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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仆從更為慌張起來,他不明白自己的主家為什么突然要問起這顯而易見的事,他小心翼翼試探道:“您這……不是趕著要去見輝夜姬嗎?”黑狐怔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撫上自己的側臉,那半張狐面已然消失不見,他這才意識到,他已經脫離了“黑狐”的身份,他重新做回了從前的自己,拿回了過去自己的名字?,F在的他,又再次變回了那個在史書上籍籍無名,只在一個野史故事里留下反面教材形象一樣的人物。他閉了閉眼,最終還是道:“回去!”“什么?”仆從懷疑自己聽錯了。“我們回去?!焙诤啪徚苏Z調,但其中堅定之意溢于言表:“這些東西也都帶回去!”“這怎么可以?”仆從急忙勸告道:“追求輝夜姬的人圍滿了她的院落,據說這位女子的美麗令世人驚嘆,她的天人之姿,可以讓居處盛放光明,有幸窺見過她一角容顏的人,回去之后茶飯不思后病倒在床榻之上,聽聞過她聲音的人,也自此難以容忍其他的任何的聲音。您如果不過去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其中就還有您最為討厭的石作皇子呀!”黑狐有些恍然,他這才想起了這個時候他的內心所想。但那個時候的他已不再是現在的他,他轉過身去,淡淡的話語在仆從的耳邊回響:“輝夜姬美貌似天人,她是竹中誕生的神女,是臨凡的天仙,又怎么會是區區一介凡夫俗子可以匹配的上的呢?”“為了避免日后的心傷,”黑狐的聲音從風中飄來:“還是就此退去為妙。這樣才是有著自知之明的選擇?!?/br>…………“咔嚓?!睒渲φ蹟嗟穆曇?。白芷一般的手指捻起這一支花開正艷的枝葉,淡紅色的花蕊露珠沁涼,這花兒香氣悠遠,花瓣也柔軟如凝脂,折花人把玩著這含情的嬌花,她的肌膚比花更嬌,氣息比花更清,她的黑發傾瀉下來,像是流動的瀑,此時還未曾窺見全貌,竟也可以想象得出她傾國傾城的容貌。她抬起手來,輕嗅這馥郁的香氣。一位老人走了過來,他就是那位從砍伐的竹子里將當時還是嬰孩的輝夜姬帶回來的贊岐造麻呂,他一邊走過來,一邊嘖嘖稱奇說話:“我的孩子啊,你可曾聽聞,有一位皇子在來見你的道路上返回了自己的宮殿,他盛贊你的容顏乃是天上的仙女才能持有的美貌,他自忖自己乃是地上的凡夫,因為羞愧,所以決意不再來這里見你,那些圍繞在外面的男子們,自此也少了一位執著的對手啦!”輝夜姬止住了自己的動作,她頗為好奇地偏過頭來,輕聲詢問道:“是誰這般贊頌于我?”她的聲音也是清澈婉轉,像是幽蘭獨放在空寂的山谷。老人便將黑狐的皇子名告訴了她。輝夜姬輕輕顰起眉頭,她現在還記得那位皇子的樣貌,不是她自夸,對方的熱情讓她很難想象,僅僅只是過了一天,對方的態度就有了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她的心中生出了些許的好奇,但很快,她就將這縷好奇打散。她本來就十萬分苦惱這群糾纏不去的追求者,如果有其中哪一位竟然自己主動放棄,她只會感到松了口氣,并且希望,其他所有的男子們,全部都像是那一位一樣,能夠自主退去。如果有誰想要玩一把欲擒故縱,她是決然不會因此而上當的。老人嘆了口氣:“我美麗的姑娘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知曉你的來歷非凡,但是,既然你已經降生在了這個世間,總也還是要擇一男子婚嫁。這世間的規則本就是,男子一定要娶妻,女子一定要嫁夫。有那么多的人戀慕你,你可有看得順眼的?”輝夜姬也嘆了口氣:“父親,我將你看做我的父親,您將我帶回到這里,養育了我,我自然不愿叫你傷心??墒?,追逐我的人那么多,我又怎么能夠從他們的外表之下看出他們的真心呢?”“不如再等一等,”輝夜姬勸慰老人:“時間也是一樣強大的武器。因為沒有回應而輕易放棄,這樣的男子,日后托付了終身,也是不足以為我帶來幸福的。誰若是堅持最久,自然是對我的愛意最深。您現在的身體這樣康健,一定還是可以見到我出嫁的那天的?!?/br>老人想一想,被輝夜姬這樣一番話安撫了下去。認為自家姑娘說的十分有道理的他,高高興興地負手走了出去。在他走后,輝夜姬卻是煩惱了起來。她遙望著天邊的那一輪新月,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西方的天空中紅霞似錦,烏鴉倦飛歸巢,東方的天空卻是一片淺淡的白色,模糊的月影的輪廓在薄薄的云朵下方隱現,就像是她來到的地方那樣,遙遠、清寂,永不可及。她自然是不可能在這凡間與人結合的,她知道自己最終歸處是在哪里,她必然要想出一個辦法來,既可以回絕掉那群男子的追求,也可以安撫住父母的擔憂。她看向那輪清月,就好像是看見了那月中的另外的一雙眼,如同懲罰她的那一天一般,其中寒意,徹骨的霜冷。…………猶如投入了一顆石子,陣陣漣漪于過去的時光中漸漸擴散。這細微的改變現在還沒有顯出它的威能來,計秋這一次還沒有那么快地降臨到那個時代里,他是想要沿著時間往前追溯,不是為了追究他自身的起源,而是為了他之前確立過的目標。他想要囊括進所有的未知,則必然要將自己的“圓”擴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小狐丸正在演練著自己的刀技,雖然不愿,但是歌仙兼定他們還是踏往了早已定好了的遠征路途,本丸之中只剩下這柄最新的刀劍,陪伴在他們審神者的身邊……還有那只被鎖住的狐貍,勤勤懇懇地勞作著鍛刀。計秋坐在本丸的庭院中,飄飛的櫻花拂過他的臉頰,他的面前是一杯藥研藤四郎臨走前為他端來的玉露茶,他人雖在此,但雙眼卻像是看到了兩個不同時光中的世界。一邊是過去,一邊是現在,計秋忽然對了時間又有了嶄新的理解。紅葉在養傷的途中也依然沒有放棄搞事,她將與森神會接洽的事宜全部拋到了北原章的頭上,自己卻是將所有的注意力暫且放在了山崎名冢的事業上,現代化的社會給了她最便捷的方式,和戰亂時代不同,和信息不通的古時不同,政府記錄了每一個人自出生開始后的記錄,一直到死,極少有人可以脫離了這個社會而活。這個女人永遠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一直在擔心著的夜斗仿佛被她完全拋到了腦后,森川咲子給他發過去的消息也不算錯,傷勢分散了紅葉的精力,就算是夜斗的資料被下屬呈送上來,紅葉也沒有動身去找他麻煩的意思。計秋微微搖了搖頭,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