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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講,恐怕讓令公子跪在我王府門前請罪也不為過?!?/br>“你!”虞康氏許多年沒被人指著鼻子罵,怒極反笑道:“王爺這做派,怕是連當今圣上都比不過,叫外人知道,還以為這西平王府是土匪窩!”蘇婧驀地沉下臉,綾羅也跟著滿面怒容,聽聽這女人說的什么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虞康氏說完后,梅庚詭異地沉默下來,于是周圍便陷入了死寂。砰——!瓷盞脫手而出,磕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尖銳的碎片散了滿地。梅庚唇邊的笑意緩緩淡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在戰場廝殺多年的狠戾,眼里的瘋勁幾乎呈現猩紅的昳麗。見他如此,虞康氏一時心慌,卻篤定她身為永定侯夫人,身在王府他們必然不敢做出什么來,這才壯著膽子又道:“王爺這是何意?莫不是要對妾身個婦道人家動手不成?”梅庚未言語,卻有個小廝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沒過幾息,換下了朝服的永定侯便進了門,瞧見滿地的狼藉,再看虞康氏極差的臉色,當即面色也沉了幾分,皮笑rou不笑地問道:“喲,王爺這唱的是哪出?”合著一個夫人不夠,連侯爺都來了,蘇婧瞇了瞇眸,卻聽聞梅庚溫聲道:“同無謂之人浪費唇舌,辛苦母親,且先回去歇著吧?!?/br>蘇婧略微思忖,便明白接下來的事兒梅庚準備自己解決,她猶豫片刻,瞧見梅庚已經收斂了先前的瘆人模樣,到底還是點了頭。蘇婧帶著綾羅施施然地出了門,綾羅還頗為不安地問道:“王太妃,王爺年輕,能應付來那兩個不要臉的嗎?”整個王府,嘴都很毒。蘇婧垂著眼低笑一聲,“他將虞大公子帶回府中,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若非如此,她今日怎會同那永定侯夫人嗆聲?綾羅一怔,“???”“你這丫頭?!碧K婧睨了她一眼,柔聲笑道,“動手打人的是陸家公子,他卻將人帶回王府,擺明要同永定侯府撕破臉?!?/br>綾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茫然道:“…但是為什么???”“…誰知道呢?!?/br>蘇婧似是而非地輕聲,卻不像是不知情的模樣。能為什么,自是為了將虞易送上永定侯的位置,雖不知她這兒子有什么手段,可做娘的能幫便幫。王太妃淡淡一笑,眸底卻添了幾許愁思。這個年紀的公子哪家不是矜貴養著,卻偏偏她的兒子,年幼留在這永安做質子,還未及冠便同父輩在戰場廝殺,如今還朝還得應付那些個臟污東西。這么一想,王太妃覺著方才話還是說輕了。第三十三章挖坑埋侯爺故人言糟糠之妻不下堂,可戲折子里的情比金堅比翼雙.飛總歸只是當個笑話看,梅庚想助虞易奪回侯府,指望自以為情深卻寵妾滅妻的永定侯不現實,那便必須除掉虞瀾。瓷盞碎片落了滿地,梅庚端坐主位之上,面無笑意,略帶譏意地道:“怎么,侯爺也是為了虞易而來?”虞致壬顯然不似他那個行事肆無忌憚的夫人,不冷不熱應聲:“這倒不是,那逆子不愿回府便罷,這輩子也便不必回來,本侯是來將夫人帶回去?!?/br>虞康氏一怔,眼里掠過抹喜色,沒應聲。若是虞易從此不再回侯府,那這侯爺的位置豈非變成了囊中之物?親爹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不容易,梅庚無聲冷笑,這戲還沒唱完,角兒就想跑了。“本王總算明白為何虞易連家門都不屑回?!泵犯暰€在夫妻倆身上轉了圈,斂袖嗤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虞瀾沒教養,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br>虞致壬氣得斥罵道:“好個牙尖嘴利的西平王,你父親都沒資格同本侯如此無禮?!?/br>“省省吧,永定侯?!泵犯鲋秆鼐従徠鹕?,掀唇冷聲:“未娶妻先納妾便罷,偏又騙著韓夫人嫁您為正妻,懷胎七月早產,虞易胎中不足,侯爺借著韓夫人母家錢財積蓄奢華享樂,卻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您對虞康氏倒是一往情深,卻又憑什么用韓夫人和虞易的一輩子來成全自己?”堂堂男兒如此卑劣,說出這些話,梅庚都覺著臟了自己的嘴。他話音落后,虞致壬夫妻倆的臉色都極其難看,尤其是虞致壬,目光森寒恨不得將梅庚生吞活剝。見他這反應,梅庚半瞇著眼思忖,當年侯府有難,確實靠著韓佩蘭安然度過,可婚后不到三年韓夫人便病逝,定遠將軍那時帶兵在外,回來時女兒的尸首都下葬多時,深閨后院污穢事多,真相也無從查起。“此乃侯府家事,豈容你這小輩胡言亂語!”虞致壬氣得不輕,指著梅庚的指尖都在發顫,偏偏梅庚猶嫌不足,不緊不慢地哼笑一聲,“不知侯爺瞧見虞易時,是否會心生愧疚???”“虎毒不食子,侯爺卻為了您這所謂的一往情深、兩情相悅,連親生兒子的性命都能不顧,本王佩服?!?/br>“罷了,當年韓夫人去的不明不白,如今虞瀾大庭廣眾之下險些弒兄,想來蛇鼠一窩也講不出個道理?!?/br>瞧著氣得面色發白的虞致壬和虞康氏,梅庚格外暢快,牽唇笑了笑,十分粲然,“本王便祝二位生生世世結為夫婦,免得再禍害了旁人?!?/br>虞康氏險些被氣暈過去,這些年還是頭回有人敢指著鼻子罵她,加之當年韓夫人的死,她手腳本就不干凈,而這事兒虞致壬也清楚,只不過二人心照不宣,如今被人提起,便是戳中了那小心翼翼隱藏起的丑陋,所有的光鮮亮麗仿佛都被那年輕人一言擊碎,露出自己都不敢面對的真相。虞致壬胸膛起伏劇烈,緩了半晌才平復些許,臉色陰沉得可怕,一雙眼死死地盯著梅庚,仿佛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他對韓夫人并非無愧,但這一絲絲的愧疚被他用對虞康氏的愛當做借口而掩下,如此厭惡虞易,不乏對韓夫人虧心之故。他喘著粗氣道:“簡直無稽之談,若西平王說這些話只是為了那逆子,大可不必,無論如何永定侯府本侯絕對不會交給那個逆子!”“那恐怕由不得你!”門外赫然傳來聲如洪鐘的一聲怒喝,虞致壬臉色剎那蒼白。一道健碩身影大步流星地跨過門檻,此人皮膚發黑,臉上遍布歲月刻痕,花白頭發被發冠束得端端正正,長須白了大半,雖年邁仍舊步履生風,勁裝加身可見武將氣勢,正是梅庚派秦皈去尋來的定遠將軍,韓連老將軍。定遠將軍在朝堂也算身居要職,與過世的妻子只有韓夫人一個獨女,常年領兵在外,當年愛女死得不明不白,妻子憂思過度次年也便去了,若非為了虞易,他早便同永定侯府撕破臉,卻不想他這個外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