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
書迷正在閱讀:師兄他美顏盛世、【綜漫】混血魅魔討生活、安歌(重生)/論重生后如何改造一只渣攻、我本想離婚后稱霸娛樂圈、Omega穿成現代霸總的隱婚嬌妻、撒嬌能夠得到一切、再撩一下試試、影帝大腿真好抱、師父他養了別的徒弟、請你不要看見我
亦或在當初十里亭的時候就帶他走,是否就不會留趙長寧一人遭逢大變,尸首無存?驪妃,趙嫣,烏追,周太皇太妃。楚欽這一生為數不多或歉愧或珍重的人接連死去。楚欽是戰場中馬革裹尸的軍人。軍人沒有淚,只有血可以流。福寶跪在階下,聽到階上年輕的將軍聲音嘶啞道,“除了這封信,他可有別的話囑托?”福寶答,“公子說,他丟了您的金刀?!?/br>楚欽的雙目是紅的,像染血的兵刃。趙長寧是否到死都心心念念著他送的金刀?福寶嘆息,終于將往事和盤托出,“當年公子被陛下判進劉府中時,已是大崩之兆,滴水不進,我家大人將他的扳指與身形相似的死人扔進亂墳崗中,讓世人以為公子死去,帶公子前往嶺南,用珍貴的藥草吊著命?!?/br>好一個劉燕卿,好一出金蟬脫殼的戲。趙嫣身中丹砂之毒,劉燕卿竟有解方?楚欽心臟猛地顫動。若劉燕卿有解方,無論他是什么人,只要能解趙嫣身上的丹砂,他愿付出任何代價。“公子讓我打聽關于趙茗的消息?!?/br>楚欽沉默,良久終于起身道,“你隨我來?!?/br>福寶跟著楚欽行經一處別帳外停下,隔一層紗,能聞到濃重的藥香。福寶睜大眼睛隨著楚欽入帳,但見軟塌上沉沉昏迷著一名年輕將官。頭上裹纏重重疊疊的紗布,赤裸的上半身傷痕累累。其中一道蜈蚣一般橫梗在胸口至腰背的傷口最為嚴重,臉色是死人皮囊一樣的青色。枯草般的發披散在雙肩,削薄的唇緊緊抿住,因不能進食而身體日漸萎縮消瘦。若能睜開眼睛,定然是英氣俊俏的模樣。只是那雙眼睛自從戰場下來便從未睜開過。像即將在棺材中日漸腐朽。“當時他險些被劈成兩半,倒臥在血泊中,童章與我帶他回去的路上,一直昏昏沉沉地叫哥哥,血流了一路,直到后來疼得發不出聲?!?/br>趙茗的情況兇險之極,幾度從鬼門關中進出,軍營的大夫幾欲束手無策。一開始止不住大面積的血,后來止住血,人卻昏迷不醒,生死但看天命。福寶聲音顫抖,“他還能活嗎?”楚欽盯著塌上的趙茗,一字一句道,“能活,西北軍沒有孬種?!?/br>楚欽走到趙茗的身畔,“趙茗,趙長寧沒有死,你若想見他,就拼命活下來。這世上他只有你一個血rou至親,你忍心看他顛沛流離,無家可歸?”床榻上沉沉昏睡的趙茗不知是否有聽進去,沒有人注意到錦被下的手指輕輕動了下。楚欽看了福寶一眼,“帶我去見他?!?/br>福寶錯愕道,“對岸是冀州的地盤?!?/br>楚欽朗聲笑道,“那又如何?”就像裹著刀刃的鞘上陳年舊漆被剝落。眼中凌厲的刀鋒出鞘。“一把金刀算什么,他若想要,這全天下的寶刀我都想辦法尋來?!?/br>“冀州對岸云來客棧,有鮮卑馬販身份不詳,疑突厥人所扮,或為高階軍官。冀州官府許出內賊。若突厥伺兩敗俱傷之際趁虛而入,邊關不保,京師危矣,盼殿下三思而后行。其余諸事日后再與殿下解釋?!?