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完全固化的社會，依然有為數不少的alpha分布在社會的各個階層。

……也不知道這樣的執念究竟從哪里來。

向杰一時沒有回答。

柔軟的唇貼上額角，順著眉骨一點點移動，落在眼皮上，何亞寧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安恍枰?。有沒有自己的孩子，”他聽見向杰說，“我都不在意。我只要有你?！?/br>
今天向杰心情很好，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聞佳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那小子走路都帶飄的小模樣，喜悅之情簡直難以掩飾。

聞佳很想問問，他是不是昨晚中了大獎。

“小向?！遍_完商品選會，聞佳叫住了他，“昨晚你去哪兒了？”

向杰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但很快又恢復了流動，“我去見一個朋友了，佳姐?！?/br>
“女朋友？”聞佳好奇地探詢。

“……算是吧?！毕蚪苤篮蝸唽幰侵雷约罕淮鄹牧诵詣e指不定會如何跳腳，不過好在他并不在場。

聞佳看著向杰一臉“我戀愛了好幸?！钡男”砬?，根據時間猜測，以為是公司內部人員。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提醒，“感情歸感情，工作歸工作?！?/br>
向杰連連應了，聞佳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嘆了口氣。

人家長了那樣一張男女老少通吃的臉，桃花自然源源不斷。擋得了一時，也擋不了一世。

晚上是雷打不動的直播，向杰已然在聞佳的頻道里混了個臉熟。他本就是個不怯場的人，偶爾還會和聞佳互開兩句玩笑，場面歡脫許多。

有人認出他就是非知名主播小向同學。向杰大大方方承認，炸出一片感慨。不過帥哥在哪都是帥哥，就算給聞佳做陪襯，也照樣惹眼。

“我都快hold不住你了?！甭劶寻腴_玩笑地說。

向杰惶惶，連忙敷衍過去。喧賓奪主不是什么好事，何況他還沒做幾天“賓”。

于是連著幾場直播，向杰都有些戰戰兢兢，生怕說錯話，風格也變得收斂許多。

“你最近怎么了？”聞佳下了播，看著工作人員收起燈光，從桌底下摸出她的保溫瓶來。

“沒有??？”

“今天悶悶的，都有人問我，是不是我欺負你了?！甭劶迅_玩笑，“害得我還要上微博澄清?！?/br>
向杰沒想到現在自己一點小小的情緒，都有可能成為被指摘的內容，慌忙解釋道：“沒有的事，佳姐。我就是今天有點兒累?！?/br>
“哦？”聞佳挑了挑眉，“那你覺得，我今天累嗎？”

累？

向杰訝異地抬頭，這才認真打量起聞佳來。鏡頭前，她一直是一副活力四射的模樣，連著直播三個半小時不停歇，這樣的人，怎么會累？

聞佳似乎有點受不住向杰這樣直愣愣地打量她，趕緊別過頭，自嘲道，“我都老了?！?/br>
“怎么會?！毕蚪苎圆挥芍?，勉力稱贊，又似乎意識到聞佳想說什么，于是主動承認錯誤，“我以后不會這樣了?！?/br>
“佳姐，”一個工作人員敲了敲門，“有位先生送夜宵來?！?/br>
夜宵？

聞佳與向杰面面相覷，向杰打趣道：“佳姐，有人追你了?！?/br>
聞佳的臉紅了紅，拍了向杰一掌，“小孩子凈瞎說?！?/br>
夜宵很豐富，是家有名的茶點，滿滿當當地打包送來，偌大的辦公桌都差點擺不下。如此浩大的陣仗，在人群中引起一陣歡呼。

向杰納罕聞佳的追求者可真是出手不凡，區區一個夜宵都如此耗費心力?！昂蜗壬蛠淼?，”一個小姑娘核對著清單，有些興奮地問，“是誰呀？”

向杰心里一動，趕忙問道：“他有留聯系方式嗎？”

直覺讓向杰覺得，那是何亞寧?？墒呛芜@個姓實在太常見了，在海市這樣的大城市里算不得稀奇。向杰為自己的直覺感到奇怪。

“沒有?！毙」媚锊灰詾橐?，“佳姐一定知道?！?/br>
聞佳笑著搖頭，坦言她最近的追求者中間，并沒有什么何先生。

“你們先吃，我去抽支煙?！毕蚪軐ち藗€借口，匆忙拐到角落里。

一定是何亞寧，他摸出手機的時候手指抖得有些不像話，電話接通的時候他的聲音顫得他自己都有些認不出來。

“喂?！焙蝸唽幍穆曇繇懫饋淼臅r候，向杰有些止不住地激動。

“你在哪？”他劈頭蓋臉就問，“你……”

“怎么了？”何亞寧那邊聽起來很安靜。在電話那頭他的笑聲很溫和，像極了一塊柔軟的棉花糖。

向杰在那一瞬間放棄了所有疑問，松懈下來，“沒什么。我就是想你了?！?/br>
像向杰這樣的年輕人，有什么情緒都會擺在表面上。想了就是想了，表達出來不會有什么不好意思。

只聽聲音，并不能聽出對方是怎樣的表情。不過過了一小會兒，向杰聽見何亞寧說：“我在你們公司樓下?！?/br>
向杰怔了一下，趕緊跑到走廊邊往下張望?？上Ш谄崞岬氖裁匆部床磺宄?，但他的心就像遠處那一閃又一閃的霓虹燈，忽然變得璀璨起來。

“你在哪？在哪里？”

“西側門的停車場?！焙蝸唽幷f，“好了，我今天只是順便過來辦點事，這就要走了。你就別下來了，聽話?！?/br>
何亞寧不僅不會耍狠，還不會撒謊?，F在是十二點多，他有什么事會在這里待上那么晚？

“你別走，”向杰快步進了電梯間，“我說你別走。我要見你?！?/br>
他不等何亞寧回答，又強調了一遍：“現在就要?！?/br>
第64章

“我現在就要見你?！?/br>
何亞寧難得沒有阻攔向杰。他一直沒有掛斷電話，就這么聽著向杰的喘息和腳步聲，感受到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我到樓下了?！边^了一會兒，向杰說，“你在哪？”

何亞寧開了一下雙閃燈，隱約間，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朝他走來。

他把車燈關了。

緩緩滑下車窗，何亞寧就著停車場曖昧的燈光看清了向杰的臉。

“怎么還是下來了？”他清了一下嗓子，問。

“你不也還是在這等我？”向杰輕車熟路拉開車門，坐在何亞寧旁邊，“想和你待一會兒?！?/br>
“忙完了？”

“嗯，忙完了?！?/br>
一時沉寂無語。過了一會兒，向杰問：“夜宵是你訂的嘛？怎么點那么多?！?/br>
何亞寧略微側過頭，他以一種極放松的姿態靠在駕駛座上，“怕你肚子餓。就順便多點了一些?！?/br>
向杰大笑，抓住何亞寧的手腕，神色中有三分調侃七分得意，“大家都以為是佳姐的追求者呢，這么大手筆?！?/br>
何亞寧狡黠一笑，“引起誤會，我很抱歉?！鳖D了頓，他又說：“小竹傍晚剛剛回來，哄她睡了。我一個人也沒事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