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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押著背了少說幾頁字,急追了幾步,扒著亭柱飛快囫圇背,“你若因為沒趕上喪禮,沒能回來守孝,總耿耿于懷,便是叫端王家的孩子染了迂腐古板的破脾氣!莫怪她看你來氣,去夢里打你的屁股……”云瑯背對著他,微微一頓,重新站穩。“端王是叫人以全府性命威脅,為保妻兒,才會自歿于獄中,不怪你救援不及。端王妃自盡宮前,也全不是因為先帝昏聵不理,而是賢王早交代了鎮遠侯,將嫂嫂攔死在宮門外,更要以攜劍闖宮為名污她與端王有謀逆之心,要將端王府滿門抄斬!”景王知道云瑯脾氣,深知話頭一停他便要走,大口深吸氣:“還有……還有云家!證據是先皇后親手掀的,案是先皇后親手翻的,鎮遠侯府舉族投了賢王,無辜者早除了籍事先遣散,有罪者明正典刑,沒有枉死的!累累血債一分一毫也不在你身上!”景王喊得眼冒金星,仍不敢停,追著云瑯喊:“還有那個大理寺卿!先皇后說了,叫你莫怕,誰敢欺負你,她便趁夜入夢,親自去找那人算賬……”云瑯扶了假山石,靜聽著景王一口氣當胸連捅十八刀,扯了扯嘴角,低聲道:“知道了?!?/br>“還有!”景王摸出一方明黃織錦,追上來,遞給云瑯,“這個是先皇后給你的,說若有一日襄王謀逆,刀兵相見,你該用得上?!?/br>云瑯頭也不回,將那方織錦接了:“還有么?”景王立在原地搜腸刮肚,盡力想了一遍:“……沒了?!?/br>云瑯點了點頭,將織錦仔細疊好,揣進懷里。他已沒了半分心思多留,四下里一望,草草尋了處順眼的圍墻,徑直出了景王府。-夜色愈深。老主簿帶人燒好了熱騰騰的湯池,只等著兩人回來下藥包,守著門張望了半個晚上,終于見了回來的云瑯。“小侯爺!”老主簿忙迎上去,“您不同王爺在一處嗎?連將軍回來了一趟,將您的親兵帶走了,說是有要緊事,可辦妥了沒有?”云瑯叫他攔住,定了定心神:“蕭朔在辦,怕要晚些回來?!?/br>老主簿一怔,借著風燈光亮,細看了看云瑯神情。云瑯被他看了幾眼,有些無奈,笑了下:“餓了。有吃的么?勞您大略上些?!?/br>“有有,后廚一直備著?!崩现鞑久c了頭,略一猶豫,又試探著扶了云瑯,“可是在外頭遇了什么事?王爺……”“不關王爺的事?!?/br>云瑯道:“我去內室歇一歇,勞您幫我守著,不要叫人打擾?!?/br>老主簿應了聲,仍神色不安:“不論什么事……都不準擾嗎?”“不論什么事?!痹片樞Φ?,“小王爺回來,叫他在窗戶底下蹲著?!?/br>老主簿不再追問,替他扶了門,低聲應了是。云瑯穩穩身形,進了書房內室,和衣躺下。老主簿悄悄進來了幾趟,照王爺素來的吩咐,點了一支折梅香,將燈熄得只剩一盞,輕手輕腳放在了桌案上。暖融靜夜迎面覆攏下來,云瑯在沁了暗梅香的月影里睜開眼睛,躺了一陣,又重新閉上。……先皇后。先帝寬仁慈祥,自小便縱寵他,相較之下,先皇后反倒是更嚴厲的那個。小云瑯的天資再高,練武也是水磨工夫,須得日日打熬筋骨,難免有耐不住無聊、忍不得枯燥,累得爬不起身的時候。先皇后從不準他耍賴,每每將小云瑯轟出去,傷了疼了便上藥,上過藥緩過來,又將他接著拎回演武場,再往腿上綁了鐵塊去走梅花樁。云家以武入仕,先代家主隨開國太|祖皇帝打天下,由貼身侍衛一路拼殺到了鎮國大將軍,受封鎮國公。本朝沒有世襲罔替的規矩,若后人不能再憑本事掙來功勞,襲的爵也要隨之降階。傳到先皇后一代,已只剩了鎮遠侯的爵位。先皇后是家中長姊,將幾個弟弟連拉帶拽管教成人,慣了雷厲風行,從不知心軟為何物。后來入了宮,一時不慎叫家里出了個不肖子已很是糟心,絕不準云瑯再如他老子一般不爭氣。小云瑯聽這段家族履歷的時候,正叫先皇后按在榻上揍屁股,疼得一嗓子從延福宮喊到了文德殿。先皇后太過嚴厲,小云瑯一度還很是叛逆,收拾了小包袱抹著眼淚,決心今后都去找先帝一起睡。……后來先帝的確偷偷將他藏起來,讓小云瑯在文德殿睡了三個晚上。又和小云瑯一起老老實實坐著,叫先皇后訓了半個時辰。云瑯想了一陣,扯扯嘴角,輕呼了口氣。現在想來,還很是懷念先皇后的巴掌。先皇后只在讀書習武上對他嚴厲,逼他不準懈怠,不準學紈绔子弟的荒唐習性,卻從不在別的事上苛責他。小云瑯淘氣,在宮里到處亂跑,剪了先皇后的袍子去撲鳥雀,過了幾天才叫宮人發現。先皇后知道了,不止沒訓他,還特意叫人拿了竹筐樹枝,帶著小云瑯在宮門口灑了黍米,拿絲線系住樹枝、撐著竹筐,教會了他第一個誘敵深入一舉擒之的陷阱。那天捕來了三只家雀,小云瑯不舍得玩,興沖沖揣在懷里跑去找端王叔的小兒子,叫門檻絆了一跤,盡飛散了。蕭小皇孫平白受了無妄之災,按著往日習慣不論緣由先同他賠了禮,還連著給云瑯送了好幾天母妃親手做的點心。云瑯想著軟乎乎茫茫然的小皇孫,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先皇后當初其實不大喜歡蕭朔,嫌端王的孩子太迂直刻板,又不知為什么老是跟著小云瑯,轟也轟不走。后來蕭朔漸漸開了竅,先皇后勉強看順眼了,卻又不知為什么,每每看了便來氣,總想拎過來拍上兩巴掌。……現在想來,大抵先皇后才是最先看出蕭小王爺那些心思的。看蕭朔不順眼,總覺得端王家的小子心懷不軌,要將云瑯拐走的是先皇后。遂了云瑯的執念,親自毀了一手拉扯的云家,給了端王府一個交代的,也是先皇后。宿衛宮變,先皇后年事已高,卻仍能親率宮人死守,護衛禁宮,滅敵殺賊。可那之后……就再分不清誰是敵、誰是賊。端王歿了,端王妃歿了,云瑯身心傷透,藥倒了綁在榻上掙命,蕭朔跪在文德殿前,一身縞素,渾身血債。血脈相連的鎮遠侯府,投了心思深沉的六皇子,六皇子身后,還蟄伏著心思更深沉的襄王勢力。半步都無從選,半步都選不得。先皇后攪在其中,苦苦撐了一年,聽著邊疆一封連一封拿命換來的捷報,終于和著血狠了心,親手將鎮遠侯府推上了死路。云瑯用力喘了幾口氣,側過身,攥住胸口那封明黃織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