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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速漂遠,他想浮出水面,卻沒有辦法,當身體里最后一口空氣耗盡時,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邵斯衍成功突破地球人類極限的時候,只覺得靈臺空前的清明。他的眼前似乎有一種異于視覺的畫面,無數細小微弱的信號在向他傳遞信息。“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啊……”宴宴!他看不清前方黑沉沉的地方有什么東西,但他毫不猶豫地向那里潛去。等他發現是暗流時,已經逃脫不開,他被卷得上下翻滾,胃里翻江倒海,幾乎暈厥。他死死咬緊牙關,強撐著不泄掉最后一口氣,不讓自己失去知覺。然后,他看到了一個白衣黑褲的人影。那道人影手腳都舒展開,像是已然睡去,在洋流的戲弄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像是一個失去了生機的娃娃被放進了洗衣機滾筒里。他的腦子像是要燒起來:宴宴!視野受限,邵斯衍卻覺得,那一定是池珺宴。他拼命向那里游,洋流卻像是故意和他作對般,幾次三番讓他們擦身而過,就是不讓他們湊到一處。邵斯衍無聲張嘴怒吼:宴宴!腦子里繃得極緊的一根弦啪地斷開。邵斯衍用力蹬腿,終于撈到了那個安靜閉眼昏迷的人。這里已經是很深的海里,夜晚更沒有光亮,但邵斯衍卻清楚地看見了他,看清了他的臉。他完全沒去想自己為什么潛泳了這么久還沒溺水死亡,只是心慌地抱著他,將唇輕輕湊到他唇上,嘗試給他渡氣。唇上傳來的觸感比自己還要冰冷,牙關緊閉,邵斯衍的眼里是一片兵荒馬亂。宴宴,你為什么不醒來?宴宴,看看我。他輾轉吮吻著兩片柔軟的嘴唇,它卻不再為自己微微張開,那條靈活的小舌也不再與他嬉戲。宴宴,我錯了,你醒醒!邵斯衍用力閉了閉眼,眼角沁出一串淚珠,飛速融在海水里,沒有人看見。他緊緊抱著池珺宴,不知被洋流沖了多遠多久。他感受著懷中冰冷得逐漸發僵的人,只覺得左胸口里痛如刀絞。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好難受,好難受。暗流并沒有放過這一對剛剛匯合的年輕男人,它用了最大一波力量,將二人向更深,更遠的海底沖去。邵斯衍不允許有人將池珺宴從他懷里奪走,大自然也不行。他緊緊抱著他,總是高昂的頭顱埋在懷中人的肩窩里,無聲吶喊。宴宴,你醒過來呀,我有話要對你說。宴宴,我喜歡你。等得救,我們就結婚。你想要上學也行,想要孩子也給你。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醒過來!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和他一起死在這里,也算好結局了。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BE的朋友看到這里就可以了(被打)。第64章Chapter64池珺宴感覺自己已經死了。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四周一片寂靜,眼前一片漆黑。可是死了的人,又怎么會知道自己死了呢。難道死后真的有另一個世界嗎?漆黑寂靜中,有一個光點,倏爾變大,撞進他懷里,他以為自己會很熱,或是很痛,但那片光很輕很軟,融進了他的身體。池珺宴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在節節攀升。他從這片黑暗中脫出身,從鼻腔到胸口都是火燒一樣的辣痛。心口有溫熱的東西正在擴散,直到全身。邵斯衍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逆天的好,溺水那么久,他只是有些許難受。他吐出幾口嗆進去的海水,就撲到不遠處的池珺宴身上。掌下的身體不像在水中那么冰冷,似乎有些暖意,他欣喜若狂,手指微顫地摸了摸池珺宴的頸脈博。指下的脈博微微跳動,邵斯衍幾欲落淚。池珺宴睫毛扇了扇,睜開一條線。邵斯衍幫他控出水,扶他坐起來,摟在懷里。他聲音嘶啞得不像樣子:“宴宴,別怕啊,我在這?!?/br>池珺宴全身一緊,發出一個氣音:“走!”邵斯衍覺得他現在就走動不合適,想到自己在昏迷前許下心愿——若是池珺宴能醒,他都依著他——還是勉力攙起他:“我們運氣挺好,應該是被浪沖上來了?!彼笥铱粗?,感覺這里像是個島。“找個顯眼的地方做記號,救援隊很快就會來的?!?/br>池珺宴死死扣住他的手臂:“別說話,快走!”邵斯衍不明所以,閉上嘴,朝著他指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池珺宴腦子亂糟糟的。若是邵斯衍能看見,就會發現他所有的精神觸手都在戰栗。那不是受傷,也不是害怕,而是興奮。精神力在瀕死時,要么被覆滅,要么升級強化。池珺宴的精神力在經過兩次瀕死后又重獲生機,早已強大得不同常人。此時,他的身體仍然虛弱,可他所有的精神觸手都抖擻著,在半空中籠出一個完美的防護攻擊陣型,張牙舞爪地扭動著。池珺宴到了就近的一個勉強藏身的地方就走不太動了。他讓邵斯衍把自己放下,坐在那兒喘息。邵斯衍不敢大聲,只用口型問他:“怎么了?”池珺宴深深看他一眼,不知該怎么和他解釋。這里不是邵斯衍所在的那個世界了。空氣里充滿著精神力大戰留下的痕跡,他的精神大網捕捉到不遠處還有人類活動的動靜。全是Alpha。池珺宴猜想自己可能是因為溺水才穿回來,想到自己水里來火里去地在兩個世界穿梭了一遭,一時竟覺得有些好笑。邵斯衍看他不回答,反看著自己笑,心都要化了。情感令他產生親吻上去的沖動,他湊上前作勢欲吻。池珺宴卻在二人將要貼到一起的時候開口:“有人?!?/br>邵斯衍一驚,剛想抬頭,就被池珺宴一掌摁到懷里。他高大的身材幾乎把池珺宴整個人都蓋住,憋屈著動也不敢動。池珺宴凝目了一會兒,用精神力做了個偽裝,誤導對方離開后,才略松了口氣,一偏頭,邵斯衍正深深看著他。他微赧地移開了些,輕聲說:“邵總,從現在聽,你一切都得聽我的?!?/br>邵斯衍本來就打算這么做,并不反對,還非常誠懇地點點頭:“我以后都聽你的?!?/br>池珺宴覺得這句話有點怪怪的,但他現在沒法想那么多。他簡單地同邵斯衍解釋:“邵總,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