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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些,他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槍,瞄準了城墻下喊話的軍官,“砰”的一聲扣響了扳機。那軍官驚得縮頭一躲,胯下戰馬也跟著驚懼不安地撅了撅蹄子。可是,卻沒有子彈射出。軍官一怔,繼而狂笑:“哈哈哈!李寄云啊李寄云,沒想到,你連送自己上路的最后一顆子彈都沒留下!”說著,眼中陰鷲之色越濃,“既然如此,那就讓我送你一程!”顧愷之只是不屑地一笑,甩手拋下那把空槍,目光悠遠地落到了不知何處,忽地,他展顏一笑,仿佛遠處正走來他初戀的情人,那笑中帶著繾綣的溫柔,叫人挪不開眼。然后,眼中的那抹情愫化為無限落寞與無奈。他終是失了他的國,失了他的家,也失去了那個唯一溫暖他的他。這樣濃墨重彩的情感,顧愷之沒有一句臺詞,沒有一個動作,可是眼神中的悲涼和凄滄,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為之動容。他的云淡風輕,激得那軍官更加惱怒,惡狠狠地一揮手。“轟”的一聲巨響,軍官身后的大炮齊齊開火,城墻頭上霎時濃煙滾滾,熊熊烈火燃成一片。盛夏驚得跳了起來,失聲叫道:“顧愷之!”“卡!不錯!愷之那一笑,絕了!”張正敲了板。盛夏轉身就想往城墻下跑,卻被沈慕一把抓住了胳膊。“顧愷之他……”盛夏急得叫道,“他……”“哈哈哈,”身后的張正也笑著拉他一把,“別緊張嘛,小朋友,就在這等著。放心吧,我可不敢一炮轟死你家顧影帝。那只是煙霧彈,傷不了人?!?/br>盛夏吊著一顆心往城墻那邊張望,果然,只見顧愷之正大步朝這邊走來。還好還好,胳膊腿都完整著。呼!盛夏長吁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手心都是冷汗。他正準備迎上去,沒想到于南卻比他更快,抱著懷里那件羽絨服就直奔過去了。???第二十五章我要變身生姜精于南小跑著到顧愷之跟前,抖開手里的羽絨服,作勢要替他穿上:“顧哥,趕緊穿上衣服,別凍著?!鳖檺鹬鏌o表情地看他一眼,伸手把衣服接了過來,披在了身上,腳步未停,直向攝影棚走來。于南有點尷尬地搓了搓手,趕緊跟在了他的身后。一進棚內,沈慕就迎上去,遞給顧愷之一個超大號保溫杯:“顧哥,喝點姜茶暖暖?!?/br>“嗯?!彼吐晳?,接過保溫杯,目光轉向監視器,這才看到靜靜地站在那兒的盛夏。“你怎么過來了?”他眉頭微挑,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大步過去,一伸手,把盛夏擁進了懷里,大手抵在他后腦勺上,重重地呼嚕了一把。初冬的寒氣已經有些逼人,入手觸及的,是盛夏凍得微微發抖的身子和冰涼的耳尖。“半夜里太冷了,”他皺了下眉,半攬住盛夏的肩,“抱在懷里跟個冰砣子似的,真不舒服?!?/br>嘿,我這個爆脾氣!盛夏有點炸毛,我冷是為了誰???再說了,于南為什么抱著你的衣服???還沖上去就給你穿,我很吃醋的好伐!你他媽還嫌我?剛剛的青菜粥和蝦餃怕是喂了狗了吧?可還沒等他發作,顧愷之已經松開他,擰開保溫杯,滿滿一杯子姜茶懟到他嘴邊:“喝了!”“咦!”盛夏拖長了聲音,嫌棄地撇了撇嘴,腦袋往后躲開去,“這味道光聞聞就夠了,我不要喝!我一點兒也不冷!我最討厭生姜……噗……咳咳……”趁著他嘰歪的空當兒,一大口姜茶已經灌了進去,又熱又辣,跟股泥石流似的,不管不顧直沖腦門,連鼻腔都剎那間通暢了。哪里還管得了什么于南,他只覺得自己瞬間從頭到尾都被生姜給包圍了,頭發絲都能冒出生姜味兒。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呼著氣吐舌頭:“哈哈哈,好辣!惡,味道真的好惡心!”他那模樣,活像只吃錯了東西的小狗崽,搖頭晃腦吐舌頭,連一邊的張正都不由笑起來:“哈哈,喝點兒沒壞處,這東西祛寒氣溫腸胃,也怪我,沒想到先給你準備著,害愷之擔心了。那個誰,再拿兩個取暖器過來?!?/br>旁邊有工作人員應聲跑了開去,不一會兒就又拎著個小太陽過來了。顧愷之眼里帶著笑意,手上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保溫杯懟著他的嘴唇就準備再往里灌上幾口,嚇得盛夏一邊扭著往后躲一邊叫:“我喝我喝,我自己喝!”與其被顧愷之一杯灌死過去,不如自己慢慢地死。原來自己深更半夜頂著寒風,坐了兩個小時車趕過來,就是來送死的。媽的,還是被最討厭的生姜給毒死。他哀怨地抱著碩大的保溫杯,扁著嘴,還想再撒個嬌,掙扎一下,張正已經招呼道:“愷之,來,過來一起看回放?!?/br>顧愷之警告地看他一眼,意思很明白,他慫得趕緊舉起保溫杯就喝了一口,剛剛還想要搶救一下的心思被影帝一個眼神殺得干干凈凈。看他這副小媳婦模樣,顧愷之忍不住翹了翹唇角,放開他,坐到了張正身邊。飾演軍官的張譯也進到了棚內,就連于南也走近過去,幾個人湊在監視器前,一起看剛才的攝制回放。幾臺監視器畫面同時播放,從不同角度演繹著劇情。顧愷之真的就是為了大屏幕而生,那樣灰暗的色調、明晦不定的光源,反倒襯得他劍眉斜飛,細長的黑眸蘊藏著銳利,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盛夏正站在顧愷之身后,對著屏幕發花癡,突地聽見張正一聲怒罵:“我cao!”顧愷之幾乎在同時整個人往椅背上一靠,深深地皺緊了眉。張譯也大叫起來:“這誰???他媽的動什么動,詐尸??!”盛夏還沒搞清狀況,有點茫然地抬頭四下看看,沈慕見狀,覆在他耳邊低聲說:“有個群演,演尸體的,剛才動了一下?!?/br>“啊,那怎么辦?”盛夏小聲地回問道。全場一片靜默。這場戲的難度之大,不僅在于演員精準的演繹,更因為所有布景都是按照實景原比例搭建,最后一幕的炮轟城樓,雖然只是煙霧彈,但城墻上數十個起火點都是真實的,剛剛一場燒下來,整個城墻已經損毀大半,僅剩的墻面黑灰焦灼一片,也不可能再進行拍攝。良久。“重拍吧?!鳖檺鹬卣f。“重拍?”一邊的副導演有點惴惴不安,“可是顧哥,如果重拍,整座城墻都得推翻重建,一來耗資巨大,二來時間上又得耽擱好幾天。要不……您看這么著行不行,咱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