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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陽啞口無言,臉色竟比剛才出手傷人更白了幾分。陳墨見他還能起來,心下松了口氣,轉頭瞇著眼打量黃毛幾個人,“知道你們犯了多少法律嗎?搶錢、打人、恐嚇,把這孩子送去醫院檢查一遍,所有的傷都算在你們頭上,這事真鬧大了可就不是拘留幾天那么簡單了?!?/br>“我呸!少他媽放屁,老子信你個鬼!”黃毛說著,挽起袖子朝陳墨步步緊逼。這人是個老師,唬起人來自然頭頭是道,他們本就是游手好閑的混混,壞事干多了早就麻木了,這老師擺明了不肯罷休,不讓他長點記性他咽不下這口氣。另外兩人見黃毛毫不膽怯,也壯起了膽子,盯著陳墨一步步靠近。雖然這幾個混混的法律意識少得可憐,且一根直腸通大腦,但不得不承認,有一點他們壓對了。陳墨不會動刀。身為人民教師,而且當著學生的面,總不能以身作則教怎么捅人吧。宋陽驟然反應過來,踉蹌著跑向陳墨,卻被他一個眼神震住。慘淡的月光下,一向溫柔儒雅的老師面色陰沉,孤身擋住所有的危險,用眼神告訴他“別過來”就像一個蓋世英雄。陳墨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打過架,現在竟有點躍躍欲試,他捏了捏手指,關節嘎嘣嘎嘣響。在警察到來之前,就讓他來教教學生什么叫正當防衛吧。彈簧刀被隨手扔出去老遠,黃毛幾個毫無顧忌地沖上來,掄胳膊掄腿一通亂打,陳墨閃身躲過,衣擺揚起漂亮的弧度,余光瞥見有什么東西飛了出去。熟悉的鈴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陳墨估摸了一下時間,心里一沉。壞了。付泊如還在等他。就這愣神的功夫,黃毛眼疾手快地掰過他的手臂,陳墨吃痛狠狠咬牙,冷汗瞬間滑落。手機重重地摔在地上,又被撿起拋出去,撞在墻壁上四分五裂,鈴聲戛然而止。“老師!”宋陽愕然地瞪大眼,不管不顧地要沖上來。陳墨:“……”用不著你救,離遠點!他話還沒出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寂靜的夜空,呼嘯著朝這個方向駛來。黃毛幾個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繼而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瞪著陳墨:“你報的警?”陳墨這會有恃無恐,十分欠揍地“嗯哼”一聲,含笑道:“怎么?怕了?剛才不是挺豪橫的嘛?”警笛聲已經響徹四周,車門砰砰關上的聲音讓黃毛幾個瞬間軟了腿。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跑也跑不掉,黃毛認命地一閉眼,松開陳墨,被飛奔沖上來的警察一把按住,“別動!警察!”-“陳老師,麻煩在這份筆錄上簽個字?!本炖砬迩耙蚝蠊?,對他的態度還算客氣。陳墨簽上字,雙手交握認真問道:“警察同志,這幾個人多次故意傷害我學生,除了拘留還能有別的處罰嗎?”之前起訴那一套純粹是唬人,他問過祁嘉,這事估計上不了法庭,頂多賠個錢,關幾天就放出來了。警察嘆了口氣,抽出根煙遞給他,“這事我們也沒辦法,法律就是這么規定的,不過我們會給予犯罪嫌疑人嚴厲的警告,保證給他們留下心理陰影?!?/br>陳墨笑了笑:“那就有勞了?!?/br>宋陽還在做筆錄,不知道情況怎么樣。陳墨靠在門口抽煙。說實話,他對宋陽挺刮目相看的。這孩子看著老實,還真沒想到他能干出這種事。不求助家長,不求助老師,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哪來那么大勇氣,竟敢鋌而走險動真刀。被黃毛掰過的手臂還在隱隱作痛,陳墨下意識地摸摸口袋,恍然想起那四分五裂的手機,惆悵地吸了一大口煙,煙霧繚繞中竟看見有一人自黑暗中緩緩走近。那人裹著一身寒霜,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站定。陳墨遞到嘴邊的煙緩緩放下,怔然道:“……你怎么來了?”第22章付泊如沒回答他的問題,視線落在他僵直別扭的手臂上,問道:“胳膊怎么了?”陳墨含糊道:“傷到了?!?/br>付泊如朝派出所里面揚了揚下巴,“這么晚跟人打架?”陳墨正要解釋,警察出來了,在拐角處沖他招招手,喊道:“陳老師,還有點事要跟你說,過來一下?!?/br>“稍等?!标惸咽掷镆呀浵绲臒燁^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簡單解釋了兩句,看到停在不遠處的卡宴,“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付泊如淡淡道:“下班,順路看見了你的車?!?/br>陳墨一愣,而后垂下視線,有些自嘲地勾勾唇角。他竟然以為付泊如等了他很久,放心不下才出來找人的。沒想到……算了。陳墨抬手抬了下眼鏡,笑了笑:“那你先回去吧,我處理完這邊就回去,還沒吃飯吧?待會我買點菜……”“不用了?!备恫慈缯f。他攤開手,把掌心的鑰匙遞到陳墨面前,“這個還給你?!?/br>陳墨沒接,心里有塊不知名的地方突然抽疼了一下,他吸了口氣,緩緩道:“我又準備了一張新被子,給你的?!?/br>付泊如保持著動作,“我找物業要了備用鑰匙?!?/br>陳墨閉了閉眼,一言不發地轉身朝里面走去。警察的大嗓門隱隱約約傳出來:“……哎呦陳老師,你可算來了,你學生攜帶管制刀具這事你可得注意點……”付泊如的手指動了動,緩緩攥緊。在第五次打電話無人接通后,他果斷開車沿著去往學校的路尋找,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與一輛急速飛馳的救護車擦肩而過。那一刻,從心底升騰起的恐懼與慌張幾乎讓他無法呼吸。救護車是附院的,付泊如勉強鎮靜下來,摸出手機給醫院的同事打了個電話,得知上面的人是一位突發疾病的老人。雖然不應該,可他竟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不是陳墨……就好。這個念頭讓他有種塵埃落定般的釋然與無奈。時隔十年,他終究還是踏進了同一條名為陳墨的河流。外面的風稍冷,額前的頭發被吹亂,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付泊如看似平靜地站著,良久之后抬腿邁進了派出所,把手里的鑰匙放在了最顯眼的桌子上。懸崖勒馬,時猶未晚。-“這件事我會抽時間跟你媽說一下……”陳墨推開門走出來,看到桌上的鑰匙,啞然片刻,還是抬手收了起來。宋陽低著頭跟在他身后,臉上灰撲撲的,衣服上沾滿了腳印和泥土。陳墨見他這幅樣子,苛責的話也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