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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淺的漣漪。秦與崢沉默了片刻,才靜靜回道:“這與你無關?!?/br>或許阿驍自己也沒想清楚。任杭之纏成一團亂麻的思緒里隱約蹦出這樣一個念頭。他垂在身側輕輕發抖的手腕上被掐出了數條血痕,慌亂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大腦卻仍保持著高速的轉動。阿驍恐怕是覺得,既然他們已經兩清,他又給不了自己想要的,理應拒絕自己繼續單方面付出。但他們之間兩世的光陰,又哪里是放到天平上一稱就可以簡單得到答案的事。其實阿驍會問他想要什么,已經是彌足珍貴的轉變了。他最初拼命要留在覆月教時,阿驍的態度分明是只把他當作可用的工具的。只要能留在對方身邊,他并不在乎是什么身份。只是這樣的轉變……畢竟讓他在這樣堪稱絕望的處境下,窺得了一線希望。任杭之被咬得青白的嘴唇慢慢扯出一個輕微的笑。他心想,自己真的太了解阿驍了。而阿驍其實也同樣了解他。最終,任杭之揉了下酸澀的眼角,睜著泛紅的雙眼望向秦與崢,留下了當天的最后一句話:“好,我會離開這里,因為我現在給不了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但是阿驍,你知道的,我是不會放棄的?!?/br>●重門島“聞清山莊請您去參加新任莊主的繼任慶宴?!?/br>“等他退任再說吧?!?/br>“沉蘇谷和磐石幫的人在爭一本劍譜,特請江湖有識之士……?!?/br>“沉蘇谷淪落到和沒聽過名字的幫派爭東西了?下一個?!?/br>“鐘綾邀請江湖豪杰前往重門島,解決三十年前她師父重門島主被殺之謎,謝禮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秦與崢微微睜開眼,輕聲重復了一句:“重門島的鐘綾?!?/br>林管事見教主終于有了興趣,清了清嗓子介紹道:“重門島世代隱世而居,不參與江湖紛爭,只求劍術上的登峰造極。三十年前上任重門島主離奇被殺,他的兩個親傳弟子鐘綾和鐘井也從此銷聲匿跡,重門島所有人都被遣散。直到二十年前浩然盟舉辦第一屆武林大會,鐘綾和鐘井一同現身?!?/br>“鐘綾在比武臺上殺了她師兄后就從武林大會上消失了,白白讓那屆的第一落到了當時的浩然盟盟主手里?!鼻嘏c崢懶洋洋接道,他手指在腿上輕敲了幾下,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林管事手中的請帖,“時隔三十年請人去破解被殺之謎……破解出來的謝禮是什么?”林管事望著手中的請帖,略帶驚嘆地念道:“是滅鋒劍法的劍譜?!?/br>秦與崢的動作頓了頓,隨即腳一蹬地坐直了身子。他雙手交叉撐在桌上,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真巧?!?/br>滅鋒劍法作為重門島的核心劍法,只有島主弟子有資格修煉。比起招式繁多眼花繚亂的各種其他劍法,滅鋒劍法如同它的名字般孤注一擲,并無多余的修飾。旁觀者往往只覺得是平平無奇刺出的一劍,然而劍鋒落處必定有人殞命。殺人是滅鋒劍法的唯一目的,二十年前鐘綾殺死師兄時便是用的這套劍法。秦與崢前段時間一直在找和七殺劍法劍風相異又算得上頂尖的劍譜,但這類劍譜基本都被鎖在各大門派的密室寶箱里,他自然無意奪人之寶,只能暫時放下這個打算。二十年前的那次武林大會后,成為重門島唯一傳人的鐘綾始終行蹤詭秘,獨行俠一般偶爾管管江湖是非、主持一下武林正義,漸漸地便徹底不知去向,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帶著滅鋒劍法出現。“怎么確認是鐘綾本人寄的請帖?”“我們情報組織手里有鐘綾以前寫過的信件,比對過字跡。而且根據探子的情報,一個月前起,重門島又有了人煙跡象,有人在那附近的碼頭上甚至見過鐘綾本人?!绷止苁掠袟l不紊地回答道。那此事在真實性上應當無須擔憂,而以鐘綾在江湖中的聲名來看,也不是會出爾反爾甚至興風作浪的人。秦與崢琢磨了片刻,決定放棄疑神疑鬼。他原本就對當年重門島的事心懷興趣,還曾專門派人調查過,現在又有當之無愧是稀世珍傳的滅鋒劍法作為謝禮,沒有不去的道理。“備好東西,我明天出發去重門島?!?/br>“是?!?/br>>>>兩天后的清晨,秦與崢按約好的時間來到了請貼上標明的碼頭處。迎面是蒼茫遼闊的大海,洶涌的潮水卷著銀白的泡沫,一波波沖擊在岸邊的礁石上。秦與崢在浩蕩的海風中瞇著眼環顧四周,見延伸入海數尺的碼頭旁停著一只小船。小船旁站著一個船夫打扮的中年人,確認過請帖后便客氣地掀開簾子請秦與崢進去。船艙里已經坐了四人,見又有人進來,數道打量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秦與崢禮尚往來地掃視了一圈,其中兩人的臉他有印象,在用劍的年青一輩中算得上是佼佼佼者,那兩人也認出了秦與崢,面色微變后齊齊頷首示意。另外兩個則是陌生面孔,其中一名紅衣少女正托著腮沖他笑,另一個白衣男子全身沒骨頭似得倚靠在船艙上,在他進來后只歪了歪頭算作打了招呼。鐘綾在信中有提到,滅鋒劍法需要在而立之年以前開始修煉,而且和部分門派的核心功法有沖突,因此她只選擇了江湖中配得上這門劍法也能夠修煉的年輕人寄送請帖。所以他倒是不意外自己熟識的那些掌門都沒出現在這里。外面的船家開了口:“請秦教主就坐,諸位都是鐘島主的客人?,F在人已到齊,在下準備開船了?!?/br>紅衣少女和白衣男子旁邊都有空位,秦與崢稍一思量,坐在了后者身旁。隨著劇烈的一下晃動,船迎風駛入了海霧之中,呼嘯的風浪聲拍打在船身上,船內卻是一室靜默。“船家叫你秦教主,你是覆月教的秦與崢嗎?”秦與崢身旁響起一個含著笑意的聲音,打破了船艙里的沉默。秦與崢瞥了主動搭話的人一眼,對方已經坐直了身子,然而不同于另外幾人略帶戒備的坐姿,這個人渾身上下毫無戒備的姿態,擺出一副任人觀察的模樣。“對?!鼻嘏c崢惜字如金地回道。“久仰大名,我叫江遙?!?/br>“嗯,沒聽說過?!?/br>對面的紅衣少女噗嗤笑出了聲,江遙毫不在意地聳肩:“正常。家父和鐘島主有點交情,我才有幸被邀請過來,否則我連踏上重門島的資格都沒有?!?/br>秦與崢沒再搭腔,江遙面不改色地繼續笑道:“其實我不怎么用劍,對滅鋒劍法也沒興趣。只是好奇三十年前的島主被殺之事真相,所以大可放心,我不會跟你們爭功的?!?/br>紅衣少女眨眨眼,晃著腿踢了踢自己的座位:“這個說法聽起來像逗小孩玩的?!?/br>不遠千里跑到重門島上,忙活十幾日時間,卻聲稱自己對作為謝禮的劍法不感興趣,就好像有人說只想要那個華美的木匣,里面的珍珠則任人取之——哪兒有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