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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全靠顏氏維持著表面繁華。若想切實把晉陽發展起來,晉陽城周邊的村落都要充盈人口,沒有人一切都是空談。宋鳳林眉心輕蹙?!败饺仄喉?、大竹坪頂土地肥沃,不像齊云山上土地都是石頭,我早有想法恢復此處生機,只是百姓對燕軍猶如驚弓之鳥,怕是不敢去?!?/br>晉陽城周邊,如芙蓉坪頂、大竹坪頂土地肥沃都是上好的耕地,奈何燕軍施虐,百姓流離失所。“那便加大獎賞,免稅兩年?!眲⒄亢罊M道。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晉陽周邊鄉村最大的問題是缺人,先把人口問題解決再談稅收。沛萬善聞青山路長全都被劉湛的豪橫唬住了,免稅兩年當真聞所未聞。宋鳳林早已習慣劉湛的驚人之舉,他想了想也覺得可行,不讓利于民談何聚攏民心。光是讓利于民還不夠,還需要令回歸的百姓信任。劉湛補充道:“我會在蓉坪頂、大竹坪頂建立兵營派兵駐扎,另外新村壯丁也可成立民兵,平日務農,有燕軍來犯共同抗敵,唯有如此方能在邊境之地長治久安?!?/br>第二日,晉陽城頒布新政。一是免所有苛捐雜稅,二是所有流民都可重新登記入戶,衙門給予糧食種子幫助開荒,新田免稅兩年,若有流民子弟從軍,賞銀二兩。宋鳳林讓劉記商隊南下時沿途散布消息。蒼霞平原的流民大多聚集在北疆與中原交界那一帶,流民不能入城也不能就地安置,只能夜宿山林饑食樹皮,幾乎與野人無異。消息散布出去了,每日回歸的流民卻很少,這么些日子過去了也沒能湊成一條完整的新村。眼看著這些上好的土地卻無人耕種,宋鳳林心中無比焦急,卻也無可奈何。這日見宋鳳林得空,劉湛特意抽出時間來?!拔遗隳愠鋈プ咦??”近來夜里宋鳳林常輾轉反側,劉湛知道他心里焦急難安。兩人帶著一隊侍衛騎馬而走,上了芙蓉坪頂一路奔襲,直到來到湟川之畔方停下。秋風蕭瑟,湟川以北的荒野滿地枯黃,卻見一江之隔的對岸,放眼所及都是剛收完稻谷的良田。因湟川天險的阻隔,對岸瑞昌郡從未被北疆戰火波及。“我考慮的還是不夠周全,頒布新政時正好是秋初,馬上就要入冬了,流民在冬季如何能活?!彼硒P林目光盈盈遙望對岸,帶著淡淡的愁。畢竟北疆冬季嚴寒,搞不好就要凍死在數九隆冬。“可再加一條,流民落戶幫助蓋房,我讓士兵幫忙?!眲⒄克斓?。蓋泥巴房只是費些力氣罷了,軍中最不缺就是壯勞力。見宋鳳林眉心一直化不開,劉湛溫聲道:“頒布新政的時間不湊巧,眼看就要入冬了,回來的人自然少,待明年開春定會不同?!?/br>知道劉湛是在擔心自己思慮太重,宋鳳林頷首微笑?!澳獡?,我沒事?!?/br>劉湛也笑?!霸偃デ懊孀咦甙??!?/br>不是他們做得不夠好,確實是時間不湊巧,晉陽城頒布的新政傳到南邊時,北疆已經入冬,齊云山冰封千里。今年北疆大捷,燕軍龜縮不出,是燕軍南下以來北疆最平靜的一個冬天。到得十二月,劉學逸長女劉悅馨出嫁,下嫁于劉記商行小管事陳功。劉家陪嫁一套位于縣城的兩進宅子并五十畝田,另還有金銀首飾價值數千兩,大夫人趙氏原想給的更多,劉學逸給回絕了。由始至終他都不喜歡陳功,只是礙于女兒尋死覓活非這小子不嫁,最終劉學逸厭煩了這才點頭。出嫁當日天空飄起了細雪,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來到劉府,新娘由新郎背上花轎,在爆竹聲中離開生她養她的家人。“二叔?”劉湛準備回屋卻見劉學逸坐在角落抹眼淚。別看劉學逸平日里嘴上罵得難聽,心里還是疼這長女,為人父母哪有真的恨自己子女。劉學逸滿臉痛心?!澳阏f我那傻女兒,云中書院這么多學子隨她挑她看不上,非得嫁個下人,她嫁過去了還得cao持陳功那家子老幼,這日子還不知道得多苦?!?/br>嫁作人婦開始cao持一家老小才會明白,過日子沒有想象的容易,尤其是陳功一家窮得叮當響,就指望著劉悅馨的嫁妝過日子。“我娘說要多給些田產陪嫁你怎么還不愿意?”劉湛坐他隔壁,叔侄二人坐在角落閑聊。劉學逸吸了吸鼻子負氣道:“給那么多田產讓那小子不思進取成日花天酒地嗎?有吃有花就行了,有本事讓那小子自己賺去?!?/br>要不說還是男人了解男人,窮了幾輩子的貧農一夜之間翻身當財主,誰能保證陳功不變心。不知不覺劉家在齊云山扎根已然十三年,幾個小輩像劉學逸的次子劉明澈已經二十一歲小女兒劉悅嵐也十四歲了,另劉學禮的獨子劉明澹也十七歲。劉明澈的婚事定在明年五月,那姑娘是趙恒甫一族的趙氏小姐,算是親上加親,劉湛覺得沒必要非得娶世家女子,只是家中長輩堅持他也不好多說。蒼云鎮里過冬沒有山上嚴寒,雪量也沒有像山上動不動就齊腰深的程度。劉府后院每日都歡聲笑語,小輩們聚在一起打花牌,描花燈,唱對子,就沒有不會玩的款式。劉明淙大部分時間都到隔壁跟宋鳳熙一起,看得劉明澹十分眼熱成日找劉學禮吵著也要媳婦。而劉湛自然每日陪著宋鳳林,兩人品茶閑聊,簡簡單單又一天。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3點加更一章第84章與北疆的平靜相反,京城暗流涌動。周大丞相病重,已經多日不上朝,有確切的消息稱周大丞相過不了這個冬天。這名掌著宣帝一朝命脈的老者,在其彌留之際依然左右著朝局,諸世家雖然蠢蠢欲動,但誰也拿不準周大丞相是不是再也不會醒來。就在這時周澶回京了。“澶兒,快來送送你父親吧?!敝芾戏蛉艘姷絻鹤恿⒓雌怀陕?。周氏嫡系子侄全部跪在周大丞相屋外嚎哭。“都哭什么!”周澶一聲暴喝,嚎哭的聲音驟停,院里院外一片寂靜。“告訴所有人,大丞相已經好轉,把那些喪葬的晦氣東西扔了!”周澶這話把所有人都說懵了。屋里那張華貴的大床上,周大丞相已經滿臉死氣。太醫院的彭太醫用鴻毛探了幾次,只能用氣若游絲來形容,憑他幾十年從醫經驗,周大丞相斷然熬不過今天。結果周澶一回來甚至還沒見老父親一面便這樣顛倒事實,彭太醫不敢反駁,只是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彭太醫,你隨老夫進來?!敝苠っ嫔溆?。進了屋,周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