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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渾身的銳氣和從容,只剩一派不加修飾的純真。梵靜靜地看著,一時忘記了時光的流逝。過了一會兒,艾金擱在書上的手微微一動,醒了過來,目光捕捉到梵的視線,抓個正著。梵不自然地別過眼。空氣中流淌著曖昧的氣流。艾金望著他,眨了眨眼:“梵,你是不是……喜歡我?”艾金也不確定自己這么問是不是很自作多情,他只是敏感地察覺到梵似乎特別關注他,以至于在梵與他相處的過程中,失去了以往的從容。梵垂著眸,并不回答。他知道自從遇見艾金之后自己就變得有些奇怪了,艾金會感覺到其實也很正常??伤偸窍乱庾R地覺得,艾金還是愛著那個他不知姓名的前男友的,這段時間在房間里夜以繼日地做著準備工作,在他看來也好像是艾金為了讓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的手段。在這個時候橫插一腳,好像有點趁人之危。艾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梵,這種悶葫蘆似的反應,倒讓他覺得很新奇。從來都是別人主動向他告白,這種被他當面戳穿還裝啞巴的艾金還確確實實沒見過。梵本來就很尷尬了,被艾金這么盯著看了半天,更覺得無地自容。“……你干嘛一直看著我?!辫髠冗^身,不讓艾金再看他的臉。“覺得你好玩?!卑鹦Σ[瞇地說。……這評價算是正面還是負面?梵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抱著厚厚的書進自己的房間去了。艾金無辜地望著他的背影,尋思著怎么這人還一下子鬧起別扭了?梵走了,艾金便一個人霸占了沙發,姿勢換來換去,從這頭滾到那頭,怎么坐都覺得怪不舒坦的。艾金想了想,覺得自己大概是太無聊了。他剛剛當著梵的面戳穿對方的心思,并非是想讓梵難堪,只是想試試能不能把這個悶葫蘆的心里話給激出來。梵太溫柔了,他給了艾金太多的關心,卻又只是默默地去做,從不向艾金邀功邀賞。包括喜歡艾金這件事,也只是藏在心里而已。分手和流產,對于艾金來說確實是傷害特別大的兩件事,就算他自己想要趕緊忘記,刻在他心間的傷痛也會在午夜夢回時再次復發。他需要一個人來愛他,幫他徹底忘記心中的刺痛,可是他又不愿意再去愛人,他想把自己置身于情愛之外,只做享受者,不做付出者。盡管這很自私,但可以活得更快樂。梵,或許就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他會為艾金付出,卻不向艾金索求,是沉默的奉獻者。但艾金內心深處其實也不那么愿意去傷害一個溫柔的人。艾金抱著沙發抱枕胡思亂想,最終也沒想出個結果來。不如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他踩著拖鞋,小跑到梵臥室的門外,輕輕叩了兩下門,對里頭的人道:“對不起,梵。我惹你生氣了?!?/br>梵悶悶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我沒在生氣?!?/br>這對話怎么感覺有點似曾相識。艾金忽然想到,好像上次他戳穿梵對他的關心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一個生悶氣一個道歉,只不過這一次兩人的位置對調了。生活還真有意思。“你就是在生氣,我聽出來啦?!卑鸬?,“晚上我請你吃飯,原諒我好不好?”“你不是在存錢嗎?別請了?!辫蠡卮?。這個悶葫蘆居然有點難搞。艾金嘖嘖感嘆著。當然,艾金總有辦法制服他的。艾金又敲了兩下門,道:“你再不出來我就喝冰啤喝死自己?!?/br>“我說真的!”梵果然就過來開門了,臉色有點沉:“不準喝?!?/br>艾金朝他討好地笑了笑:“好,都聽你的?!?/br>梵面上的陰云立刻就散去了,耳尖還有點紅。“冰箱里還有牛奶,你想喝就喝那個?!辫蟮?,“記得溫一下再喝?!?/br>“嗯嗯!”艾金點點頭,又問,“梵,我什么時候可以做標記清除手術?”梵的視線落到他的頸側,那里有一處很明顯的印記。“近期安排吧?!倍?,他又頓了頓,皺起眉接著問:“你真的要做嗎?很痛。比起做標記清除手術,等你找到下一個戀人之后再直接覆蓋掉這個標記可能會是更好的選擇?!?/br>“但是下一個戀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來啊?!卑饡崦恋匦α诵?,似乎意有所指,“我不想在過去里停留太久,所以想盡快把標記拿掉?!?/br>“我不怕痛?!?/br>艾金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梵看見他眼底閃著堅定的光。最終,艾金的標記清除手術定在了8月16日下午,由梵主刀。由于腺體附近不能做麻醉,所以艾金只能在清醒狀態下手術。其實這場手術對于梵來說并不算難,最難的是,他要眼看著艾金躺在手術床上被他用小刀割開皮膚,看著他受苦受難。手術過程中,艾金好像是為了印證他梵所說的那句“我不怕痛”,一直緊咬著牙關,即便已經痛到面色蒼白如紙,也沒有發出一聲痛呼,直到縫合完畢。加菲爾德留下的標記消失了。從此以后艾金便不再是誰的omega,就只是他自己。他們之間三年多的感情,終于畫下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句號。艾金望著頭頂刺眼的手術燈,把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結束的時候,梵對他說:“你是個了不起的人?!?/br>“或許吧?!卑痖]著眼,虛弱地笑了。其實他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不喜歡在他人面前露怯,才一次又一次地逼迫自己,去成為一個看似堅強的人。艾金被送進病房里休息,脖子上裹著厚厚的白色紗布。他需要再在診所里住一段時間,觀察術后恢復的情況。這里是他之前和希爾一起住的那一間,只不過希爾已經出院了,他卻又住了進來。旁邊的床鋪是空的,讓艾金覺得有點寂寞。原來希爾說的是真的。一個人住在病房里,確實很容易感到孤獨。剛才手術時,艾金已經強撐了太久,出了一頭的汗,是真的累了。在病床上躺了沒幾分鐘,就沉沉睡去了。大約晚上七八點的時候,艾金被病房外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吵醒了。“誒誒誒,聽說現在住在里面的那個是梵醫生的男朋友???”“真的假的?我從來沒聽說過梵醫生在談戀愛??!”“真的真的!他們兩個在同居呢,我之前親眼看到樊醫生從藥房那里開了抑制劑回去!”“不對啊,如果他是樊醫生的Omega,那為什么要做標記清除手術???”“或許是清除前男友的標記?”“……明明直接覆蓋掉就好了,干嘛要做標記清除手術折磨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