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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查到,近來家禽市場上的雞鴨魚鵝等幾乎都被文家買回去了,理由倒也正常,畢竟家里有喪事,要請高僧來超度,這些東西用得多。答案果然如此,宗禎涼涼地笑了笑。他還沒想著找文治昌的麻煩,文治昌倒先想找姬昭的。宗禎抬眼看陳克業,問他:“你說余新【余大郎君】被余覃給弄出來了,如今已不在鹽城監,正在附近鎮上?!?/br>“是……”最優秀的兒子,余覃自然不會放棄,事情已經過去幾個月,余覃這般實權宰相,悄悄將兒子從鹽場弄出來簡直是小事一樁,陛下反正是個仁善的性子,每隔幾年,皇后娘娘忌日或是生辰之時,便會大赦天下,他屆時討好上去,總有法子叫兒子回來,也有辦法恢復功名。他自以為辦得神不知鬼不覺,無奈宗禎已不是上輩子的宗禎。宗禎將手中的紙直接給撕了,邊撕邊道:“那就讓他們熱鬧熱鬧?!?/br>陳克業笑:“是!”說完,他回身大步走了。文治昌還當真認為是姬昭雇人殺了文貴仁,畢竟在他看來,只有姬昭有這個實力與能力,何況陛下又那樣包庇。他當然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么東西,然而兒子都死了,極度傷痛之下,做出這樣的事來也屬正常。他也知道,此舉并不能將姬昭如何,他就是要澆姬昭一身的臟水,洗都洗不凈,就是要惡心姬昭。至于陛下與太子會如何,就如同殷老太爺所說,他做權臣做了十多年,站在山頂,早已忘記自己真正的身份,最后的幾絲冷靜,被兒子之死給全部沖散。宗禎再沒了心思繼續在靶場上,將衣擺放下,回東宮,猶豫著是否要去見姬昭。他想,且非常想去見姬昭,姬昭一定又在生氣,在難過,在罵文貴仁。可是見了之后呢?無非又是被姬昭奚落一通,姬昭并不喜歡他,況且——只要想到那日姬昭與福宸擁在一起的場景,他的手不覺又在袖中握緊成拳頭。走到一半,有東宮的小太監跑來:“殿下!駙馬來了!”宗禎怔愣,立馬走得飛快,把他們全都遠遠地甩在身后,小太監愣了愣,又追上去:“殿下!殿下!駙馬去延福殿了!”宗禎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延福殿?”“是!駙馬來了有小半個時辰,小的也是剛聽說,就趕緊來告訴殿下!”宗禎擰起眉頭,姬昭去延福殿作何?關鍵是,父皇還沒打發他來東宮,難道是有什么事情要說?宗禎走得更快,差點要在宮道上跑起來,往延福殿而去。“你要去涼國?”仁宗頗為訝異。“是,陛下,姬昭聽公主說起,明日使團便要去涼國為涼國皇帝慶生。姬昭留在城中,不過也是——”仁宗看他,他臉上有幾絲委屈,仁宗也嘆氣。文貴仁那種兒子,文治昌都能為此不惜這般,仁宗自然也是怎么看怎么都是姬昭令人心疼,孩子還是自家好,這事他也剛聽說,仁宗不是什么能干的明君,有些事情上頭卻是分得清是非的,這種什么漫天撒血書喊冤的話本子里才能出現的事情,一看就是人為糊弄人的。這一年來,城中發生這么多事,什么都能扯上姬昭。姬昭畢竟出身不凡,如今又是駙馬,遭人嫉妒,被人攀扯倒也合理,仁宗也替這孩子心疼。姬昭跟福宸好,福宸是他唯一的女兒,沒少在他耳邊說姬昭的好話,他自然待姬昭也就更好。他細想片刻,姬昭是駙馬,又是姬家、殷家后代,身份本就高,和使團一同去涼國倒也使得,這差事也沒有什么要緊事,其實等于是去玩一場,如今城中這般,避出去倒也不錯。他慈愛道:“這些天,實在是委屈你了?!?/br>“我不委屈,只要陛下、殿下與公主信我就好?!?/br>“傻孩子,朕自然是信你的,這事朕會命人查仔細,也會還你一個清白。文相啊,到底是老了,糊涂了??!這種事也能信!”仁宗拍拍他的肩膀,“你既有這個心,就隨使團去走一遭吧,也算是長長見識?!?/br>姬昭立即起身,長揖:“多謝陛下……”“起來吧……”仁宗剛說完,項生進來道:“陛下,殿下來了?!?/br>姬昭低頭撇嘴,仁宗趕緊道:“快叫禎哥進來?!彼俪д训?,“禎哥定是也聽說這件事了?!?/br>說話間,宗禎走進來。人還在門口,他就看向站在父皇身邊的姬昭,姬昭低著頭,也看不清臉,他急急走進,還沒有問,仁宗先道:“你來得倒也好,你也開導昭哥幾句,這孩子,受了大委屈?!?/br>宗禎走到他面前,低頭看他,輕聲道:“我都聽說了……”姬昭低著頭,卻也不敢當著陛下的面翻白眼,只好「嗯」了聲。“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被人誤會?!?/br>姬昭心中連「哼」數聲。仁宗又接道:“剛剛朕就在跟昭哥說這件事呢,朕覺得這些天,叫昭哥離開金陵,出去避避倒也好?!?/br>“是……”宗禎看向仁宗,點頭,“那就去莊子住上一個月?!?/br>“不不不……”仁宗再道,“方才朕已與昭哥說定,明日涼國使團,他也去?!?/br>“…”宗禎立即回頭看姬昭,“不可……”仁宗還沒說話,姬昭終于抬頭,雙眼黑白分明,看向他:“殿下,陛下已經應了我,就當讓我去見見世面?!?/br>仁宗點頭:“不錯,出去走走也好?!?/br>宗禎還要再說話,姬昭已經先一步行禮:“陛下,若是無事,我先回去收拾行李,畢竟明日便要出門?!?/br>“好,快去,快去?!?/br>姬昭也朝宗禎行了個禮,轉身就走,宗禎要跟上他,被仁宗叫?。骸暗澑?,你留下?!?/br>“我——”姬昭已經走到門口,仁宗拍拍身邊:“坐下,朕與你說說昭哥這事,文治昌太糊涂——”宗禎著急地看著姬昭的身影已經不見,只好在父皇身邊坐下。姬昭走出宮門,心中「哼」道,他走還不成嗎!去涼國,一來一回,兩三個月,雖說不能一勞永逸,好歹能清靜幾個月,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他不奉陪了!別什么臟水都想著往他身上潑!他可是很愛惜自己的!他離開皇宮后,去了殷府,將此事告訴外祖父。外祖父聽罷,很支持,認為此時他出去避一避倒也不錯,還讓殷櫞陪他同去,姬昭欣然應下,約定明早出發的時間,他就回家了。到家里,何七娘還在。“你怎么還沒回去?”姬昭納悶。“我,我——”“有話就說……”姬昭在廳中主座坐下。何七娘忽然跪下,磕頭道:“駙馬,我實在是有事想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