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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該忘了,該斷絕,就是無法忘懷,無法了斷,剪不斷理還亂。喬今不是燕玦,沒有經歷過燕玦經歷過的事,沒有對傅臨產生過感情,他又有什么資格替燕玦決定該忘了,該斷絕?縱然他知道這是一件好事。燕玦自己也知道。但就是,會出于本能地自討苦吃。人是復雜的動物。不是嗎?月落日升,早八點,警方經過徹夜搜查追捕,終于鎖定龍爺一伙人藏匿的地點。正要進行包圍,忽然接到線報,說龍爺與其同伙被綁架,需要支援。不管怎么說,龍爺就是犯了滔天大罪,如被綁架,警方依然要不遺余力地進行解救。而綁架龍爺的人,竟然是當紅影帝傅臨與其慈善大使的meimei傅情。喬今沒有瞞燕玦這個消息,二人跟著警方前往荒郊廠房。燕玦一路沉默。隨著周圍的景色愈發荒蕪,他的身體隱隱顫抖,就像壞掉的牽線木偶,快要支撐不住,行將散架。他的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一個熟記于心的號碼發來的信息:——對不起。——好好活著。第119章回憶燕玦第一次見到傅臨,是在話劇社。十八歲的傅臨還沒完全長開,眉目秀美,鼻梁細挺,唇瓣殷紅,膚白如雪。一眼看去,恍然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他安靜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活動室還有其他人,少說二十多人,燕玦卻一眼就看到了他。真的很難讓人不注意到。話劇社的社長是個話癆,好說歹說才把燕玦勸進話劇社。燕玦本不打算參加任何社團活動,他很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份——孤兒。孤兒跟普通孩子是不一樣的,別人上學的時候理所當然向父母要零花錢,他沒有父母,幫別人寫作業來獲得一點零錢;別人根本不用為學費與資料費發愁,他必須要用耀眼的成績來獲取獎學金;到了大學就更不用說了,開銷陡然增大,他用寫歌與打工來賺錢。有時他也會想,我這樣努力是為了什么呢?為了夢想?并不是,他好像一直都很缺錢,一直都在想辦法賺錢,因為他要活著。活著是本能,也是第一要事。相較之下,夢想就像天邊的月亮,可以看到,摸不著。他自認是一個再庸俗不過的人,奇怪的是,見過他的人都說他家教好,有書卷氣,并且在得知他是孤兒后很驚訝。他也是哭笑不得,到底是哪里給人的錯覺,以為他是在富裕家庭長大的。錯覺這東西,別人有,燕玦自己也有,因為他第一次見到傅臨,也以為這是哪家孤傲的小少爺。傅臨向他看過去,眼型是典型的桃花眼,瞳仁黑白分明,睫毛纖長,像一汪春水,瀲滟不可方物。燕玦的心臟重重跳了一下,他走過去說:“你好,我叫燕玦?!币驗樘^緊張,說完這句話后聲音就被按了暫停鍵,不由憋紅了臉。傅臨瞅著他,半晌說:“我知道?!?/br>后來燕玦聽傅臨說起一段緣故:“禮堂前的燕子窩里掉下來一只雛燕,我看見你爬著□□把雛燕送回去,你的同學叫了你名字,也有一個‘燕’?!?/br>“所以你就記住我了?”燕玦托著下巴笑問。“很難不記住?!备蹬R看他一眼,又飛快移開視線。十八歲的傅臨,誠實得像一只小綿羊。有了話劇社這個媒介,燕玦與傅臨有了更多的接觸。接觸越多,他們越互相吸引。也許在靈魂深處,他們的孤獨是相同的,在燕玦知道傅臨也是孤兒后。“我是一生下來就被遺棄了,可能母親有什么難言之隱吧?!毖喃i說。傅臨頓了頓說:“我的母親沒什么難言之隱,她就是不想養我跟阿情了,拖油瓶連累她改嫁,就丟下我們跑了?!?/br>燕玦問:“這些年,你跟你meimei怎么過的?”“就那樣吧?!备蹬R垂下眼睛輕聲說。燕玦笑道:“其實我有一個弟弟,叫喬今。就跟親弟弟一樣,從小到大幸好有他陪著。所以你有個meimei挺好的,至少沒那么孤單?!?/br>傅臨不置可否。起初他們就是在一塊聊音樂,聊戲劇,聊文學,聊電影,偶爾聊一下彼此的生活——并不深入的那種。燕玦也沒什么非分之想,他覺得跟傅臨當朋友就很好。很快,燕玦見到的傅臨的meimei傅情,他覺得這位meimei似乎不太喜歡自己。他沒太在意,一個眼盲的花季少女,看不到這個世界的絢爛精彩,脾氣古怪也在情理之中。就這樣到了大二。有段時間傅臨沒來學校,據說是去拍電影。話劇社不免有人酸:“聽說他早就簽了盛煌傳媒,肯定有后門?!?/br>“你長成他那樣,保證立馬也給你開后門?!?/br>“別說,上次我真看到他坐進一輛勞斯萊斯,里面絕對是他金主?!?/br>“你怎么知道不是人家爹?”“干爹吧哈哈哈哈!”聽了一耳朵的燕玦沉下臉:“除了在背后亂嚼別人舌根,你們就沒別的可做了?”“你生什么氣?難不成你喜歡他?”果然無論到什么地方,都會有幼稚鬼。一旦為別人說話,就是別有所圖。燕玦承認,他對傅臨是有好感,但也僅限于此。這個社會是冷酷的,他不想變成別人眼里的“怪咖”。“一群人吃飽了沒事干,肚里泛酸水。你又何必跟他們計較?”燕玦回頭,看著同一社團的費卿,說:“你也在盛煌傳媒?!毖韵轮馐?,應該幫襯一下同公司的人。費卿噗嗤一笑:“如果世上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天真,這個世界應該很美好?!?/br>燕玦蹙眉,他不認為幫傅臨說幾句話是一件很難的事。既然別人不愿做,他也不勉強。傅臨拍完電影回來,燕玦沒有對他說起社團內對他的議論,沒什么好說的。一起洗手的時候他發現,傅臨的手腕上多了幾道勒出來的痕跡。“你的手怎么了?”傅臨倏地躲開,袖子往下扯了扯。燕玦的手頓住,須臾,尷尬地縮回來。相處一年多,他知道傅臨有潔癖與接觸障礙。所以平時他都有刻意保持距離,不想讓傅臨覺得不舒服。而在躲開后,傅臨卻說:“對不起?!?/br>燕玦愕然,“應該是我說對不起?!?/br>“對不起?!备蹬R又說了一遍。燕玦的心霎時軟成一團面,彎起眼睛:“沒事的。我知道你不喜歡讓人碰?!?/br>話雖如此,那之后的幾天,傅臨突然陷入自我厭惡,陰沉的氣壓橫掃所過之處。話劇社社長戰戰兢兢勸他去散散心。傅臨便去了燕玦打工的咖啡店。不進去,就在外面看著燕玦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