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
有。明硯與楚憐早已來了此處,二人均是一副大哭過一場的模樣,明硯還在往下掉眼淚,那畢竟是她的姑母,她自幼便常伴在姑母身邊,自然感情頗篤,可楚憐哭成這模樣,倒是略有些出乎葉陽的意料。他可記得原書中的劇情,楚憐與太后之間的感情應當并不算太好,書中太后病逝時,楚憐也根本不曾掉過幾滴眼淚。要知太后久病宮中,平日眾妃嬪連去慈寧宮中請安都是免的,葉陽就沒見過幾次太后,他正覺得有些奇怪,沉香凝在他身側,見楚憐與明硯哭成那副模樣,也只是輕輕嘆氣,道:“世事無常,誰曾想會有今日?!?/br>葉陽回首看她,見沉香凝眼尾微紅,她倒對葉陽頗為信任,也許也是突發感慨,反正無人聽見,她便小聲同葉陽說了不少話。太后抱病多年,沈少珩幼時為封欒伴讀時,帶了家中母親腌制的蜜餞入宮,為太后所喜,說是用來壓那藥中的苦味最好不過,因而到沉香凝入宮之后,她母親便常常拖她將蜜餞送呈太后,希望多刷幾次臉熟,太后也能多喜歡她一些。而后來沉香凝過去時,也會將楚憐一同帶過去,太后好像很喜歡楚憐的狗,還會特意將自己的食物分給它。“憐兒meimei在家中并不受寵?!背料隳÷暤?,“倒還不如太后待她那般好?!?/br>葉陽有些吃驚。他一直以為楚憐是嫡女,在家中必然萬分受寵,家人寄予厚望,方才入宮為妃,可如今聽沉香凝說來,卻似乎并不是這么一回事。他不由想起那日在御花園中撞見楚憐偷哭的模樣,楚憐收了家書,去沉香凝宮中哭了一晚上,那家書之內寫的顯然不會是什么好東西,再回想原書,原書本就是從楚憐入宮之后說起的,未曾涉及朝堂,自然也對楚家敘述不多。入宮,爭寵,為楚家奪得榮耀,一切在書中都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事情,葉陽自然也理所應當接受了,可如今看來……生養的父母,竟還不如太后對她要好。葉陽抑不住微微皺眉,卻實在不知自己該有何種反應。以往他聽封欒回憶,只覺太后對封欒并無母子之情,未免太可恨了一些,可如今想來,那并不是她的孩子,或許也不是她想要撫養這個孩子的,她對封欒或許未有溫情,可對皇家而言,她已算得上是盡職盡責。……四下哭聲一片,葉陽知道掩飾,他便跟著低垂下頭,幾位嬪妃在一處,他跟著沉香凝等人祭拜上香,到需得下跪時,葉陽開始為難了。他膝上有傷,跪下去著實疼得厲害,而這一跪就需得許久時候,偏生這身子愛哭,要不了多久他便覺膝上鉆心般疼痛,整條腿都已麻了,邊上楚憐與明硯在哭,他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今日他不想克制,如今這情況,他覺得自己哭一哭也好,便跟著抽了抽鼻子,便見最前頭持香身形端正一動不動的封欒微微側首,令康寧過來了,片刻之后,便有宮人小心翼翼過來,為幾人換了膝下的軟墊。那墊子好似一下便軟了好幾倍,葉陽膝上雖還免不了疼痛,卻已較之前要好上許多了,楚憐哭得厲害,一顆心早不在此處,換墊子她也未有多大反應,倒是沉香凝訝然看了葉陽一眼,抑不住壓低聲音,同葉陽道:“我們倒是沾了你的光?!?/br>葉陽:“……”外頭的雪越下越大,宮內也冷了許多,好歹等到法事cao持暫停片刻,宮人來攙他們幾人起身,葉陽的腿幾乎已疼得站不住了,而今這情況,他不能坐下,也不知道還需要在這兒呆上多久,可不想過了片刻,康寧便又過來了。如今殿內不可喧嘩,他便壓著聲音,同幾人道:“云侍君,皇上有旨,您大病初愈,便不必在此處守著了,回宮閉門齋戒即可?!?/br>沉香凝又訝然看他一眼,那模樣,只差沒在自個臉上寫下“今日大長見識”幾字,葉陽也微怔,蹙眉回答:“不太好吧……”就算是民間cao辦喪事,中途晚輩借口離開都不太好,更何況這是太后國喪,以他侍君的身份,這時候是斷然不該缺席的。康寧似乎早料到他會如此回答,便道:“皇上旨意,云侍君還要忤逆不成?”葉陽:“這……”“皇上說了,這是他的意思?!笨祵幰褑緛韼酌√O,令他們攙葉陽出去,“就算有人想教訓您,也算不到您頭上?!?/br>葉陽:“……”葉陽不免回首,看向封欒。恰封欒也抬眸看來,二人目光相對,封欒微微頷首,雙唇微微張合,像是在與他說——聽話。葉陽驚慌匆匆垂眼,一時心跳加速,僵了片刻,好歹緩和過來,這才順從點頭答應,小聲同康寧道:“康公公,替我謝謝皇上?!?/br>他不敢再回頭去看,隨那些宮人出了慈寧宮,方見外頭等待的轎輦也已都掛上了素綢,他上了轎,靠在轎內的軟椅之上,一人獨處時,他心中越是五味雜陳,一時難以理清所有事,也難以摸清自己該有何種想法。他記得沉香凝說,國喪之時,封欒需守孝三月,三月不得來后宮,那也就是說,他至少有三個月的時間,將一切想清楚。……三個月。他心急,一件事放到明天都覺得難受,更何況是三個月。他心煩意亂得很,挑起轎窗的簾子,本想往外看一看走到何處了,卻不料正見沈少珩帶幾名禁軍匆匆而過,他一怔,猛地又想起一件事。封欒說過,帶他去護國寺,是為了和封越的約定,可那約定是什么,封欒卻并未提及。哪怕他心中隱有猜測,可沒有實證之前,那只是猜測。沈少珩幼時就是封欒伴讀,他不免去想,這件事,沈少珩或許會知道。照常理說,沈少珩是禁軍,哪怕從宮中經過,葉陽私下也是不該叫住他和他說話的。可如今他心有疑惑,實在顧不上許多,更何況他原不是宮中人,本就沒什么后宮妃嬪避嫌的想法,他便匆匆令抬轎的宮人停下,再請沈少珩過來說話。沈少珩果真過來了,卻站在轎外,隔著轎簾,躬身詢問:“云侍君有何吩咐?”人多眼雜,葉陽實在不好開口提及封越,他心煩意亂,左右一看,令那些宮人退到幾步之外,方開口道:“我有話要問你?!?/br>沈少珩嚇了一跳,正要說葉陽此舉實在太不明智,卻已聽得葉陽問他:“你和皇上從小就認識,那你聽說過皇上和慎陽王的約定嗎?”沈少珩一怔:“約定?”葉陽道:“就那天,皇上帶我去護國寺……”沈少珩已懂了。哪怕有那么多人在幾步外看著,他也不敢同葉陽說太多話,他只能長話短說,匆匆道:“云侍君,此事不可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