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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沒叫醒他,結果也不知梅庚又是怎么回事,把他摁懷里恨不得捏死似的。…有那么一剎那,楚策還以為梅庚什么都知道了,嚇得魂飛魄散。從梅庚道歉起,楚策就知道秘密還是秘密,松了口氣的同時抿起唇,硬是逼紅了眼眶期期艾艾地瞥了眼梅庚,倒真像是個受了欺負的可憐少年,甚至盡職盡責地抽了抽鼻子,才小聲哼了下。并不搭理西平王。梅庚一時無措:“……”也不知道小孩鬧得什么別扭,就算方才疼了也不至如此,幾下思量也知道楚策是故意為之,猶豫片刻,在戳穿楚策的小把戲和陪小家伙演戲之間,果斷選擇了后者。西平王把五殿下抱上膝頭,沉痛道:“是本王錯了,殿下寬宏大量,不與本王一般計較,嗯?”楚策臉色一僵,狐疑地打量過去,唇角忍不住彎了彎,又鄭重其事地頷首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br>兩人都竭力忍著笑,偏偏目光交織便是繾綣,都是干凈矜驕的少年,對視之下便都怔忡起來。少年自是極美,溫和又朗潤,像是未經雕琢的白玉,干凈無暇,晶瑩剔透,玉面飛霞的羞態更惹人心癢,梅庚瞧了半晌,又湊去輕輕吻了吻少年眼角,低嘆道:“快些長大才好?!?/br>回想起梅庚禽獸行徑的楚策呆滯:“……”他咬了咬牙,心道這混賬還惦記這碼事呢,當了這么多年坐懷不亂的君子,骨子里就是個又混賬又變態又不要臉的…老混蛋??!瞧見小家伙一反常態地怔住,精明模樣不翼而飛,梅庚逗弄得起勁兒,索性輕輕捏住了少年雙頰,讓他嘟起嘴,可愛得讓人想吻。終于回神的五殿下滿面緋紅,眉眼流露幾分羞怒嗔意,強行掙開后又推推搡搡地要起身,嘴里低低地嘀咕著:“放開放開,成何體統!”梅庚心道不成體統也抱了半晌,現在才想起來?兩人說說笑笑地鬧了會兒便消停下來,梅庚不是會為了溫柔鄉忘記正事的人,好在眼前的活生生的可愛小孩讓他忘了那個似是而非的夢,待稍作梳洗后,便欲派人將張縣丞帶來,誰知秦皈卻先一步來了。秦皈臉色很差,若說起來,這還是楚策兩輩子加一起,頭回瞧見秦皈滿面陰云,隨時可能暴起拔劍的怒容。梅庚也稍有詫異,蹙眉問道:“怎么了?”秦皈咬牙恨恨道:“張縣丞出事了?!?/br>只此一句話,梅庚的臉色也緩緩沉下去,比起秦皈還多了幾分殘酷暴戾,一字一頓:“怎么回事?”秦皈這才壓抑了下怒火,面若冰霜地道:“死光了?!?/br>接著便將事情一板一眼地說了一遍,梅庚越聽,神色越陰沉。他原本安排了個暗衛盯著,卻不想連著自己的人手一起折了進去,連張縣丞出了事都是旁人報的官。好在他們的人到底是比馮縣令的先一步趕到,將整個張府給圍起來,不準旁人擅入。梅庚當機立斷,便欲起身去瞧瞧張府的情況,誰料楚策非要跟著同去,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拎了這小孩跟著一起。張府不似馮縣令的茅屋寒酸,但也絕非高門大戶,可一進門,梅庚便頓住了腳步,還順手牽住了身邊的楚策。院中血跡似是灑了滿地,白綾懸尸,掛于樹上,那院中的幾棵樹竟掛滿了尸首,張縣丞赫然在其中,披頭散發,渾身干涸的血跡已然成了褐色,整個院中皆是血腥的死氣。跟隨而來的方韌直接怔住,而后極凄厲地發出聲慘叫,雙手捂住眼睛便開始碎碎念:“臥槽…臥槽!這是啥,這…這這這…”他嚇得顛三倒四,秦皈忍無可無地一把捂住了方都校的嘴,這才道:“確認過了,共二十三具尸首,連下人在內,一個不少,全死了?!?/br>梅庚粗略一掃,見其中竟還有年幼孩童,神色復雜中又陰沉得可怕。他也是這樣殘酷的人,當年楚策的孩子也還年幼,他也下了狠手,甚至于對十四歲的太子下了那般狠手。如今的楚策,也正是那個年紀。還是孩子。不過是片刻的失神,便聽見身邊的楚策沉聲冷笑:“好狠的手段?!?/br>秦皈瞧了眼那面色不好的小殿下,頗為驚訝,他本以為楚策也會不適,卻沒想到他竟只是氣憤。算起年紀,他年長梅庚幾年,雖說向來自稱屬下,但在王府這些年卻是同少爺無異,乍一看見這景象時,也忍不住一驚。戰場上也殘忍,但同這景象截然不同。然而楚策并沒有表現出什么驚恐來,只是憤憤地瞇起眼,狠聲狠氣地繼續冷笑:“混賬東西,竟用這等下作狠辣的法子警告?!?/br>梅庚也瞄了眼憤憤不平的楚策,又很快收斂起心神,勾唇嗤笑:“是啊,敢警告本王,好得很?!?/br>他雖是笑著,眼底卻已經涌動起怒意,可見也是動了氣。梅庚本就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否則也不會一次次對楚策和虞易出手相助,他倒是不在乎那些人對他出手,見招拆招就是了,可偏偏容不得傷及無辜。正如他也容不得楚策傷及了梅氏與將士一般。“驗尸?!泵犯铝肆?,秦皈便帶人忙活起來,將樹上的尸體一具具地解下。尸首之中,還有一具是西平王府的暗衛。西平王府的暗衛大多是劉管家帶出來的,他們與死士不同,都是有血有rou的人,瞧見兄弟被人殺了還掛樹上,一個個氣得紅了眼眶,恨不得將兇手大卸八塊。方韌嚇得縮在角落,瞧了眼鎮定自若的五殿下,不由心生欽佩,小心翼翼地道了句:“殿下,你不怕嗎?”楚策循聲偏過頭去瞧了他一眼,那雙向來溫潤的眸子里盈著厲色,陰鷙與狠意交織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兇戾,與西平王發怒時的神情如出一轍,嚇得方都校當即愣住。回過神來時,五殿下已經又轉過了頭去,一句話沒說。方韌滿頭的冷汗,再瞧著毫無壓力搬運尸體的秦皈,在這宛若地獄般的院子里,徒生前途未卜的悲涼來。這都是一群變態嗎?第七十二章藍翼尾蝶梅庚原本想將楚策先送回客棧,可這次小孩并未聽話,反倒是冷著臉偏要留下,梅庚奈何不得他,只得任由楚策和他們一起站在院中。這是重生以來,梅庚初次見楚策這個表情,冷肅中夾帶憤恨,卻偏偏強壓住,只緊繃著一張小臉,看得他有些恍惚。這樣的神情,梅庚也曾在楚策臉上見過,那時他已然是大楚的太子,分明氣得狠了也絕不會在外人面前失態,將所有陰暗都收斂起,至少外人看來,還是光鮮亮麗的太子殿下。“王爺?!鼻仞У穆曇糇屗亓松?,收回了探究視線,梅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