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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進來。這是孟言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他膚色偏黑,鬢角稍長,未留胡須,額頭有一道明顯的川字紋,五官俊朗卻很凌厲,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若是忽略那身明黃色的服制,他看起來也不過就是普通人家的老爺。孟言不敢多看,和蘇貴人在他面前跪下,齊聲道:“臣妾/兒臣給皇上/父皇請安?!?/br>皇上擱下筷子,轉頭居高臨下打量著他們倆,像是在打量兩個陌生人一般,皇后馮氏在一旁笑道:“一別數年,蘇貴人還是這樣明艷動人?!?/br>蘇貴人額頭抵著地,恭敬地回話,“皇后娘娘謬贊了,臣妾愧不敢當?!?/br>皇上抬一抬手,“起來吧,賜座?!闭f罷看向孟言,猶豫著問,“你如今幾歲了?”孟言在心里翻個白眼,面上卻不敢露分毫,乖巧回道:“回父皇,兒臣今年十五了?!?/br>“哦?那倒是和翊兒一般大,朕依稀記得,你似乎比翊兒大一個月?”皇上一手撐在桌上,回憶起來。皇后伸手握住皇上的手,提醒道:“確實是比翊兒大了一個月,這些都不要緊,雖說言兒是哥哥,但他離京這么多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翊兒一定會好好教他的?!?/br>皇上笑著拍拍皇后的手,對孟言母子說:“如此甚好,你們也要盡快熟悉宮中的規矩?!?/br>孟言和蘇貴人忙道:“謹遵皇上教誨?!?/br>皇上又看一眼孟言,隨口問他,“可有用過早膳?”孟言不假思索道:“來之前已經用過了?!?/br>皇后聽罷,微微蹙眉,作惋惜狀,“言兒你怎么這么不懂事,陛下既然招你這個時候面圣,必然是想同你一起用早膳的,你怎可先用呢?你們十五年沒見,陛下心里很是想念,當初言兒是因為不詳沖撞了陛下才被送出去回避,并不是陛下不疼愛你們,你們不該心懷不敬?!?/br>她話說完,皇上的臉色明顯變了,眉頭深深皺起來,皇后瞧著皇上的神色,又對著蘇貴人道:“蘇貴人你也是,怎么教育言兒的?”蘇貴人立刻跪下身來請罪,“臣妾教子無方,但求皇后娘娘責罰?!?/br>孟言也跟著蘇貴人跪下,解釋道:“兒臣沒有體會父皇的用心,是兒臣的錯,與母妃無關,母后若要責罰,就罰兒臣吧?!?/br>看著兩人互相維護,一副母子情深,皇上沉下臉來,揮一揮手,不悅道:“罷了,吵吵嚷嚷的壞了朕用膳的心情,你們下去吧,蘇貴人回去抄寫一百遍,不要在外頭待久了,就忘了身為妃子的德行?!?/br>孟言聽到母妃被罰,還要爭辯,蘇貴人悄悄按住他的手,俯身道:“臣妾遵旨?!?/br>原本應該是父子情深的重逢戲碼就這樣不歡而散,孟言以前一直以為父皇只是不喜歡他,現在看來,豈止是不喜歡,簡直可以稱得上厭惡了,這一頓莫名的責備,讓孟言心里十分憋屈。離開朝陽宮很遠后,他才將心中的怨氣發泄出來,恨恨地說:“明明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快吃完了,還說什么是特意招我過去一同用膳,簡直荒謬!”“言兒!”蘇貴人出聲呵斥,余光看一眼跟在他們身后的隨從,見他們離得遠,這才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這里是京城,是皇宮,不可胡言亂語,你怎么總是記不??!”孟言堵著氣,“兒子只是氣不過,他既然不喜歡我們,干嘛要把我們召回來呢,鬧得大家都不痛快?!?/br>蘇貴人勸道:“無論怎樣,他是皇上,他的旨意,我們只能遵從?!?/br>“那我們以后難道要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嗎?我看那個皇后也不是個善茬,總是在找母妃的麻煩?!泵涎匝哉Z中仍有些忿忿。蘇貴人拉過他的手,輕拍兩下,語重心長道:“言兒,從今天起,你要時刻謹記你身處在何地,言行舉止切記小心,一著不慎,我們可能就會惹來殺身之禍,母妃不求別的,只求你能一生平安?!?/br>孟言心下觸動,忙道:“母妃放心,兒子一定會小心謹慎的,將來等兒子長大了,就絕不會再讓你受欺負?!?/br>蘇貴人這才欣慰地笑了,他們不再多言,沿著來時的路回宮,身后太陽剛剛升起,照在肅穆的皇宮里,一半明亮,一半陰影,孟言扶著蘇貴人走在明暗相接的地方,影子投在旁邊的紅墻上,一晃而過。孟言回到長定宮后,覺得無所事事,便先在院子里練了一套拳。他在越州的時候,功課學的不好,蘇貴人無奈,自己又沒有本事教他,只能給他請了個習武的先生,沒想到孟言對武學很是精通,比念功課認真多了,蘇貴人便漸漸的重武輕文了,導致現在孟言已經十五歲,四書五經都不精通,倒是練了一身的好武藝。依桃見孟言在練武,便為他準備了洗澡水,孟言練完出了一身汗,進屋洗澡的時候,依桃問他,“今日皇上沒有提過要殿下去南書房嗎?”一聽到皇上兩個字,孟言就一肚子的火氣,他沒好氣地說:“去不去又有什么關系,反正我也不愛念書?!?/br>依桃勸諫道:“殿下此言差矣,身為皇子,可不能憑喜好做事,奴婢想皇上日理萬機,大概忙忘了也是有的,殿下不如去拜訪一下皇后娘娘,娘娘宅心仁厚,一定會為殿下安排的?!?/br>孟言非常不以為然,滿不在乎道:“等什么時候通知我,我再去吧,也好躲懶幾日,你先出去,叫興兒進來服侍我更衣?!?/br>依桃行了個禮,就要退下,臨走時孟言叫住她,“對了,你去幫我準備紙筆,我洗完澡要用?!?/br>他想起蘇貴人被罰的一百遍,左右閑著無事,不如他替母妃寫了,雖然他字寫得不怎么樣,但是模仿起蘇貴人的字還是有幾分神韻的。等孟言抄完已是掌燈時分,他將抄好的紙張一張張疊好,就出門預備去給蘇貴人送去,他早一點送去,蘇貴人就能早點休息。原本興兒要跟著服侍他的,孟言嫌棄他腿腳太慢,便自己一個人去了。夜晚的宮巷尤為寂靜,他并未刻意放輕腳步,走在其中,兩旁的墻壁還會傳來回聲,宮巷沒有燈,只有每個宮門口一盞小燈照亮,幸而孟言不是膽小之人,很快就到了翠微宮,將東西交給蘇貴人后,又留下吃了一碗甜湯,才往回走。回去不趕時間,孟言便慢下速度來,行至先前的那個路口時,隱隱約約聽到有哭聲。孟言停下來細聽,確實是有人在哭,他循著哭聲找過去,在一個角門后面,看到有宮女蹲在地上,哭得正傷心。這么晚了,她一個人在這里哭,定然是遇到了什么難事,孟言沒有多想,走過去便問:“你是什么人?為何在此哭泣?”宮女嚇了一跳,忙止住哭聲,抬起頭來,她一抬頭,倒是把膽大的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