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4
可再回去查?!背廃c到即止就不再搭理他,揮手道:“送客吧?!?/br>——虞致壬不肯放棄,畢竟秋后處斬便意味著還有翻案時間,本想著如以前一般威逼那些苦主閉嘴,或是直接殺人滅口,可他卻發現根本尋不到那些苦主人影!不過一日時間,駱寬不畏侯府替百姓伸冤的美名便開始在市井間流傳,而虞瀾的名聲更是一落千丈,從前他是侯府千般寵愛的少爺,即使如何跋扈囂張,也無人敢明面上提,最多背地里咬牙切齒地唾棄一句混賬!這回落了難,便成了那話本戲折子里十惡不赦的罪人,哪個自命清高的文人墨客提及,都是一句深惡痛絕的感慨:禽獸不如!判得好!該死!策崽像個小可憐()第五十三章世有楚郎,足亂心矣薄云淡月,王府內書房墨香正濃,燭火搖曳,案前的男人身著白衫,烏黑長發垂至腰際,因濕漉而微微卷曲的發尾不時滴落水珠,勁瘦的指節內握著紫玉狼毫,揮筆落墨,一副靈動美男圖便躍然于紙上。寥寥幾筆,勾勒天人之姿,潑墨長發,眉眼如溫潤春風,雖是男子,顧盼間卻攜溫軟風情——是楚策,數年后的楚策。梅庚有些出神,瞧著那還未完成的畫,怔忡不已。容貌本就是極美的,屬于男性溫柔的美。楚策的美不似梅庚極具侵略性與兇戾的俊美,而是柔若溫水,而真正讓梅庚動心的并非是那驚艷的容貌,而是自世上最陰暗骯臟角落爬出來后仍舊仁善的赤子之心。人性復雜而丑惡,又怎能從一雙眼中瞧出來,無論是恨是愛,只要有心藏匿便瞧不出。而他望向楚策的眸時,以往只覺得舒服,后來才漸漸明白,楚策還小時瞧著他的眼神內,盡是依賴與信任,甚至時而會惶恐,會小心翼翼。到底是什么時候起,他不會再露出那樣的神情,無論什么時候都只是波瀾不驚的平淡,從枯井變成了讓人瞧不清的深潭。片刻,梅庚又添上一筆墨跡,在角落上落下題字——世有楚郎,韌若雪壓翠松,經年相伴,足亂心矣。墨跡未干,門外便響起劉管家的輕聲:“王爺,風月樓的消息?!?/br>梅庚略微抬了眼,映著燭光的眸泛起瘆人冷色,嗓音冷冷:“進來說話?!?/br>劉管家進了門,將手中的一摞賬本及密信呈了上去,同時道:“來的人說徐鈺休和袁通把賬簿銷毀了大部分,但剩下的這些也足夠定罪,以及其下官員和太子一黨都有插手,押送的沿路官員克扣證據都在其中,王爺過目?!?/br>梅庚微蹙眉,反問:“洛王呢?”他就不信老四的手上干凈,若是查不出,定是藏得太深。劉管家輕輕搖頭,“風月樓未提及?!?/br>“嗯,你下去吧?!泵犯h首,待劉管家退出去后,一本本地開始翻閱賬本,這一瞧,倒是發現了些許貓膩。燭光映著男人唇邊一絲譏笑,半晌,一聲輕嗤響起:“楚洛,好算計?!?/br>分明是稱贊的話,卻說得無比不屑。——三日后,剛剛將林家與永定侯府攪和得雞犬不寧的西平王,又在朝堂鬧出一場大戲,正是那當日許諾的半月之約。太和殿上呈物證,又提上了幾位參與貪污的官員上殿,三日的時間,足夠梅庚將官銀尋出,幾人抵不過確鑿證據,上殿作證倒是拆穿不少,首當其沖的便是工部尚書與戶部尚書。人證物證具在,又是在楚恒之眼皮子底下,無論他們官職多高也難逃降罪。自古以來貪墨便牽扯極多,畢竟環環相扣,不是一人便能做下的事,何況這回又害得楚國損失慘重,楚恒之當即大怒,下令將兩位尚書革職查辦,刑部等刑司追查。又是三日,永安城內抄了數位重臣的家,刑場接連三日都有犯人被斬鮮血浸透了刑場,城外亂葬崗草席子裹著尸首成堆。朝堂上人人自危,再瞧見云淡風輕彬彬有禮的西平王時,簡直頭皮發麻,寒氣順著脊背往上竄。本就不干不凈的朝堂,這么一攪和便如同淮水一般渾濁不堪,然而讓眾人覺著心底生寒的,是翻攪出混沌局勢的西平王如今卻尚未及冠。無論外頭如何腥風血雨,西平王府內仍舊安寧祥和,庭院內的樹蔭下擺了張軟塌,小小的少年窩在上面,清風吹散燥熱,楚策像是只慵懶的小貓,身邊坐著的男人一顆顆地遞來猩紅酸甜的楊梅。楊梅開胃,雖說最近小家伙吃的多了些,但梅庚還是絞盡腦汁地養著。任誰也沒想到,在外頭掀起狂風巨浪的西平王,還能安安穩穩地在家伺候五殿下。又咽下一顆楊梅后,楚策舔了舔唇,側臥在軟塌上將梅庚又遞來的楊梅推回去,輕聲道:“虞瀾還活著,總是后患?!?/br>“有太子的人,不好下手?!泵犯а?,對楚策要他斬草除根的狠辣也不覺意外。狠毒又仁慈,矛盾得很自然。說起太子,楚策又微微蹙起眉,“你放過了太子的人?”若是報仇的話,現在這種程度顯然不夠,并非是梅庚那嗜血般狠辣性格會做出的事。楚策挑眉,高深莫測,捏了捏楚小貓的指尖,“御史臺怎會對貪污軍餉視若無睹,太子那蠢貨還不知道被洛王算計了,本王便幫他一次?!?/br>楚小貓瞪大眼:“那些人是洛王的?”欣賞楚策的可愛的小模樣,梅庚笑出了聲,“嗯,不過太子也干凈不到哪去,都是一丘之貉,讓他們去狗咬狗?!?/br>楚策沉默著點了點頭,半晌,撐起了身,坐在軟塌垂著頭低聲:“西夏使臣將至,我該回宮了?!?/br>梅庚當即皺眉,“回去做什么?這件事與你無關?!?/br>西平王仍然絲毫不覺著,將皇子養在王府這事兒本就是不合規矩的。他不讓楚策回宮自然也有原因,楚策還小,這件事原就不需要他出面,前世時楚策可為此遭了不小的罪。西夏皇室姜氏,本是女系皇族,女人為皇,而今的西夏女皇姜瑾便是個實至名歸的毒婦。無論老人小孩,凡是動了殺手必要斬草除根,其國刑罰更是殘忍至極,曾將人自背部剖開,根根斷其肋骨,趁人沒斷氣前將guntang的油灌入胸腹,生生折磨致死。這刑罰還有個極美的名,稱其鳳舞展翅,肋骨展開,肖似展翅。姜瑾以暴虐聞名諸國,無人敢輕易招惹,而她的獨女姜梓川,也便是西夏公主,皇室的繼承人,雖是美艷萬分,但也同樣心狠手辣,更是西夏最驍勇善戰的女將。當年在顯章二十年那場仗里,梅庚險些便將這女人斬殺于陣前,卻還是被她逃了去,不過是在臉上留了道疤,倒是極為可惜。姜梓川驕奢yin逸,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