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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妝柔和了英俊,顯出些許脂粉氣。或許導演是這么想的。哪怕他穿上了最干凈的白襯衣,哪怕他氣質再出眾,從他的五官眉眼,仍然能看出職業在他身上潛移默化的影響。就像一份包裝精美的廉價禮物。可祁薄言覺得如果他是導演,他一定不會這么拍。他的紀望無需妝容修飾,只需要像現在這個模樣,就能讓足夠多的人為他瘋狂。片子沒能在院線上映,最后被祁薄言珍藏起來,一遍遍地在某種場合里使用。那文藝片還有附贈的海報,以及紀望穿過的那件襯衣,很長一段時間里,上面都痕跡斑斑。衣服還好,海報卻救不回來了。尤其是臉頰那個位置,被澆灌得皺巴巴,很斑駁。如今在祁薄言面前,就是這么一張斑駁的臉。祁薄言咬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擺,咽下了所有的聲音,紀望狼狽地坐在地毯上,一下下地輕聲咳嗽,他的妝果然花了,卻沒有沖祁薄言生氣,紀望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他不敢看祁薄言,現在這男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得到滿足后的性感,叫人臉熱。紀望起身拉開冰箱,找出冰水喝了整整一瓶,這才抽出濕巾,對著鏡子清理自己的臉頰。白色的里衣看不出什么,可周身粘滿著濃烈的信息素,卻揮之不去。紀望拿著噴霧驅散著身上的味道時,就聽見祁薄言問他:“你拍的時候,在想什么?”紀望正洗好一張濕毛巾,準備給祁薄言清理一下自己。聽到這話還反應了下,這片子他挺印象深刻,一下便想起來了。“?好早的片子了吧,你看過?”紀望坐到了祁薄言身旁,把毛巾遞了過去。“能想什么,那時候演技還不好,得想辦法從別的地方,借點感覺?!?/br>紀望剛說完,祁薄言眼睛就紅了,看起來像是要哭,又像咬牙切齒。他扔掉了濕毛巾,把紀望抵在自己的床頭:“你果然是跟那個女人假戲真做了?!?/br>紀望忍不住蹙眉道:“你在亂七八糟想什么呢?”祁薄言的回答是,狠狠地在他喉結上來了口。本來喉嚨深處就疼,紀望再好脾氣都有點動怒了。祁薄言怎么說翻臉就翻臉,一點征兆都沒有。保姆車的門被敲了敲,李風的聲音小小地傳來:“紀老師,你馬上就要開拍了?!?/br>祁薄言白著一張臉,就像捉到男人出軌,可這出軌是在他們分開的六年里,他既不占理,又無法追責,一口氣卡在胃部,上不去下不來,憋都要憋死了。紀望攬住他的肩,祁薄言卻扭開頭:“你走吧,不是馬上就要開拍了嗎?”如同受氣的小媳婦,就差沒罵一句負心漢了。紀望喉嚨還疼著呢,就要哄人,簡直不要太難:“什么假戲真做,沒影的事?!?/br>“我還能從哪借點感覺,除了你那,哪還有人給我借感覺?!奔o望一口氣說得太急,喉嚨又開始疼。祁薄言反應過來后,才眉開眼笑地確認道:“真的?”眼見祁薄言由烏云轉晴,紀望就起身理了理袍子,下車了。他算是發現了,祁薄言就是三分顏色開染坊,越對他好,就越無理取鬧。好端端的,提什么。雖然他的確在里面親熱戲多,但演員職業本就這樣,難道祁薄言以后只要看到他演這類型的戲,都要生氣?李風不知是不是早就接到過祁薄言的指示,背著個化妝包,擺好了演員椅,甚至還搭了個遮陽傘,可謂是貼心到了極致。他見紀望出來,先遞上一杯冰飲,才開始替人補妝。紀望輕聲道謝,聽到紀望沙啞的聲音,李風又從口袋里掏出一盒潤嗓子含片,對他說:“紀老師,這是祁爺平時常用的,效果很好?!?/br>祁薄言作為歌手出道,潤嗓子的東西,肯定比普通的效果要好。紀望欣然接過,再次感慨,小旭和李風走近些也好,能學到李風的一半,那就更好了。他正補著妝,祁薄言便跟著從保姆車里出來了。他乖巧地站在紀望旁邊,湊到耳邊問他嘴巴里痛不痛。紀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說呢?!?/br>祁薄言:“下次就不痛了?!?/br>紀望:“是啊,下次就不痛了?!?/br>說完以后,紀望的牙關便重重合上,發出了聲脆響,像是要咬斷什么一般。祁薄言苦著臉笑:“哥哥,你才寵了我多久,現在就不疼我了嗎?”第90章紀望已經懶得說話了,他真應該讓祁薄言知道什么叫疼。這個念頭剛閃過,紀望就想起祁薄言知道什么叫疼,他連最疼的折磨都忍受過了,在紀望不在他身邊的時候。方盛云的確做到了在紀望心中種下了一根刺,但方盛云完全沒想到,這根刺的效果竟然是反著來的。他要是更了解紀望一些,就該清楚這人完全是個奉獻型人格。什么為了自己心里好受,而選擇跟戀人分開的選項根本不存在。所導致的后果,大約是紀望在祁薄言面前,底線降到幾乎沒有。即使祁薄言惹他生氣了,祁薄言曾經所受過的苦,又能瞬間叫紀望氣消。最后的結局就是把祁薄言寵上天。要是讓方盛云知道是這個后果,當時就會把話爛在肚子里。而祁薄言剛說完,多少有點心虛。他說紀望不疼他,而紀望泛紅的眼角以及眼尾,可都是他糟蹋出來的。祁薄言雖然不擅長哄人,但熱衷于撒嬌,正想說點什么,就被紀望握住了手。紀望的眼睛輕輕閉著,李風正為他掃上一層定妝粉。祁薄言抿著唇笑:“不怕被人拍到?”紀望的手指圈在祁薄言的無名指上:“戒指呢?”祁薄言按了按胸口的位置,又意識到紀望看不見,便蹲下來,把紀望的手按在心口處:“藏這呢?!?/br>古裝很厚,摸不出來,祁薄言抓著他的手還要往里伸,紀望掙脫開來:“知道什么叫見好就收?!?/br>“不知道,要哥哥教我?!逼畋⊙韵胍膊幌氲卣f。把李風rou麻得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三兩下復原了紀望的妝容。紀望從椅子上起來,對李風說:“辛苦你了?!?/br>確實很辛苦,遇上了祁薄言這樣的藝人,想來李風就是有十八般武藝,也時常感到無力。李風客氣地笑道:“紀老師滿意就好?!?/br>紀望拍自己的戲份很順利,結束的時候天還未黑,他前去探望在另一個組拍攝的祁薄言。今日在b組的是陳升,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剛到b組,紀望就從空氣中的死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