經把姜亮點手上的備份都刪除了。“也是你自己發給媒體的?”晁揮剛剛平復下的怒火又堪堪燃起。晁鳴剛要給出肯定回答,一道脆亮的聲音劃過:“是我啊?!?/br>姜亮點趴在樓梯欄桿上笑盈盈地說。“我發的?!?/br>第53章-姜亮點最后再看了眼樓下站著的兩個人,轉身,走進臥室,反鎖。他靠著門蹲下來,咬手背的rou,直到疼得受不住才松開。用掌根按壓眼睛后他站起來,去找和晁鳴一同喝過的那瓶酒,去找和晁鳴一起抽過的那包煙,最后躺到和晁鳴做過愛的那張床上。火機快沒氣了,姜亮點幾次撥開蓋子都沒能打著。他小臂抖得厲害,最后狠狠一按,上面終于冒出火苗來。叼在嘴里,點上。吸進肺里第一口后,他長長地舒了氣。姜亮點覺得自己很酷,因為往往電影里那些很酷的人才這樣抽煙,頹廢,美,臉頰濕濕的,快要死掉前。他也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淚水,還有點燙。酒只剩下半瓶,姜亮點不敢多喝,抿了嘴,接著悉數倒到一只枕頭上。原本他沒穿褲子的,又去晁鳴的衣帽間找了條穿上??聪蜱R子中的自己——褲腰大、褲腿長,有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古怪感。嘴里的煙撲簌地往下掉灰,落在蓋著腳背的褲子上,姜亮點抬腳抖了抖。他還記得自己剛回上城那天在東宇百貨碰見劉好,劉好說他沒變,還是以前的模樣。他其實長高了些,也更瘦了些。鏡中的姜亮點站得筆直,像棵小樹,脖子上戴著黑石頭項鏈,和高中在晁鳴家寫數學作業、玩游戲的姜亮點沒區別;和從許朵朵身上搶走呼機、在人群車流中奔跑的姜亮點也沒什么區別。晁鳴怎么還不上來?可以把他抵在墻上踹他的肚子,也可以把他壓在墻上廝磨他的唇。可以打他也可以親他,什么都可以。煙快燒到嘴巴,晁鳴怎么還不上來?姜亮點將沾了酒的枕罩拆下來,捏著煙蒂湊過去。他做好失敗的打算,在心中告訴自己,倘若煙蒂熄滅就就此作罷。可是幾乎是火光接觸到枕罩的瞬間,一簇火苗燃起來,很小很細,馬上就要消失。姜亮點揮了揮它,它要死,又不愿死,開始延著酒跡燃燒,很快就占據枕罩下沿。這沒什么好說的了。姜亮點用它,點著床單和窗簾。然后姜亮點拿起酒瓶走進廁所,再次把門反鎖上。他往浴缸里放水,不需要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