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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天天把他掛在嘴邊,說校長有多好,經常會給她糖吃。齊彩嘴里含著糖,說話含糊不清,陳墨只是聽見了幾個字眼就猛然頓住了腳步,渾身的血液驟然冷卻,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一下子涌上來,僵直的身形晃了晃。水桶徑直掉在地上,齊彩被他嚇了一跳,想彎腰撿起來,突然被陳墨按住了肩膀。陳墨俯下身,緊盯著她的雙眼:“……你把剛剛的話再重復一遍?!?/br>齊彩眨眨眼,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反應這么大,但還是聽話地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校長說,只要我讓他親一口,他就給我一顆糖?!?/br>“老師你怎么了?”“……”陳墨深吸了一口氣,手指顫抖地輕輕觸碰她脖子上的紅痕,咬牙問道:“……他親你這里?”齊彩嘎嘣嘎嘣把糖咬碎,咽下去點了點頭。陳墨閉上眼,額頭青筋狠狠一跳,怒火從心底一路燒至全身,那一瞬間他幾乎是想立刻沖回學校把那個人面獸心的校長碎尸萬段。齊彩還在拆另一顆糖,陳墨一把奪過去扔在地上,在她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咬緊牙關,聲音繃得極緊:“以后不準再拿校長的糖,他是壞人?!?/br>第46章他是壞人。齊彩茫然地愣在原地。陳墨卻沒再多說什么,壓抑著憤怒吐出口氣,原本想摸摸她的發頂,想了想又默然把手收回來。他面沉如水,拎起水桶一言不發地往前走。齊彩忙跟上他,無意識地咬緊下唇,她開始回想校長對她做過的事,雖然對陳墨的話似懂非懂,但心里依稀有了朦朧的判斷。——校長……好像真的有點奇怪。水井旁空無一人,水泥井蓋并不輕,陳墨咬牙使勁把它移開,用繩拴住提手,把桶按進水里。齊彩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見他眉頭緊皺,臉色并不好看,也不敢開口說話,怯生生地揪住他衣擺的衣角,像是在給自己找安全感。水桶沉到了底,陳墨掂了掂繩子,用力提上來,掌心被磨出紅痕,因為他皮膚白皙,看上去很是明顯。井水清澈,倒映出他的身影,陳墨看見自己的臉繃得很緊,眉宇間冷若寒霜,看上去十分不好惹,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生氣過了。來這之前接二連三的事,每一件都讓他無比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無能。他擔憂、恐慌、自責、難過,每一樣情緒都憋在心口,憋得他難受至極,可除了晚上蒙在被子無聲地哭上一會,卻找不到任何的發泄口。他的心就像一個氣球,一直不斷地積攢著負面情緒,如今終于到達了一個臨界點。憤怒就像是一把銀針,狠狠地刺在他心上,各種情緒順理成章地發泄出來,叫囂著幾乎要讓他失去理智。陳墨已經不像半年前那樣沖動。他蹲下來,臉色和語氣收斂得近乎平淡,除了縈繞在眉間的冷肅之意,幾乎看不出來他已經憤怒到了極致。“明天他再找你,你先來告訴我,知道嗎?”齊彩在他猶如實質的目光中輕輕點了點頭,有些猶豫地小聲問道:“校長……真的是壞人嗎?”陳墨平靜道:“是?!?/br>他的目光落在齊彩側頸的那道紅痕上,目光閃了閃。他第一次做老師,從來沒有人告訴他該怎么跟學生解釋這些事,最終陳墨輕聲說道:“無論誰都不可以隨便親你,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家長,然后報警?!?/br>當天晚上陳墨躺在床上,被初秋深夜的冷風吹得頭疼。他在想一個萬全的計劃。他要拿到證據,不然僅憑齊彩的一面之詞,估計很難定校長的罪。睡覺之前他借了同行女生的充電寶,關機多天的手機終于活了過來,攝像機和錄音機功能沒有損壞。屏幕上熒熒的光和窗外斜織進來的清冷月光映在他眼底,黑沉的眸子看似平靜,細看之下里面卻是暗流涌動。不過他卻沒想到,事情并沒有按照他預想的那樣發展。第二天陳墨照常上課,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他甚至一臉平靜地跟校長打了個招呼,聽他一如既往和藹可親地說話,不動聲色地按捺住時刻想要揮起來的拳頭。齊彩坐在教室后面走神,一節課四十五分鐘她有半個小時是沒有在聽課的。陳墨卻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提醒,也沒有批評,只是在走到她身旁的時候輕輕地摸摸她的發頂,無聲地告訴她不要害怕。齊彩很聰明,她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把事情翻來覆去地想了一遍,再加上有意從奶奶嘴里套出的話,她終于意識到這不是一件小事,當然也不是一件好事。她臉色蒼白,魂不守舍,只有在陳墨靠近的時候才會用那雙無助的大眼睛望著他,最初見面時眼里閃爍的光亮似乎蒙上了灰塵。陳墨嘆了口氣,心里對那個畜生的恨意和憤怒又多了幾分。但他必須忍,他需要忍到放學,忍到畜生想對齊彩做什么的時候,用相機和錄音筆把證據留住,然后再施展他的拳腳。他保證,在警察來之前,他不會讓那個畜生從地上爬起來。放學后陳墨心不在焉地收拾講臺,余光一直瞥向門外。教室里空蕩蕩,齊彩像其他學生一樣背著書包離開,臨走前在陳墨面前駐足,克制了一天的情緒終于憋不住,低著頭小聲啜泣:“老師……我害怕?!?/br>陳墨深吸了一口氣,蹲下來直視她通紅的雙眼,認真且堅定道:“老師保證,我會保護好你,這次不會讓他得逞,一定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br>可陳墨在教室里等了許久,都沒見到齊彩一閃而過的身影。——他們說好等校長在辦公室門口招手讓齊彩過去的時候,她會刻意經過教室門口,這樣陳墨就會看到她,然后悄無聲息地跟過去。可齊彩遲遲沒有出現。不安的情緒讓他坐立難安。在看到校長辦公室已經鎖門的時候,陳墨的心驟然狂跳。他拔腿就跑,沖出校門,沿著齊彩回家的小道一路狂奔。理智在此刻被熊熊燃燒的怒火和恐慌壓制,陳墨恨不得立刻回到上午,在見到那個畜生的第一眼就把他狠狠地揍一頓,就算他矢口否認,也要揍到他屈打成招。汗水順著臉頰滑落,陳墨劇烈地喘息著,每一口灼熱的氣幾乎能把五臟六腑燒穿。這條路人跡罕至,陳墨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他拼命地跑,視線中終于出現了一道人影。汗水沾濕了他的睫毛,落進眼里,又疼又澀,陳墨瞇起眼,勉強看清了那道人影。果然是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