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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雖然英語聽不太明白,但“亡羊補牢”的道理還是懂的,嗷嗷嗷背起書來,聲音直接蓋過了全班。林奕大抵被吵的睡得不舒服,正要把衣服往頭上一蒙,突然一股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生生把他的衣服拽了過去。林奕猛地睜開眼。陳墨注視著他,微微一笑:“跟我去辦公室喝杯茶醒醒神?”?下午去醫院的路上陳墨跟祁嘉說起這事,笑道:“那小子明顯吃硬不吃軟,跟他浪費口舌沒用,打了兩場球讓他輸得心服口服?!?/br>祁嘉嘖嘖贊嘆:“高!陳老師這段位實在是高!佩服佩服?!?/br>前面是紅燈,陳墨踩下剎車,掏出昨天祁嘉硬塞進他兜里的富春山居,一邊吐著煙圈一邊笑道:“這才哪跟哪,說實話,我的球技退步不少,投籃的時候差點把腰再閃一遍,要不是這小子大意,誰贏還不一定呢?!?/br>祁嘉一聽這話急了:“你那腰還沒好???不是,你當初不是跟我說沒事了嗎?”“真沒事了,就偶爾疼兩下?!?/br>“我說兄弟,人過三十就得服老,你以為你還是十七八的小青年呢?不是腰疼就是胃疼——你咳什么?小心抽煙再把肺給整報廢了?!?/br>陳墨滿不在乎地笑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把煙頭往煙灰缸里一扔,十分鐘后把車緩緩開進醫院停車場,敷衍地應和著祁嘉掛了通話,左手拎著宋陽的書包,右手拎著筆記本電腦和順路捎的飯,進了電梯。宋陽的病房在走廊的最里面,門半開著,陳墨往里瞥了一眼,看見一屋子的醫生護士在查房。陳墨不便打擾,拎著東西站在門口等著。“不要吃辛辣刺激,高糖,高脂肪,難消化的食物,傷口好之前不要劇烈運動?!?/br>站在最前面的醫生平靜囑咐,在他旁邊的護士幫忙把宋陽腹部的紗布解開。醫生掃了幾眼,口罩遮住了他半張臉,也使他的聲音更加低沉,“恢復得不錯,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還有……”他突然話音一頓,皺眉轉身看向門口,“不要把這種垃圾食品帶給病人吃?!?/br>陳墨正低著頭看著地板出神,右手里提著的麻辣米線幽幽飄出酸辣味,他意識到這話是沖自己說的后想抬頭解釋,話還沒說出口,那醫生像是僵住似的,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那是一雙十分熟悉的眼睛。熟悉到就算多年未見,閉上眼就能在腦海里勾勒出它深邃的輪廓,和那雙瞳孔里隱秘的光點。陳墨幾乎在瞬間就認出了這個人是誰,guntang的血液從心臟滌蕩到四肢百骸,轟然在他一片空白的大腦里炸出了璀璨的煙花。有那么一秒,陳墨是聽不見任何聲音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他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的動了動,錯開目光,看向面面相覷的護士,話卻是對著那個人說的。他說:“好久不見?!?/br>第4章付泊如錯愣的目光片刻后恢復了平靜,他點點頭:“確實是很多年沒見了?!?/br>陳墨不知道接什么話才好,靜默地垂頭盯著地面,仿佛能憑空看出朵花來。付泊如沒跟他過多的寒暄,轉過身繼續囑咐宋陽:“不要過度勞累,避免抵抗力降低,可以下床走走,如果傷口腫痛不適及時告訴醫生?!?/br>病房里除了窸窸窣窣換紗布的聲音,一片寂靜。直到付泊如帶著人出去,陳墨才驀然回神,他對宋陽勉強露出個笑容,把帶來的東西放到桌子上:“麻辣米線是給我吃的,你吃包子?!?/br>宋陽欲言又止,默然看著陳墨把飯盒拆開,濃烈的酸辣味撲鼻而來。陳墨給他遞了個熱乎乎的包子,“你媽呢?”“有事走了?!彼侮柵踔鵁岷鹾醯陌?,咬了一小口,小聲道:“謝謝老師?!?/br>“快吃吧,吃完我給你補課?!?/br>陳墨端著米線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讓屋里的味散了些,就著日落的涼風嗦粉。這是他最愛的那家米線,色香味俱全,量也比別家多出半份,陳墨每次吃完都意猶未盡,巴不得再來半份,這次居然覺得索然無味,吃了兩口就沒胃口了。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索性放下筷子,看著遠處的風景出神。“老師,我吃完了?!?/br>陳墨收拾好情緒,從書包里抽出語文書跟練習題擺在宋陽面前,“先補語文,別的課我把課件傳到電腦上,你等著慢慢看?!?/br>宋陽一面認真聽他講題,一面拿著筆往本子上刷刷記筆記,陳墨怕他累著,講了半小時就停了。宋陽還欲再刷會題,陳墨無奈的把他手里的筆抽出來,“行了,休息會吧,你學習能力強,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br>陳墨把宋陽安頓好睡下,下樓去扔垃圾。醫院這時候人比較多,大多數都是來給病人送飯的家屬,腳步匆匆的進入各個病房。醫院門口擺起了各種小攤,烤地瓜的香氣充斥在空氣中,剛下班的醫生護士和路過的人在攤位前排起了長隊,再往外一點,是寬闊的馬路,正是晚高峰的時候,車流人流像潮水一樣涌向四面八方。陳墨扔完垃圾,找了個人少的墻角靠著,掏出煙點上,猛地吸了一大口,又呼地全吐了出去,在裊裊煙霧中緩緩閉上了眼,一直繃緊的身體和心臟在此刻得以放松。都說念念不忘的人終會相逢,陳墨之前對這句話是嗤之以鼻的,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物體,每時每秒都在發生著看得見和看不見的變化,從運動和靜止的角度來看,等到你和那個人相遇時,他已經不再是他,你也不再是你了,念念不忘的兩個人,其實已經消失在分別的那一刻了。沒遇見付泊如之前,陳墨覺得自己活得像個圣人。遇見付泊如之后,陳墨悲哀的發現原來自己才是最俗的那個俗人。年少時怦然心動的那個人,無論過了多久,再遇見時,仍會在心里掀起驚濤駭浪。陳墨掐了掐眉心,幾口抽完了煙,將煙頭準確無誤地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貼著墻角一轉身,猛然頓住——“嗯,等有時間就回去,不用擔心,掛了吧?!?/br>付泊如把手機揣進兜里,靜靜地跟陳墨四目相對,陌生又熟悉的俊臉跟十年前如出一轍的冷若冰霜。氣氛一時有點尷尬。陳墨扯扯嘴角,鼓起勇氣跟他打招呼:“……付醫生,好巧?!?/br>付泊如的反應很平淡,他微微頷首,禮貌又疏離,“好巧?!?/br>周遭一片寂靜,陳墨心里尷尬的抓耳撓腮,想瀟灑的轉身就走,奈何雙腿跟長地上似的根本拔不動。他設想過無數次跟付泊如重逢的場景,甚至當年決定來江城任教就是抱著這樣一種隱秘的、期待的心思——如果這輩子還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