/br>寥寥數語后上書“趙嫣”二字。筆力遒勁挺拔,與當年趙嫣交托于春蘿的絕筆毫無二致。趙長寧還活著。昏燈明滅。楚欽取下燈龕,手中的信在肆虐的火舌中化作青灰。第一百四十章連赫盯著眼前躍動的燈花。碧綠的眼中有湖水般的波瀾。他身邊立著三五名胡人,手臂上的刺青圖騰沾水即化。連赫用胡語問道,“隔壁可有何動靜?”有一名胡人布滿戒痕的左手恭敬落在右肩上,“身邊的小廝去藥坊抓藥?!?/br>他的名字叫阿穆罕。連赫道,“可有派人跟著?”阿穆罕答,“派人跟了一路,確實進了藥坊?!?/br>連赫問,“進了藥坊可有出來?出來之后去了何地?”阿穆罕猶疑道,“見他進了藥坊,便再未盯梢,不過是一個病弱的男人和一個少年,您未免太過小心……”連赫盯著高大的下屬,腰間彎刀出了鞘中。阿穆罕只覺眼前一道快如閃電的光,喉嚨處傳來凜冽的寒氣,他甚至沒有看清楚連赫冰冷的神情,就被從頭顱處砍斷成兩截。濃重的血腥味道充盈鼻尖,連赫將銀刀熾烤在躍動的燈花上,碧綠的眼睛看著刀身上的血跡滋啦做響,直到消失,這才收起了刀,盯著身邊剩下的幾名心腹道,“我身邊不留自負之人?!?/br>“您為何會讓阿穆罕派人盯梢那對主仆?”連赫道,“趙寧從老板娘處打聽過鮮卑人刺青的事?!?/br>中原人的生意好做,銀錢夠了,什么都和盤托出。連赫本意是想在老板娘處打聽些趙寧的消息,他對趙寧這個漂亮的中原男人,確實動了心思,不料從老板娘口中知道此事。趙寧顯然已對他一行的身份起疑心。這疑心從何起?連赫盯著自己并無刺青的手臂,他的手臂因藥汁過敏,并未偽造。然鮮卑的貴族皆無刺青,做不得證。究竟是何處露了破綻?在場之人皆知,若那對中原主仆沒有問題自然皆大歡喜,若確實有問題,趙寧身邊的小廝發現阿穆罕派去跟蹤的人,刻意去了趟藥坊掩人耳目,待阿穆罕離開后再往別處通送消息,那便釀成大禍,再去殺人滅口則是亡羊補牢。阿穆罕此舉在戰場上那乃貽誤軍機的罪名,百死難辭其咎。“將尸體處理了,此地已不宜久留?!?/br>次日晨時。黃沙飛塵從窗柩拂落,老板娘利落地撥動算盤,客棧中人際少有。有人敲門而入,趙嫣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又看見連赫。年輕男人懷中抱著那只鷹,腰間的銀色彎刀發亮,碧綠的眼中倒映著趙嫣蹙起的眉眼。連赫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手指撫著懷中的鷹翅。“我要離開此處了?!?/br>趙嫣面不改色道,“祝閣下一路順風?!?/br>案前有酒,連赫執起酒杯飲盡,碧綠的眼瞳盯著趙嫣道,“趙寧,你是什么人?”趙嫣心中猛地一跳。連赫靠近他,懷中的鷹猛地展翅飛起。男人沉重的呼吸將趙嫣包裹,趙嫣后退兩步,被逼迫在臥塌前退無可退。“連赫!”連赫笑了,伸手掐住趙嫣的下巴,細細端凝著趙嫣的臉,他力氣太大,趙嫣被他禁錮的下巴發紅,幾縷日光灑落在他白色的長衫上,垂落的長擺繡著精致的紅雪與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