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昭趕緊問：“長什么樣？！是不是很丑？！很兇很丑！”

秦文抬眼看他笑，難得打趣：“昭兄，便是你跟太子殿下……也不必這么說?！?/br>
“啊……”姬昭很失望，“不丑??？”

“我做哥哥的總不好問meimei這些……”秦文想了想，說道，“不過聽我meimei話音，似乎太子不僅不丑，還長得格外俊?！?/br>
“??？！”

秦文笑道：“我meimei說，太子的身份本就值得無數女子撲上去，再有這么一份甚過潘安的容貌，她是不敢進宮的……既是甚過潘安，那我meimei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姬昭更失望了，又問：“那他長得和公主像不像？據說很像的！”

“我meimei不曾有幸見過公主，至于我，更沒可能見到了，哈哈?！?/br>
“好吧，是我問了蠢問題?！奔д颜泻羟匚暮炔璩渣c心，自己卻拿著茶蓋不停撇浮沫，心中還是憤憤，難道太子真的不丑嗎？不公平??！

秦文與秦五娘還是憂心于進宮的事，不過好歹還能往后拖一年，已是幸事。

姬昭幸災樂禍，太子明顯是見過人家秦五娘一面，看人家長得漂亮就喜歡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娶回東宮做側妃，誰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想進宮呢！太子殿下被嫌棄了！

秦文走后，姬昭換了身衣服，去殷府找外祖父。

他將昨天在東宮的事告訴外祖父，問道：“外公，您覺得太子是什么意思??？是不會再利用我的意思嗎？”

殷老太爺捋捋胡須，說道：“太子首先是太子，是政客，其次他才是福宸公主的兄長，是宗禎?！?/br>
“太子真的叫宗禎??？我上回進宮，聽陛下叫他禎哥呢?！?/br>
姬昭的話題這么快就歪了，殷老太爺哭笑不得，點頭：“沒錯，太子名禎，當年陛下給他取這個名字，還特地寫信告訴我?！?/br>
“外公你是陛下的老師嘛！”

殷老太爺笑著再點頭：“不錯，所以我的昭哥放心便是，有外公在這兒，總能護你周全，太子還只是太子?！?/br>
“那我也總要自己立起來吧？他總要當皇帝的，那依您看，太子往后可還會找我麻煩？”

“太子其人絕不如面子上那般，他看得遠著呢，有些話，外公也不瞞你。傳言里，他從小身子就不好，你不知道多少人打著他這個身份的主意，為什么要對鄭王府下手？因為鄭王府是除他之外，離皇位最近的?！?/br>
“難怪，可是我看鄭王府沒有那個心思?！?/br>
“即便你親眼看到，謊言終究是謊言，同樣，哪怕沒瞧見，真的也不可能變成假的?！币罄咸珷斝?，“我的昭哥終究是個心思純澈之人啊?！?/br>
姬昭也笑：“這就是傻吧？”

“哈哈！”殷老太爺愛惜地摸摸他的頭，“你這叫純澈，你娘親也是如此?！?/br>
“只可惜我從未見過她……外公，您說，我娘親真的不在了嗎？”

殷老太爺面露向往，看向窗外：“我相信你娘親只是悄悄出了趟遠門，總會回來的?！?/br>
殷家始終沒給殷鶯立墓立碑，仿佛這般，殷鶯就還在，不少人暗地里笑話他們，姬昭認為，殷鶯應當是真的不在了，只是老人們接受不了，這又有什么不好？人總要留個念想，就當殷娘子還在吧。

靜了片刻，殷老太爺再度說起太子：“他要的不僅僅是皇位，還有真正握在手心的權力，我朝相權、皇權太不平衡。動鄭王府不過是第一步，你看，余家這次便受了重創，他們家最優秀的大郎君直接給折進去了，下一個就該輪到文家了?！?/br>
姬昭不可思議：“你說上次的事，是他一手促成還好說，這次的事也跟太子有關？難不成，刺客還是太子派人去演的？”

殷老太爺皺眉：“這個我倒不敢肯定，其實我也納悶著，太子是從哪里挖到秦法這號人？興許此人真有什么厲害處？想要立秦姑娘做側妃，沒準真正之意在秦法?！?/br>
這個問題，姬昭是有話要說的。

他心情低落那陣，將太子想得極為陰險，與外祖父一個想法，認為太子一步步都是算好的。

可是現在的太子又令他迷惘了，興許太子也的確是喜歡秦姑娘呢？那天，陛下提到秦姑娘，也是巧合呢？

因為事涉秦文，他發過誓，不告訴別人此事，哪怕是外祖父，他也沒有說。

殷老太爺再道：“這次的事，我猜測，殺秦法的是另一撥人，只不過太子巧手利用罷了?！?/br>
姬昭抖了抖：“還是這么復雜，虧我昨天還以為他轉性，那他往后還會害我嗎?！?/br>
殷老太爺看著他笑：“他既然能當你面說出這些，遠了不好說，近期應當不至于再利用你，往后他的重心應該在文家，先把這兩家搞下去，后頭的事才好辦?！?/br>
“可是文家會沒有察覺嗎，不會提防？這也不是普通人家?！?/br>
“呵呵，會啊，但是太子妙就妙在他一直在暗處，從未明面上出過手，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做什么。文余兩家也好，朝中部分官員也好，一門心思鉆在權勢中，我朝如今相權獨大，他們再謹慎，也從未真正將陛下與太子放在眼里，心早就大了。他們早已忘記，太子終究是半君，是君，文宰相再厲害，再輕狂，也是臣，永遠占不了大義?！?/br>
外祖父又拍拍他的手：“且看著吧，還有鄭王府那處，也到了解禁的時候，我猜太子會用四公子宗語，晾著鄭王，你就當看戲，喜歡和他們家五公子玩，那就玩，不礙事，往后啊，熱鬧著呢?！?/br>
姬昭其實對這些熱鬧沒什么興趣，外祖父雖說遠離朝堂，這樣的家世與身份，不可能真正脫離其中，也是真的很感興趣，聊起來便有話說，姬昭只想離這些破事遠些，再遠些。

既然外祖父也說太子近期不會害他，那他就放心了，最好太子往后再也不理他，也別叫他進宮。

外祖母、舅母們與公主明日才回來，姬昭本想留下來用晚膳，拜見外祖父的人卻是絡繹不絕，外祖父比他忙多了，姬昭便先告辭，回家太早也沒事干，枇杷巷昨晚剛逛過，沒地方可去，他便叫馬車在街上繞了幾圈，聽到雜耍藝人唱戲，叫馬車停下來，他聽了一段。

塵星道：“對了，郎君說要買個戲班子回來的，我這叫殷鳴去打聽?！?/br>
“不用……”姬昭樂哉樂哉道，“哥哥說他幫我找?！?/br>
“好吧，那郎君要不要吃什么，我去買？”

“城里出名的吃食我都吃過了，不過如此啊，還不如枇杷巷口的鴨血粉絲湯呢?！?/br>
“我看看這四處可有什么新奇的吃的……”塵星說著就掀開簾子，探出頭去看，“哎？！那是不是何七娘??！”

“哦……”姬昭不在意。

“她似乎跟人有所糾纏！”

姬昭這才湊過去看了眼，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