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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繚亂、嘖嘖驚嘆的動作間,更是透著一種鮮衣怒馬的年少輕狂。陸弦之的目光偶爾掃過蘇晏。那目光專注又暗流洶涌,好似隱藏著極幽深的情緒,讓人看不分明,讓他心里砰砰亂跳。蘇晏心里有那么一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興。突然間,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然而在下一瞬又依舊懵懂迷茫。偌大的鞠場中其他的聲音似乎都隱去了。那不遠處嘈雜喧鬧的觀眾席中嘰嘰喳喳的聲音,那更遠處的云山上風穿過樹木的沙沙聲和清脆婉轉的鳥鳴聲,都好似成了遙遠的、模糊的幻影。蘇晏現在眼里只有面前俊美無儔的男人。聽到眼前人肢體與蹴球相接觸的微微碰撞聲,還聽到一陣極細微的、撩人的低喘聲。直到蹴球落地的清脆聲音傳來,蘇晏才仿佛如夢初醒。他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蘇晏抬起了手,按了按心口,想要把這撲通亂跳的聲音給壓下去。冷靜一點,不要自作多情。蘇晏在腦海中警告自己。然而,此刻他的大腦不聽使喚,里面好似有兩個小人在辯論。“帥哥眼前過,不泡是罪過!”。一個長著尖尖惡魔小角的小人露出邪魅的微笑,他叉著腰挺著小胸膛,一臉得意道。“呸!你就是饞他的身子!你無恥!”一個穿著一身白袍的圣潔小人滿臉憤怒,一只手指著對方的小鼻子,恨不得沖上去封住對方的嘴。“他也是有些喜歡你的!你仔細回憶看看,他有沒有對別人那么好!”惡魔小人并不理會對面的跳腳,而是翹了翹嘴角,手舞足蹈起來。“你的小伙伴都對你很好!難不成他們都喜歡你!陸弦之那種謫仙般的人要是知道你產生了這種想法,肯定會覺得惡心!”白袍小人面色不明,幽幽地說道。“而且陸弦之今年就要參加秋闈了,定會金榜題名平步青云!人家前程大好,你忍心去給他考前添麻煩?”白袍小人斜眼看了一眼惡魔小人,皮笑rou不笑。“笑死我了!你還擔心陸弦之考不上?笑話!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惡魔小人做了個鬼臉。“再說了!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你若是勇敢上了,一下子成全三了!嘿嘿嘿!”惡魔小人劃了劃小拳頭。“居然在開車!我有證據!你還是個孩子??!”白袍小人面露震驚,一臉不可思議。它臉色一沉,從袖袋里掏出了一個圓圓的球。下瞬間,白光一閃。蘇晏腦海里響起了靜心咒:“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br>蘇晏恍恍惚惚地抬眼看向走到他眼前的陸弦之。對方似乎是有些擔憂,輕輕地伸手碰了碰他白皙光潔的額頭。溫熱的指腹蹭過細膩柔軟的肌膚,蘇晏只覺得一瞬間一簇細密的電流從自己尾椎騰地躥起。他的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一股熱意從額頭上被觸碰到的那一小塊皮膚蔓延開來。無癡無嗔......我怕是做不到了......有時候情緒一旦戳開了一個細微的小口,就跟充滿了氣突然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紛繁的心緒咕嚕咕嚕往外傾瀉了出來,堵也堵不住。陸弦之看著眼前的少年微闔著眼眸,纖長的睫毛覆在他眼瞼之上,輕輕抖動著。他的視線再往下是精致秀挺的鼻梁,花瓣一般的唇瓣,看著十分柔軟的模樣。臉上的皮膚是極致的白皙,耳畔有一些散落的漆黑的發絲。“是不是累了?”陸弦之眼眸低垂,清清泠泠的聲音落在蘇晏耳中。好像突然抓住了一個借口。蘇晏急促地點了點頭,他努力平復了一下心中翻天覆地的雜念,有些心虛,小聲地道了歉。“換了衣服回去好好休息?!标懴抑亻_口道,聲音平穩,不徐不疾。蘇晏乖乖地點了點頭,有些迫不及待地朝著更衣室跑去。陸弦之留在原地,看著他那一抹鮮紅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他的眼眸好似幽深的寒潭,正冒著一絲不近人情的冷意。此時眉宇間一直隱藏的那一抹強勢和攻擊性也原形畢露。陸弦之淺色的唇冷淡地抿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蹴球。齊云社社長剛從觀眾席上回來。此時他非常滿足,想著又給社里吸納了一大批新生力量了。不愧是我!社長神采飛揚。這時候,他的目光落到鞠場上,就發現鞠場里居然只有陸弦之一個人的身影了。咦,那個漂亮的小師弟呢?嗐,這是兩個人鬧矛盾了?齊云社社長偷偷瞥了瞥陸弦之此時的神色,然后心里一陣暗爽。哈哈哈哈哈!好家伙!陸弦之也有今天!今晚回去要喝杯酒慶祝一下!不過,居然能叫陸弦之臉冷成這樣,那個小師弟可真不簡單吶!齊云社社長非常明智地沒有去觸陸弦之的霉頭。他腳底下打了個彎兒,拉住了一個準備離開的學子,都還沒看清這人的臉,嘴上就開始熱情地推銷起齊云社來。“這位同窗請留步!我看你骨骼驚奇!要不要加入我們齊云社一起蹴鞠?只要你一個好字,我們就可以快樂登頂!”“???許多球!是誰之前嘲笑我平地摔的?我看你才是被蹴球踢壞了腦子吧?”綽號為王大壯的學子看著拉著自己衣袖、笑得一臉詭異的齊云社社長額角抽了抽,也忍不出叫出了對方的綽號。“哦。是你啊王大壯。拉錯人了,抱歉抱歉?!饼R云社社長笑著松開了他的衣袖,毫不留戀地繼續往前走去。徒留王大壯一臉懵逼,一邊搖頭一邊嘆氣。這人咋回事?蹴鞠比賽輸了都這么開心。不會真的被蹴球踢壞了腦子吧?下半年還得參加秋闈呢!***蘇晏自從那次蹴鞠比賽之后,就再也沒有看見過陸弦之。他剛入學不到一年,而陸弦之馬上就要離開云山書院了。他們也沒有相同的課程,自是沒有什么有交集的地方。這么想來,從一開始遇見、認識陸弦之都好像是一種冥冥之中的緣分。就像兩條線在某一瞬相交,在之后又朝著各自的方向延伸了出去。蘇晏在射課上摩挲著手指上帶著的玉扳指。這玉扳指晶瑩剔透,色若潤珠,質地細糯,是陸弦之送給他的禮物。蘇晏還感受到了鎖骨之下緊貼著皮膚的羊脂白玉佩,玉佩貼身佩戴,沾染了他身體的溫熱。為了不被二哥發現,蘇晏上次生辰之后便將這玉佩妥善收了起來。然而那天他匆匆換了衣裳回到寢舍后,又鬼使神差地將這玉佩拿了出來,戴在了身上。這玉佩是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