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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于此同時,一截青龍尾從云端垂下,攜卷著幾位尚在驚懼中的神君狂奔而逃。桑宿根本擋不住發瘋的堯白,面前靈光一閃,堯白緊追青岫而去。追至半途桑宿趕上來死死拉住他,氣急道:“小九,天璇死了不打緊,可你真要與整個神族為敵嗎?”堯白身形一滯,轉回身狠狠甩開她,神色激動地吼道:“是我非要與誰為敵嗎!”堯白自己似乎也被脫口而出的這聲吼嚇到了,桑宿呆呆看著他,眼里還有尚未褪去的驚恐之色,喃聲叫他:“小九?!?/br>堯白忽然下了狠心,“與神域為敵又如何,你覺得我不敢還是我舍不得?”堯白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明明所有人都預見我的后半生,可有人為我想過一絲一毫么。大家都只在乎如何把騙局編造得天衣無縫,如何讓我心甘情愿上橈花山。母親是,父親是,三哥是,天璇也是。就連你……”堯白看著她,眼里驟然失了溫度,“jiejie,你不也是明知道橈花山上是什么,卻至始至終都沒跟我提起半句嗎?神族里有你們這些人,我卻還沒打上天清門清算舊賬,你該做夢都笑才對?!?/br>“堯白!”桑宿氣得渾身發抖,不可置信這是他說出的話,“你真是這么想的嗎?告訴我你真是這么想的嗎!”桑宿拽住他手腕,力氣大得指節泛白,不停逼問堯白。堯白瞥見她眼中泛上水霧,莫名其妙也跟著鼻頭泛酸,賭氣似的梗著脖子說:“真的?!?/br>“你放屁!”桑宿哇地一聲哭出來,潑婦似的在堯白手臂上又掐又錘。堯白從出生就跟桑宿特別親,他們兄妹八個守在母親殿上要看小九的時候,剛從靈光中睜眼的堯白誰的手都不碰,單緊緊拽住她的。長大一些誰帶著玩都不肯,就要桑宿帶。兩人做了五百多年姐弟,不說心有靈犀,也差不多了。他心里的事從不在桑宿面前藏,就算藏也藏不住。桑宿邊掐他邊惡狠狠抹眼淚,“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是“游魄”宿主了,急著要跟我劃清界限是不是?!?/br>堯白陡然一怔,臉上青紅一陣,最后氣急敗壞大叫:“原來你又早知道了!”桑宿擼了把凌亂的額發,挖苦地說:“我沒那么大本事,剛剛才猜到的?!彼郎I眼汪汪看著堯白,“你原本多乖呀,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這些讓我傷心的話?!?/br>“小九,不管你心里有沒有怪過我,但你要相信,jiejie恨不能替你上橈花山?!鄙K拚f:“那時候我只字未提,是想事情還沒到完全沒有余地的時候。你與聞不凡在一起天天都那么開心那么快樂,我說不出口?!?/br>“我知道?!眻虬装俑薪患攸c頭。他話音剛落,一陣狂風刮面而至,待再睜眼就見紫衫金紋的鬼王站在面前,看了眼桑宿,又迅速轉頭看向自己,眼色惡狠狠地,似乎還“咯咯”咬著后牙槽。堯白:“·····”堯白不明所以眨眨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烙闐兜頭一掌推開老遠。氣勢洶洶沖上去大有要再打一架的架勢。桑宿嚇了一跳,忙攔著他,“瘋了你?”這些小鬼怎么一個個都是沖動好勇,桑宿頭疼不已,聽著烙闐嘴里不高興地囔囔,還帶著幾分委屈:“他欺負你我就打他,你別攔我,我才不怕他那把破爛骨頭!”桑宿扶額長嘆,“他沒欺負我,我倆好好的?!?/br>烙闐狐疑地看她,“那你哭什么?”堯白痛得眉毛直顫,邊揉著摔疼的肩邊氣悶道:“我氣哭的,你還要打我一頓嗎?”烙闐見打錯了,臉變得飛快,立刻哥倆好地上去摟住堯白肩膀,攬著他往前走,用自以為別人聽不見的音量說:“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再氣她,你jiejie現在肚子里揣著龍蛋,搞不好以后生下來是個小氣包。到時我家就一個大氣包,一個小氣包,還有游芳長老那個老氣包,我就不要活了?!?/br>桑宿險些從云頭栽下去,“···我可聽見了?!?/br>正文但愿如您所言桑宿在云端站了半晌,看著哥倆走遠。天將暮未暮,走在莽蒼原野間風吹得臉有些涼,桑宿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小腹上安撫性地輕撫了撫。她看了一眼面前虛空,而后巨大而耀眼的光團從她周身騰騰躍起,靈光迅速變成無數縷光絲在低空纏繞,像是在同什么東西糾纏對峙。過了半刻,桑宿睜開雙眼,見絲縷靈光朝緩慢朝自己匯聚而來,原本純白的靈光變成了淡淡金芒色。聚魂與渡魂不一樣,后者雖然繁復耗力,但渡化的靈魂會充作桑宿自身的靈力給養。而給新逝仙靈聚魂對桑宿來說就差不多如同地府冥君要給死去的人還陽,還的這一截總要從自己或他人身上取。好在禮嘉佛尊是佛修里的上上乘,死后也并沒有什么刁鉆難纏的怨或執。所以將禮嘉殘魂聚完桑宿只是神魂有些損害,臉色比方才略白了層,看起來沒什么大礙。零碎佛光慢慢凝聚成形,禮嘉的身影重新站在面前。他死過一刻,魂魄和仙靈都脆弱得很,整個人只有一層淺淺淡淡的輪廓,站在空曠處風雨飄搖。桑宿走上前去,釋出靈力幫他撫慰靈魂,她嘆了口氣,說:“佛尊這是何必呢,您以為自己主動來償了因果就能阻止邙天為禍六界嗎?”禮嘉意識雖然蘇醒,但暫時還沒有力氣控制自己rou體。他頭垂著,看起來有幾分頹喪。過了很久,桑宿收回手,他的身體比之前實了幾分,但頭仍然是垂著的,一動不動。“佛尊?”桑宿叫了一聲。禮嘉魂散那一刻桑宿就知道他是決心赴死,就算桑宿利用自己司職之便逆天聚魂,只要他不愿意再活那也是活不了的。桑宿又耐心等了一會,待星河綴滿天宇,面前的人影終于動了。禮嘉抬起了頭,周遭太暗桑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耳畔風吹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苦笑。死而復生的禮嘉什么也沒說,過了一會才于靜夜中輕聲問:“殿下不顧日后天劫也要救我,又是在替誰償還因果?”他長長嘆了口氣,用念佛經一樣悠長語調說:“茍存天地間,你我皆同命?!?/br>桑宿聽得一腦袋云霧,也不稀得聽懂。禮嘉佛尊明知道砭魂骨對佛修靈力天生逆反,萬年大佛的靈力加上萬年兇器的煞氣,憑借堯白五百年的修為根本控制不住。他卻為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