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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籃球落地的聲響。他們站在校園的側門外,沒有出入的人群,只有一對忙里偷閑才能見面的小情侶。“要不要上來坐一坐?”向杰輕輕咳了一聲,打破沉默。“不了吧……”何亞寧下意識拒絕,但不敢看向杰的眼睛,“太晚了,小竹該睡了?!?/br>他的意思是,再磨蹭,今天回家就只能見到睡夢中的女兒。雖然現在回去,情況也差不多。向杰抿了抿唇,微笑著點點頭。“我回去會跟小竹說的,”也許是為了安慰對方,何亞寧捏了捏手指,發出“嘎達”的輕響,“等到合適的時間……”一只手輕輕攬過何亞寧,幾乎將他整個人摟進懷里?!昂美?,我有催你嗎?不是中午才說的這事兒?”向杰的聲音又低又暖,“要是小竹不同意,我就晚上來找你。咱們在附近散個步也行。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br>他必須在何亞寧面前表現得懂事而乖巧。何亞寧已經夠忙了,向杰得有相應的自覺。不然,難道要叫何亞寧來遷就他嗎?“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怎么這么乖?!焙蝸唽幦滩蛔⌒α?,發紅的耳朵蹭著向杰的胸膛。“我這是成熟穩重?!毕蚪芤姍C親了他一口,明明舍不得,卻還是強顏歡笑。他伸手刮了一下何亞寧的鼻尖,仿佛對方真的是個跟他年齡差不多的小屁孩,“好啦,快回家吧,明天我再來找你?!?/br>第44章小竹坐在沙發上,穿著件粉紅色的小紗裙。細細的兩條小短腿一晃一晃。她手上拿著個巧克力口味的冰激凌,這玩意兒化得很快,小家伙的嘴巴很忙,才能避免糖霜融化弄臟小手。行李七零八落堆了一地。向杰的東西不少——他剛來的時候,東西才不過一個小行李袋,轉眼之間,就已經多添加了不少家當。“以后哥哥還是住咱們家,”何亞寧到后來也沒想出什么好的解釋。不過倒也無妨,小竹本來就沒有哥哥辭職了的概念,在她看來,向杰不過是忙了一陣子又回來罷了。也挺好。省去不少解釋的麻煩。行李全部搬進書房改造的臥室里。說是改造,不過是將書桌搬走,又正兒八經添了一張床罷了。可是向杰仍是很滿足。哪怕前前后后忙活,已經讓他一身臭汗。“洗個澡,咱們出去吃飯?!焙蝸唽庪p手抱臂,斜靠著門框,“慶祝一下?!?/br>小竹抱住何亞寧的腿,提要求,“我要吃小蛋糕!”“好好好,小蛋糕?!焙蝸唽幟嗣〖一锏哪X袋,“想要什么口味的?”看起來像是一家人。向杰抽了張濕巾擦汗。不知道為什么,這場面讓他感覺到近乎家庭般的溫馨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找一個伴侶,有一個孩子,組成一個家庭。和蔣芳在一起那么幾年,也不能說不快樂,但向杰總是不愿意去想象,結婚之后的生活。而何亞寧,是直接把這種生活帶到了他面前。可竟然沒有一點排斥。“問你呢,想吃什么?”何亞寧用胳膊頂了一下向杰的腰窩。正在沉思的某人忽然回過神來,“什么?”睜著茫然的眼。“你是不是累了???”何亞寧仰起有些發紅的面龐,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因為興奮,“有點心不在焉的?!?/br>小竹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走著。兩條細細的羊角辮飄舞著。難得能出去吃飯,小竹顯得有點激動。臨出門前,非要何亞寧幫她重新梳頭發。然后挑了兩朵粉色的頭花給自己戴上。小家伙還挺愛美。兩個大人就這么跟在她身后。他們選了一條小路,沒什么人。天色有點兒晚了,只剩下路燈與他們為伴。一盞盞黃色的燈,好像一枚枚滿月,慈祥而溫柔。他們走得很近,時不時會碰到對方的手臂。穿著清涼的短袖衫,肌膚與肌膚的短暫相貼,都會讓向杰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他總覺得,何亞寧似乎又在散發著致命的柑橘香味了。心里一動,向杰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在何亞寧的手臂再一次不小心碰到他的時候,向杰一下抓住了他的手。何亞寧嚇了一跳,猛地轉頭看他。那雙眼睛亮而濕潤,好像是林間的一只小鹿,倉皇失措的神情。“你瘋了?”他沖向杰使眼色,小竹沒有回頭,但隨時可能回頭。如果讓小竹看到他們牽著手,那又該怎么解釋?“不怕?!毕蚪茏隽藗€唇形,安慰謹慎的戀人,“她總會知道的?!?/br>何亞寧瞪著他,帶著點責備,好像又有點委屈。他的這番表情讓向杰更有些起勁,抓著何亞寧的手不再只是單調地握著。用指尖觸碰指尖,而后一點點滑動,不輕不重地捏著對方的指腹。何亞寧似乎輕輕顫抖了一下,這細微的反應讓向杰心里有些愉快。路燈壞了幾個,前面是一片靛藍色的夜幕。小竹停了下來,何亞寧在她回過頭之前抽出了手。“到了?!毙≈裰噶酥盖懊?。“好?!焙蝸唽幧锨耙徊?,把已經有點兒沉的小家伙抱起來,“走,我們去吃飯?!?/br>他是不想把自己的手再讓給向杰。被冷落的某人有些哂然。他舉起手,湊到鼻子下,淡淡的柑橘香與薄荷氣息混在一起。“還愣著干嘛???走啊?!焙蝸唽幈е≈褡吡藘刹?,又回過頭來。向杰連忙追了上去。何亞寧笑著,眼角已經有淡淡的皺紋。就像是熟軟的絲綢固有的折痕,湖面上也必定需要一點漣漪,這樣反而讓他變得更有魅力。有一瞬間向杰想低頭吻一吻何亞寧的眼角,但他忍住了。小竹投來不解的目光,他輕咳一聲,沖小家伙擠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同居的日子,不過是在剛開始的時候激動一陣兒,而后漸漸恢復平淡。登堂入室,成了入幕之賓,向杰重新融入這個家庭,似乎也沒那么難。倒是真的深刻體會到一點,何亞寧是真的日理萬機。以前是在教職工宿舍等他,現在是在家里等他,悲慘程度,沒什么兩樣。更慘的是,住進何亞寧的家,向杰見他的時間,也不過是早上一塊兒吃個早餐,晚上等他披星戴月歸來。換臺。將聲響調到靜音。電視的訪談節目正在進行,鏡頭切換到訪談對象的臉上。一個長久的大特寫。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向杰看著對方的嘴唇一張一合,好像焦渴的魚。向杰不喜歡法律類的節目,最近卻開始看。大學里學的知識早就還給了老師,他這樣做,也不過是試圖想多了解何亞寧而已。歸國精英。年少有為。民事律師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