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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交好的西平王時,神情各異,他們當真不是很想招惹這尊煞神。梅庚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淬了冷光的眸子往太子身上一掃,旋即又笑若春風:“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怕是這樁重任,五殿下擔不起?!?/br>太子昨夜將人引去焦蘭殿便抽身而退,也是為了不給自己留下把柄,故此壓根不知道,梅庚早已親自去焦蘭殿把人帶走,如今五殿下正在王府休養呢。被梅庚面露譏諷地注視著,瞧得楚硯心里有些打鼓。瞧他那副慫樣梅庚也沒了興致,想到昨夜楚策的凄慘模樣,唇邊的笑帶了幾分歃血的冷,垂著眼不徐不緩地道:“稟陛下,昨夜西夏使臣夜闖焦蘭殿,五殿下傷重,怕是時日無多?!?/br>尾音幾乎被嘩然聲蓋過,梅庚余光一瞥,瞧見楚硯那剎那的慌亂,心底嗤笑,若非這蠢貨的生母是皇后,只怕早已經死了無數次,這點道行還敢出來害人。而楚恒之的神情頗為耐人尋味,梅庚瞧見了憤怒,以及…驚恐。是啊,能闖入焦蘭殿差點殺了他兒子,那便也能在皇城之內,殺了他這位大楚天子。梅庚又道:“陛下若不信,大可派太醫入王府瞧瞧,且不說是夏人傷著了殿下,單是五殿下此刻傷重難愈,莫說去西夏和親,只怕想走出房門都難?!?/br>若楚策受了傷,恐怕他只有一口氣,楚恒之都會把人丟去和親,可若傷了他的是夏人,哪怕為了面子,楚恒之也必須得保下楚策。果不其然,太子心虛不敢再作妖,而楚恒之明言不肯下嫁皇子,便退了早朝。臨走前,梅庚慢慢悠悠地晃蕩到鴻臚寺卿身邊,低語道:“大人,西夏人險些傷了皇子性命,知道該如何辦了?”年歲和駱寬差不多的鴻臚寺卿嚇得險些癱軟,連連稱是,心頭老淚縱橫,心道王爺您這是威脅我呢?他當真不敢招惹西平王,免得哪天自家小輩遭殃。瞧著落荒而逃的鴻臚寺卿,梅庚疑惑地蹙眉,這些老家伙什么時候對他如此忌憚了?目睹全過程的陸柏言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側,今早起來便聽說西平王府將陸執北那小子請過去了,卻沒想到竟是夏人傷了五殿下,他低聲神神秘秘地道:“五殿下真受傷了?”“嗯?!泵犯h首,邊走邊壓低聲道,“不至于傷及性命,若不如此推脫,恐怕明日五殿下便要穿上喜服上花轎了?!?/br>楚策要成親,嫁的人不是他,這簡直在挑戰西平王藏在骨血中的暴戾,梅庚語氣不自覺地森然起來。陸柏言不知梅庚與楚策那點旖旎的貓膩,卻覺著有點古怪的違和,站在原地嘀咕了句:“這話怎么聽著那么別扭呢……”路過的駱寬腳下一頓,心說那可不是嗎,酸著呢。天地清明,云開現曦光,下朝時散了霧,梅庚施展輕功翻墻回府,直奔著泫鶴堂而去,回來的時候楚策已經醒了,正倚著軟枕小口小口地喝藥。烏黑的藥汁散發著濃郁的苦澀味道,甚至將房中燃著的香料味道壓下,但楚策眉目平靜,好像那只是一碗平平無奇的水。見梅庚回來,他露出抹清淺的笑,如暖陽般溫和,瞧得人呼吸一滯。想起平日喂他吃飯的艱難,結果現在喝藥倒是平靜,梅庚半瞇著眼,走過去坐在榻邊,輕輕點了下小孩的鼻尖,“不苦?”楚策怔了怔,他苦得舌尖都發麻,但至少能壓下翻涌著的惡心,若無其事地輕聲:“有些燙?!?/br>所以只能慢慢喝。這借口足夠拙劣,梅庚嘆氣,不再咬著這件事,而是話鋒一轉問道:“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太子?!背呷匀黄届o,清醒之后的他仿佛用裝出的堅強做出一道屏障,將昨夜那個脆弱柔軟的他藏在里面,不欲人知。停頓了片刻,楚策又極其淡然地敘述:“是他帶那幾個夏人到焦蘭殿,若我沒猜錯,一起來的那個女人可能是西夏公主?!?/br>一個…擁有變態癖好的女人,楚策擰起眉,露出幾分嫌惡的神情。昨夜姜戎顯然是想對他用強,那個女人居然還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楚策甚至能感覺到她已經燃燒起的興奮。簡直是個變態。梅庚將他手里的藥碗接過來,指節輕輕剮蹭了下小家伙濕潤的唇,聲線沉冷如同冬日湖水,“我知道了?!?/br>他將藥碗遞到唇邊淺嘗,剎那苦澀的藥味在口中蔓開。他不明白為何會有人面色平和地喝這種東西,猶豫了片刻,將剩下的半碗藥輕輕吹了吹,另手向楚策遞了過去,勁瘦修長的指節里夾著枚果脯。哄小孩似的舉動,讓楚策怔了怔。他也該恨梅庚的,就像梅庚恨他那樣,他們曾經像兩條野犬,互相撕咬,鮮血淋漓。可又偏偏知道,眼前才是梅庚最初的模樣,溫柔強大,試圖將所有人都護在自己的羽翼下,是他將如斯溫柔的梅庚逼成了只知殺戮的獸。楚策遲遲未接,梅庚略抬了眼去瞧他,正對上少年怔忡的眼神,眼眶儼然紅了一圈,像只耷拉耳朵尖的小貓咪。“梅庚?!毙∝堖溟_口了,梅庚自鼻腔哼出個嗯來。于是小貓咪眉眼也涌上郁色,抿了抿唇,猶豫良久,方才溫溫吞吞地輕聲:“殺了姜戎?!?/br>輪到梅庚愣住,“什么?”他著實沒想到,楚策會用這樣無謂又溫和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放他回去,后患無窮?!背唿c漆似的眸子內盈滿認真。“不是殺他的時機?!泵犯櫰鹈?,“能逼得他們放棄捉你去和親已是不易,若西夏使臣死在大楚,怕是沒那么容易糊弄過去?!?/br>楚策聰慧非常,怎會不知此時殺不得姜戎?梅庚眼底帶著幾分探究瞧他,以眼神詢問他原因。但也沒瞧出什么,楚策壓根不與他對視,只是垂著眼沉思。又是良久,楚策才嘆了句:“是我心急了?!?/br>怎能不急……姜戎便是當年那盤死局最初的棋子,生生地將他與梅庚都逼上了絕路。有那么一瞬間,楚策甚至想問上一問:“若知我逼不得已,你可還恨?”終是說不出口。縱使受盡千般折磨,也不愿吐露的真相,即使現在說了,也不會讓任何人放過自己,只會在被隱藏起的傷口上撒一把鹽。梅庚捏著藥碗的手緊了緊,半瞇起了眼,眸光暗藏著沉色。不對勁。楚策非常不對勁。他還是那副溫軟的模樣,退了燒后的臉色蒼白,但昨夜的驚嚇仿佛對他沒有影響,仍舊談笑晏晏,似是與平日無異。可梅庚就是若有若無地感覺到了楚策的異樣,他好像有一個秘密,死命地捂著不肯叫人發現。兩人之間的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