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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幫你之前,你還是維持的那個妝面,是嗎?”謝暉一時沒反應過來,點了頭,“我以后不會了?!?/br>那就對了,林安瀾想,他那個樣子,華榮是程郁的朋友,他看著自己的朋友為情所傷,心思一動,也就難免想做些什么。所以,他才會幫謝暉。這就說得通了。“我知道了?!彼?。“你會去看他嗎?”謝暉小聲問他,“會的吧?”“他真的很想你,喝醉了都在喊你的名字,你去看看他吧?!?/br>“你很關心他?”林安瀾問道。這句話問的十分平靜,語調波瀾不驚,可謝暉卻敏感的聽出了話外的意思,連忙解釋道,“我只是幫華總傳話,華總他們很關心程哥,希望你可以去看看他,所以我也就希望你去?!?/br>“我和程哥話都沒說過幾句的,我們不熟,一點都不熟?!?/br>他只是覺得程郁很好,并且華榮幫他,其實說白了,也是為了程郁,如果不是程郁郁郁寡歡,他又在那時有幾分像林安瀾,華榮未必會出手幫他。他因為程郁保住了自己,不用去陪其他人,所以他也希望,程郁可以快樂。“是華總讓我勸你,希望可以得到你的肯定答案的?!彼岩磺卸細w在了華榮的身上,著急的撇清了自己和程郁的關系,“我和華總稍微熟悉那么一點?!?/br>雖然華榮沒說,但是,華榮應該是希望林安瀾去的,所以他也不算撒謊。林安瀾微微頷首,沒再說話。他知道程郁對自己的感情,謝暉這種,其他人或許會在愛而不得后把他當替身,或者只是拿他當個花瓶,睹物思人,可是程郁不會。程郁太喜歡他了,他的感情真摯而赤誠,即使華榮有這個意思,程郁也不會答應。謝暉大概也是感激他——因為他的難過,華榮出手幫了他,可偏偏程郁又不接受他,所以他白得了一次好處,也所以,他才會希望自己去。“告訴華榮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br>謝暉搖頭,“那我就不打擾你,我去拍雜志了?!?/br>“去吧?!?/br>林安瀾看著他轉身走到往來時的方向走去,他身邊沒有人,看來已經解約了,還沒有找好新的經紀公司,所以沒有經紀人也沒有助理。不過,聽他的語氣,他現在應該倒是比以前快樂了不少。也算是很幸運。他轉身上個車,關上了車門。卓斯亞跟著他一起上了車,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林安瀾戴上了耳機,轉頭看向窗外,開始聽歌。司機發動了車子,問卓斯亞道,“回林哥那里嗎?”卓斯亞仔細的觀察著林安瀾的表情,見他沒有說話,回答道:“嗯?!?/br>他還以為林安瀾會去看程郁呢?竟然是不去的嗎?卓斯亞有些疑惑。車子慢慢開出了停車場,謝暉也進了電梯,給華榮回復微信:【我給林哥說了,他說謝謝你告訴你?!?/br>華榮不關心這個,他比較關心:【他去嗎?】謝暉想了想,和他道:【我覺得他應該會去的吧,他也很關心程哥的?!?/br>【真的?】華榮不信。謝暉想著他問自己的那句“你很關心他”,認真的回復道,【嗯?!?/br>如果他不關心程郁,那么,他就不會問自己這句話,他應該也是很關心的程郁的,只是,他藏了起來。【真的?!克貜偷?。林安瀾看著車子駛出了停車場,一路往前開去,心里卻滿是謝暉剛剛說的話。程郁病了,他竟然病了。他離開才幾天啊,他怎么就病了呢?林安瀾想到了自己走的那天,程郁的神情,他悲傷的看著自己,眼里滿是悲哀,他問他,“安安你叫我什么?”他問他,“你不會回來了是嗎?”他的聲音里滿是絕望,脆弱的仿佛一碰就會碎掉。林安瀾低垂下眼眸,不自覺嘆了口氣。明明他才是程郁愛情的受害者,是被他欺騙的人,可是程郁卻看起來,遠比他更像是受害者。他就像被搶走了僅有的財產,可憐巴巴、悲痛至極,以致于你根本沒法去怪他,因為他已經太悲慘了。林安瀾對他欺騙自己感到不滿,卻又無法真正的去怪他。他和程郁待了小半年,感受著他的患得患失,看過程郁的畫,瀏覽過他拍的照片,他的半輩子,幾乎都耗在了自己身上,他的愛情,也全都給了自己。他看起來活的瀟灑肆意,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直默默的拍著他的照片,練習著他的畫。程郁很乖。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己。所以他說“我不會和你同臺”,程郁就從來都沒有和他同臺過。他說“我們不會是朋友”,程郁也沒有再次糾纏過。他永遠不會為難他,尊重他的每一句話,哪怕心里喜歡他喜歡的要發瘋,也很乖的退在一邊,默默的看著。不打擾,不糾纏,不施壓。以程郁的身份,他如果想和自己同臺,總是有辦法的,可是他沒有做,他什么都沒有做,一直到去年,到自己失憶了,自己和他在一起了,他才小心翼翼的問他介不介意他們錄同一檔綜藝,問他愿不愿意,出演顧書禹。現在想想,程郁那么固執的想要飾演景煥,也大概是因為他和景煥一樣,都處在暗戀的位置,都愛慕著對方。所以他想飾演景煥,所以他說,他演不了顧書禹。林安瀾嘆了口氣,覺得他可真是難得,他想,如果他是程郁,他可能會更愿意演顧書禹,他喜歡了對方那么多年,難得可以讓對方在電影中喜歡他一次,多好。可是,如果他是程郁,那么他絕對不會喜歡一個人八年。他連主動接近,主動喜歡對方都不愿意,更遑論是八年。所以他注定不可能是程郁,他這樣的性格,怎么可能是程郁呢?林安瀾覺得很奇怪,甚至很奇妙,程郁那樣的家庭,父親養情人,母親早逝,就連私生子他也見到了,可他卻依然相信愛情,依然擁有愛人的能力,哪怕對方不喜歡自己,他也可以毫無怨言的去執著的真摯的愛著對方。他就像夜色中綻放的曇花,夜有多黑,他就有多燦爛,他盛開的純潔無瑕,絲毫不被夜色影響,反倒讓它成了自己的陪襯。這世上大多數人的人,都是和他或者蔣旭一般,走進夜色,融入夜色。他們遭遇過不幸,他們渴望被愛,所以他們站在了被動的位置,等著別人主動接近。可是程郁不一樣,他穿過了夜色,他把自己變成了光明,于是,他可以去照亮別人。他怎么可能是程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