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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謐搖頭,他擔憂的不是這件事,畢竟連自己的貼身侍衛都不知道父王到底為何而死。肖未知道。再擔憂也沒有辦法,人找不到,姬昭也還是不見他們,宗謐想著是不是要叫宗諺去一趟,姬昭與宗諺一向交好。金陵,東宮書房內,太子殿下掂了掂手里的信,很厚、很重,怕是塞了十來張紙。宗禎心中驚奇,姬昭寫了什么?他甚至有些期待地,小心用匕首裁開信封,從里面拿出一沓紙,看上去,竟是不止十來張。宗禎立即攤開紙,沒字,他再翻到下一頁,還是沒字,他不覺皺眉,手上越翻越快。因為想著桂州的事,近來太子殿下的眉頭總是緊鎖,也只有在看信時,眉頭能稍微舒展舒展,見他看信時都皺眉了,保慶與程深又開始往里縮。宗禎一連翻了二十張紙,終于看到一行字:是不是很好奇?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再翻下一張,還是一行字:是不是很期待?他想一下子看到最后一張,卻到底耐著性子一張張地翻,下一張是:是不是已經在猜到底是什么?他利索地到下一張:那你再猜猜!宗禎抬頭深呼吸,程深只差貼在墻壁上了,保慶翻他一個白眼,沒出息的東西。宗禎繼續往下翻:再猜一猜!宗禎已經開始無比急躁,書房里瞬時變得更為晦暗,保慶腿抖,也有點想貼墻了。終于太子殿下翻到了最后一頁,宗禎微愣片刻。保慶抓緊時間,回頭偷瞄一眼,只見他們殿下怔愣之后,忽然翹起嘴角,露出一個極為歡喜,又有些羞澀的笑容?羞澀?保慶在心里琢磨,是羞澀這么一回事么?保慶從前也不曾見過這樣的笑容,以至于他看著他們殿下有些出神,直到殿下不悅地抬頭看他一眼,保慶才又趕緊面墻而站。宗禎看了眼程深,也好好地面墻站著。他才又低頭看那張紙,放心地抿嘴,再翹了翹嘴角。紙上寫的只有兩個字,「哥哥」,無數多的「哥哥」,大大小小都有,是很大的一張紙,姬昭寫好,足足折了八折。宗禎方才只是通過紙背面的字認出了而已,他此時抿著嘴,小心翼翼地拆開那折了八折的紙,看到那么多「哥哥」,還是忍不住又靜悄悄地笑了笑。宗禎想叫保慶過來幫他數數,姬昭到底寫了多少個,開口的瞬間又趕緊閉嘴。這樣的事,怎好叫身邊人幫他做?宗禎不想自己數,更不想叫別人數,又實在想知道,他掙扎片刻,低頭開始自己數,數到一半,外面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小太監,氣喘吁吁道:“殿下!陛下那處有請!說有大事!”嚇了宗禎一跳,程深正想訓斥他,宗禎抬手。差不多了,宗禎知道是什么事,他看了看桌上那張寫滿「哥哥」的紙,也不知姬昭這幾日在桂州如何,不論怎么說,桂州風景不錯,想必姬昭玩得還算高興。他起身,直接往外走去,交代道:“桌上別動,等我回來?!?/br>“是……”宗禎趕到延福殿,除了父皇,還有文治昌、余覃等官員在,見他過來,紛紛行禮。宗禎便裝模作樣咳嗽幾聲,問道:“父皇叫我來是有何事?”仁宗看他一眼,想說話,卻又咬牙,氣得滿臉通紅,顯見是說不出來了,最后指了文治昌:“給太子說說,朕,實在是說不出口!”“老臣今日收到江陵府來信……”文治昌將事情一一說來,就是宗禎安排的那些事,禮部侍郎他們經過江陵府時,被一名自稱是鄭王府大夫叫作肖未的人給攔住,說有大事要上報,一聽是鄭王府,禮部侍郎便將他帶過去,細細問了話。“鄭王府郭側妃的嫡親兄長,桂州通判郭振華為了一己私欲,給王府送了無數女子,竟還敢暗地里叫大夫肖未給鄭王爺用藥!還借鄭王府之勢,在桂州賣官、貪墨,干預科舉,證據確鑿??!最為要緊的是,是——”文治昌年紀一大把,也沒臉說。宗禎便和氣道:“您慢慢說……”文治昌趕緊揮手道「不敢」,卻也終于說道:“鄭王根本不是墜馬亡故,而是馬上風而死!”仁宗聽到這兒,氣得又是一拍桌子。宗禎也適時做出驚嚇得沒了話的茫然模樣,余覃上前,沉聲道:“陛下,鄭王府實在是荒唐??!仗著遠在桂州,您看不著,他們竟敢這般胡作非為!堂堂王爺竟因,因……而死,不過小小通判就敢借王爺之手賣官,擾亂官場。您對他們仁慈,他們卻糟蹋陛下您的這片天下!廣南路的百姓無辜啊陛下!”余覃越說越激動,聲也越說越高亢。宗禎低頭,聽了余覃這番感情充沛的話,漠然而又平靜,余覃就好走感情路線。他們倆當了十來年宰相,早就拿捏住仁宗的命門,果然,仁宗聽到這兒氣得眼眶已經泛紅,再用力拍桌:“胡鬧!簡直胡鬧!”文治昌這時趁勢而上:“陛下,這事得拿個章程出來。老臣做主,先叫他們拿那肖未回來,肖未是怕被鄭王府的人殺了,才早早逃了。老臣覺著,肖未的話也不能盡信,這事萬一有誤會,陛下您還該當面詢問才是?!?/br>仁宗又連連點頭:“很是!朕要當面問!朕不信,朕的堂弟竟是那樣的人!再派人快馬趕至桂州,專門調查這件事!”“是!”余覃恭敬地看向宗禎:“殿下可有想法?”宗禎搖頭:“我不太懂這些,大人們與父皇商量著便是?!?/br>文治昌迅速地與余覃交換了個眼神,又開始與仁宗說起這件事來。宗禎根本不想聽這兩個老東西的廢話,他的思緒早就飄了,他在想,那頁「哥哥」到底有多少個?來之前,他數到二百一十八了。51、海底針姬昭已從殷鳴那里知道,那個所謂的五公子的侍衛,其實就是鄭王府世子,宗謐。說實話,是很失望的。他自認對宗諺與「那位侍衛」一片真心,他沒少給宗諺寫信,信中更是不忘那位侍衛,還寄了很多禮物送來,結果他們也是騙他的。來到這兒這么久,姬昭頭一回覺得有些心酸,這些人為什么都這么愛玩心眼?他還想到外祖父的那句話,太子又還有多少心眼在等著他?因而宗諺要來見他時,他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他討厭別人騙他。哪怕不是為了活命,他也是真的不愛管閑事,只想離朝堂與皇宮遠遠的,這些破事為什么也不能遠離他而去?他其實有些明白外祖父那些未曾言盡的話了,想必太子早猜測到鄭王府要搞事,要利用京里來的人,所以特地派他過來?是要他牽扯進這些破事里?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