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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也沒有生理層面的困乏。睡覺對小秋來說,更像是一種情緒需求,他在思維層面認為自己需要。并且小秋要的實際上也只是與盛珣“同床共枕”的過程,要的是通過它來體現出“不生分”。“他又借用了你的能力?”盛珣腦中的疑問轉了一溜圈,他目光投向安迪,這是他能想到的最貼合實際的可能。安迪卻搖了搖頭,也小聲道:“沒有,我保證沒有?!?/br>這樣說著,娃娃的臉上流露出擔心。它和小熊你一言我一語的接著告訴盛珣,小秋是從今天中午過后就開始睡的。只要盛珣不在,這個家里就沒有午餐的概念,家里剩余的三位誰都不需要按時進餐。不過考慮到家里有個貪嘴的娃娃,小熊平常不會主動索取,但對于一些盛珣買回來的小零食其實也還挺喜歡,每個盛珣不在家的中午,小秋就會安排一個“零食時間”,“零食時間”后是器靈們固定的“娛樂時間”。今天一直到鬼怪安排好中午的零食,又把下午的娛樂規劃做好,都還是一切正常的。但下午的娛樂時間里安迪不小心闖了個小禍,它的玩具車撞到了陽臺上的一個落地盆栽架,將最外一小盆多rou差點撞個徹底扣翻,還灑了一層土在地上。安迪緊急把多rou給擺回去,又去找掃帚來與小熊合力清掃地面,同時還等著平日里對家中風吹草動都十分敏感的大鬼來“核收”它的補救成果……結果小秋遲遲沒來。“我那個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卑驳闲÷晫κ懻f,“因為平常我們要是在家里搞砸了什么,他雖說不會立即出現罵我們一頓,但一般闖禍后一扭頭,肯定能看見他就站在背后哪個位置,在靜靜盯著你?!?/br>“但今天一直到我們都收拾好了,他也還沒有出現?!毙⌒苎a充說。盛珣在聽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人就已經早不在玄關。他沾染了外面寒氣的風衣都沒來得及脫,只匆匆換了鞋就往臥室走。此時,他已經坐在自己主臥的床沿,而據說從下午就開始無故沉睡的小秋正躺在床上。“你們中途一直沒有發現他這里有任何異常嗎?”盛珣邊問著邊伸手將小秋面上凌亂搭著的發絲捋開。器靈娃娃們的力量都或多或少與小秋同源,尤其小熊拼布的半邊身體直接出自小秋之手。盛珣問得語氣很平和,只帶有對小秋狀態的擔心。但兩個娃娃就不免都有些愧疚。“沒有,對不起?!毙⌒軗u著頭,“我沒有感覺到屋子里的能量有任何變化,他真的好像一切正常,所以我和安迪之前一直在玩,也沒想過要來看一眼?!?/br>“如果我們中途有想到過來看一眼,也許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不會完全沒有頭緒了?!卑驳弦舱f。盛珣意識到自己的問話方式好像就給器靈帶去了心理壓力,他撐在床面上的手松開,將小熊和安迪分別拍了拍。小熊毛絨那一側的身體盛珣一直可以隨意碰觸,安迪經過荒村一趟,它身上的邪性似乎更削減了一點,更偏向一個中性屬性的器靈,盛珣對金光的控制在荒村后也有所提升,這讓安迪如今也進入了盛珣的可碰范圍。他能分別摸過兩個娃娃的頭以示寬慰:“我沒有在責怪你們的意思?!?/br>小秋的入睡來得毫無來由,器靈們都沒有感知到他力量上有任何變化,盛珣在事情發生時直接不在家。這令全家沒有誰能第一時間察覺,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不過……”安迪隨后又說,它小心用自己的小手搭上盛珣肩膀,“雖然這回不是我的能力幫他入睡,但我有一種感覺,他這回的狀態跟上次非常像?!?/br>安迪說它覺得小秋就是正在睡覺,而且很有可能正處在又一個夢里。盛珣摸摸娃娃的小手,又將目光投回床鋪。小秋側臉埋在枕頭里,薄薄的眼皮閉合。他確實是睡著了,也是真的在做夢。在小秋這一回這個不請自來的夢里,他夢見了一條非常蜿蜒曲折的走廊——那走廊好像是通往某個非常幽深僻靜的地方,整體是深色的實木色調,每隔一段,在轉角的廊柱和翹起屋檐上便還有雕花紋刻,看著像是某種帶著驅災辟邪意味的紋飾,小秋從上面一路走過,在好幾個角落里都瞥見到了八卦圖騰。可這驅災辟邪的走廊竟然對他不驅不辟。他大大方方地在上面走,毫無阻攔的直往深處去。這地方帶給了小秋輕微的熟悉感。他隱約知道這里應當是一處私家所有的大院,走廊則會通往這個大院里一處相當重要的地方。但那地方具體有多重要,又是個什么樣的地方,這些信息深想下去就一律不詳。夢里,小秋只感到好像那頭有什么力量在引著他過去,并且他非常篤信自己一定要去。【我是去與他們算賬的?!?/br>這念頭不期然跳入腦海,繼而像生根一般盤踞不去。走著走著,小秋還感到腳下忽然粘稠起來,好像他每一步都踩在不夠清透的水里。他手中不知不覺也多了東西,他是握著什么質地堅硬又冰冷的東西繼續往前走。在下一個轉角,小秋在這個夢中仿佛格外遲鈍,他身體遵循著過去的意志在動,思維卻總要遲緩上好幾拍,連做一個本該在感到腳下粘稠時就立即做的低頭,都要直至走過一整段走廊,方才將腦袋低了下去。然后他這才看見——原來自己腳下踏血,手里提著成年人一臂長的冷鋼刀。小秋再往后看,終于意識到這條走廊原來不是深色,而是整條走廊都像被深色液體給浸泡過,讓木頭變得只能隱約辨別出底色。對著這場面停留了一會,小秋不太能記起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寂靜的周圍有人聲漸起。有人在怒吼,有人在咆哮,還有人在尖叫哀鳴。這些聲音仿佛潮水一樣陡然席卷而來,非常吵。小秋緩緩眨了一下眼睛,他感到來自走廊盡頭的拉力并未消失,他就重新握緊自己的刀,繼續往那頭走。而走著走著,他耳畔的吵鬧聲卻是又變了——“有反應了嗎?”“好像……好像有了!”“真的有感應?”“這回成功了?”……怒吼咆哮尖叫哀鳴都變成了音量漸弱的背景,像是家里兩個娃娃看電視時會主動調低音量后的輕微環境音。一些意義不明的交談將它們取而代之,聽著還越來越近。不知怎么,小秋之前聽著那些吵鬧聲還想往前走。可眼下,聽到這些隱隱好像興奮又恐懼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