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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頭看著手中冒著熱氣的清茶,烏黑的眸子里閃爍著流光。趙錢放下已經被掛斷的工作手機,整個人怔怔的有些出神。會議室里的人有些摸不準此刻趙錢的脾性,本來在工作中被電話打斷是趙錢最不喜歡的一件事。甚至所有人都等著趙錢接通電話后不耐的罵聲,卻看著趙錢那一刻突然就像失了魂一樣。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只看見趙錢嚴肅不快的神情瞬間軟化,嘴角輕勾起一個淺笑,眉眼溫柔又深情,柔和的像一灘融化的水。趙錢揮了揮手,宣布散會。在小秘書最后要出去的時候,趙錢突然叫住她。“取消去S市的機票?!?/br>秘書微微一愣,點頭離開。趙錢雙手撐著辦公桌,低垂的頭讓人看不清神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往后一退將整個人跌進辦公椅里,他蹬著腿像個騎學步車的小朋友,將椅子挪到落地窗前。他將手搭在透明的玻璃上,指尖調皮又愉快的敲著節奏。人好好的,那就夠了啊。同一個夜晚不同的城市卻有兩個同樣不眠的人。吳明遠起了個大早,他揉著惺忪的睡眼,發現印宿坐在陽臺外,沉靜的像一具絕美的雕像。突然,他猛的瞪大眼睛,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印宿的身后。“你的頭發……”早晨的寒氣在印宿身上落下細小的露珠,他緩緩抬頭,外面的太陽已經翻出了魚肚白。他看著遠處,目光有些出神,嘴里喃喃出一句宛如嘆息般的低語。“原來思念也是感情中無法分割的一部分?!?/br>吳明遠沒有說話,看著印宿一夜之間白了大半的長發,心里只剩下震驚。次日印宿去拍攝,蘇杭看著他的白發有些發愁。最后深思熟慮許久,才決定在劇情里為印宿合理化。陳淵看著他淡淡的說:“你的白發不是染的吧?!?/br>他嘴角掛著淺笑,慵懶的應了一句。陳淵薄唇微抿,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它為什么會變白,明明最開始……”這句話透露出陳淵早在最初就關注過印宿,甚至在印宿不知道的地方,一路看著他到現在。他眼眸微瞇,漫不經心的勾起發尾在指尖纏繞。“可能是我愛上了凡人,所以上天在提醒我?!?/br>提醒他什么,后面他沒有說。只是那副云淡風輕又頗有些隨性輕慢的模樣,讓人覺得是他不愿意多談。陳淵當然不會把這一聽就是糊弄人的玩笑話當真,不過也禮貌的沒有在進一步打聽他的隱私。“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吧?!?/br>陳淵站起來,沒有等他的回復就大步離開。他用銀白色的發尾輕輕的搔過自己的下巴,聲音輕的仿佛是在和自己對話。“我說的是真的啊?!?/br>這部電影已經到了快收尾的階段,所以兩人下戲比較早。印宿一出去就看到陳淵正靠在車門前等他。他回頭對吳明遠說:“你先回去吧,晚上陳淵會送我?!?/br>吳明遠心里一個咯噔。紅杏出墻幾個大字不受控制的在他腦子里劃過。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借口,好不容易話到了嘴邊,印宿已經上了陳淵的車。“你……你們還缺個司機嗎,我有八年駕齡……”留給他的是疾馳而去的尾氣。陳淵帶印宿回的是自己住的地方,一個復古的歐式別墅。里面的擺設浪漫又清閑,可以看出陳淵是個極其有格調的人。“這里是我的私人住所,平常沒有工作我就住在這里,你先坐,我去換身衣服?!?/br>回到自己家陳淵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落下過。印宿坐的筆挺,既不四處張望,也不隨意走動,像個拘謹又有涵養的貴客。陳淵再出來,手上就拿了一瓶紅酒。透明的玻璃杯被酒紅色的液體帶上顏色,清淡的酒香慢慢溢出來。陳淵輕抿了一口,一只手橫在椅子背上,兩腿交疊,歪著頭看他。“怎么,喝不慣嗎?!?/br>印宿給人的感覺就是每天泡著清茶,哪怕喝白開水都不會喝酒的人。“不……”他嘴角一揚,并不是優雅的抿著杯沿細品,而是仰著頭瀟灑的喝了大半。露出的脖子白皙修長,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被酒液染濕的唇紅潤透亮,細密烏黑的睫毛輕輕抖動,他抬眼看向陳淵,笑道:“味道很好……”陳淵移開視線,覺得喉嚨有些干燥,將杯中昂貴的酒液一飲而盡。印宿的酒量并不好,很快蒼白的臉上就帶著紅暈,深邃清亮的眼眸也逐漸垂了下來。兩個男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卻和諧融洽。陳淵的指尖輕輕的敲著桌面,見他撐著下巴,目光有些空遠,便斟酌著開口。“很巧,在你第一次出現在那個宴會的時候我也在,只不過你還坐著輪椅,長發烏黑柔順?!?/br>陳淵說得是印宿被小劉推著去找趙錢的那次,那也是他第一次出現在大眾面前。那時的陳淵因為入戲太深,心理防線一度要崩潰,身邊的朋友實在看不下去便特意邀請他去放松。不過他還游離在自己的思緒里,并不關注當時靡亂日愛昧的場面,而是獨自坐在黑暗的角落,近乎機械的搖著酒杯。只不過在印宿進來后,熱鬧嘈雜的宴會瞬間安靜,陳淵這才遲鈍的抬起頭,把注意力從自己的世界里抽離出來。一抬眼,他就看到淺笑的印宿正眉眼平淡的看著這邊。那一刻,仿佛所有的聚光燈都打在印宿的身上,他絕美的面孔,清雅的氣質,都像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精靈,干凈出塵,自成一格。陳淵混沌的腦子有一瞬間的停滯,等他再反應過來,印宿已經跟著趙錢離開。從那以后,他就開始關注印宿,直到印宿的第一部電視劇上映,他才發現,自己時常不清醒的腦子留下了一抹深刻的剪影。一直到現在,他發現自己看著印宿的時候,那種焦慮恍惚的狀態會緩解不少,就像飄在空中的蒲公英終于落了地,正在等待營養生根發芽。而今天,就是確定他能不能扎根的一天。印宿能理解陳淵的狀態。大概就是入戲太深,已經抓不到現實生活的重心,他游離在戲中戲外,將自己不停的拉扯撕裂。而印宿恰好出現在那一刻,便入了他的眼,成為了他的寄托。這也就是為什么,陳淵對印宿和善又親近,身上穩重魅力的氣質近乎異常。沒有人可以每時每刻都那樣完美。陳淵已經將自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