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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br>若是別人這樣回答,鄒劭或許還會覺得對方是在給自己面子,但覃謂風不會。他或許不會開口,但一旦說出什么,就不會是違心的話。鄒劭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但我覺得你應該討厭我才對。我成績不好,不務正業,抽煙,逃課,還打架,每一樣都是踩在你雷點上才對。你跟問題青年向來走不到一塊去,全校都知道這一點?!?/br>鄒劭轉過頭去,帶著幾分醉意的目光釘死在覃謂風身上,像是能把對方臉上燙出一個窟窿。“但我覺得你沒那么討厭我?!编u劭繼續道,“為什么?”張嘴問別人為什么不討厭自己其實是一個很欠揍的問題,但兩個人現在都沒有什么開玩笑的心情。為什么不討厭鄒劭?這點覃謂風也想過。第一次見面,抓包他打架,第二次見面,抓包他翻墻逃課。覃謂風以為自己會從此把他劃分進黑名單。但令他自己也沒想到的是,他不僅沒這樣,還會主動幫人墊醫藥費,在琴房對方跟自己打招呼的時候,他還會有一些開心。即使他的開心并不一定會體現在臉上。無論出于什么樣的心理,他都必須要承認,鄒劭在他眼中是不太一樣的。——從第一面起。他的眼中有光。樂觀、活力、熱心、還帶著點不經世事的魯莽。像是個不怕虎的牛犢,落進陷阱了見了血,才能迸發出近似瘋狂的闖勁來。無論遇到什么事情,他似是永遠都不會害怕,敢于按著自己的性子橫沖直撞,那股盲目到可笑的自信倒像是與生俱來。自己認準的事會做到極致,連個余地后路也不知道留。鄒劭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喜歡什么,也擔得起后果。但他覃謂風從小到大,都是按著既定且正確的路子在往前走,未曾體會過岔路迷失的恐懼,未曾體驗過一般少年人都會經歷的惶然與挫敗。從小到大一直是年紀第一,是老師家長口中的“標準的別人家孩子”。來自各方面的壓力,似乎為他的生活塑造出了一層厚重又堅實的墻壁,令他愈發小心謹慎,不敢逾矩半分。但是,來自骨子里的傲氣卻令他從不屑于低下頭來。鄒劭與他像是兩個極端,鄒劭身上的那些東西,或許是他覬覦的,但卻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覃謂風出神地想著??蛷d內的燈光很亮,甚至令人錯以為是白天。暖氣的溫度逐漸蔓延到屋子的各個角落中,逼得他額角冒出一層薄汗。鄒劭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但是……我也應該討厭你的?!编u劭看覃謂風低著頭不說話,便只顧自言自語,“像那種,從小就像天選之子一樣長大的人,整天頂著一張……像別人欠你錢似的冷臉到處管事兒的,學霸,我都懷疑我命里跟他們犯沖?!?/br>“……”“但你好像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為什么?!编u劭腦子里一團亂,想到哪說到哪,“可能是感覺你沒有那么討厭我,你又那么優秀,那么……好。我就很正常地喜歡上你了?!?/br>這倒是句挺實在的話,覃謂風無言以對。只是他一直低著頭,沒看見鄒劭一直望向他的眼神。——從奢望,到黯淡,到無奈,最后似是累了,有些麻木。鄒劭覺得自己話已經說到份了,覃謂風卻連個反應也不給。像是多厭棄他似的,都不愿抬頭看他一眼。鄒劭扶著沙發靠背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時鐘,已經是凌晨一點半。覃謂風看他起身,終于抬起頭來。“抱歉,今天麻煩你到這么晚?!?/br>“你現在要回去?”“不然呢?!编u劭轉身取下掛子上的衣服,“我其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從這搬出去的時候,你也知道是為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歡你,還要留我在這過夜?”鄒劭輕輕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是因為看我喝多了,心情不好,在憐惜我?還是怎么?”覃謂風張口似是想說些什么,但鄒劭并沒有給他插嘴的機會。“但是這會讓我覺得別扭?!彼p輕說道,“我不喜歡別人可憐我?!?/br>鄒劭本以為他會毫無心理障礙地直接開門走出去,但他發現自己在刻意拖著時間??圩涌傄蚕挡簧?,不知是眼前重影的原因,還是……盡管他不想承認,但是他有些舍不得。幾個月的緩沖時間,足夠令一個不夠堅定的人冷靜下來,鄒劭也曾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直到他在酒吧中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直到他再次踏進這扇門。他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覃謂風。渾身的細胞甚至會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先于意識表現出愉悅。幾個月似乎并不夠令他冷靜下來。今天的話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清楚了,一旦踏出這扇門,不僅僅是代表著一次分別,更像是兩個人關系的一個轉折點。如果說上次還算是尚有余地,那這次就是明確表態。他確認覃謂風對他沒什么感覺,而他也明確提出,不必憐惜。似乎以后都沒有什么交集的可能了。作者有話要說:快了快了在這個奇妙的世界里,鄒劭有一種神奇的魔法,可以在高一到高三這段時間一直保持18歲。因為他心態樂觀,喜歡鍛煉,每天呼吸新鮮空氣,以至于凝固了歲月通俗點說,就是未成年人不許戀愛謝謝理解第44章Ch44“那你也不能現在回去,天冷路滑,太危險了?!瘪^風說著,竟直接站起身來,伸手去扯鄒劭穿到一半的衣服。或許人在無措的情況下,總喜歡用力氣去拽住一些實體,縱使大多情況下都是無意識之舉。鄒劭注意到覃謂風眼中竟有著一絲壓抑著的情緒,陌生,卻凌厲得像一根鞭子。那目光卻在碰觸到的一瞬間,如毒液一般令人退縮。現在離開,本就是鄒劭下足了決心的選擇。再被覃謂風這么三番兩次不表態地攔著,尋常人大概早就失了性子。鄒劭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見對方試圖扯自己的外衣,瞬間氣血上涌。本就被酒精迷亂得不清晰的意識,隨著一剎無聲的鳴響,崩潰得一塌糊涂。他為什么不敢看我。他為什么從不表態。鄒劭泛起一種無可抑制的沖動,他要讓對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把實話交代得清清楚楚;他要兩個人坦-誠相待,而不是現在這樣一二再再而三地吊著胃口。縱使答案令人心如死灰,從此形同陌路,也毫無所謂。待他回過神之前,只聽“嗵”一聲,覃謂風已經被他拽住手臂一把掄到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