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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理又是一句話斷了沈爭鳴的念想:“讓子瑜入朝,也算是朕的妥協?!?/br>何止一箭雙雕,雍理把刺殺一事利用到了極致,除了沈君兆,他將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沈君兆入朝,小動作頗多的世族可能還以為自己占了便宜,已經徹底架空元曜帝。也是沈君兆入朝,雍理似乎向世族服了軟,低了頭,即便他還咬著科舉閱卷不放,世族多多少少也會給他些情面,不再僵持不下。還是沈君兆入朝,沈爭鳴再也不能任意懲罰沈君兆,畢竟是當朝大員,哪怕是父親也要給予他足夠的尊重。尤其對于恪守禮制的沈爭鳴而言,有了官身的沈君兆,先是從一品的少傅,之后才是他的兒子。依舊是沈君兆入朝,留在御庭殿辦事的他可以不必回沈府,便是雍理降恩,賜他宅子府邸,沈爭鳴也只能與有榮焉,感恩戴德。直至此刻,沈爭鳴才徹底驚醒——眼前的少年早已成長為心思深沉的一國之主!沈爭鳴驚醒卻不驚懼,他甚至滿懷欣慰——不愧是先帝血脈,十五歲已是潛龍在淵!也好,他也該退下了,只是臨走前,他定會為雍理鏟除最后的禍患!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新的一月求營養液么么……老規矩哈,過萬加更!38、若游龍御駕親征的陰謀,在此時已經開始布局。饒是雍理再怎么聰慧機警,也不可能預料到沈爭鳴歹毒至此。前有樂羊為了彰顯忠心,啖食親子,后有大雍沈爭鳴,為給幼主造勢,舍棄親子。忠君報國至泯滅人性,是君是國是民想見到的嗎?究竟是在忠君愛國,還是自私到僅余自我成就?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先哲的一字一句,全都讀到哪里去了!當然,這會兒的小雍理還一無所知,他的子瑜哥哥領了差事,成了當朝第一位少傅,他甚是歡喜。朝服趕制得極快,從一品是孔雀圖騰,碧藍羽翼,驕傲的雀冠,精致的繡工將這只美麗的鳥兒描繪得栩栩如生。朝上不乏從一品大員,這孔雀圖騰雍理也不知見過多少次,可誰都及不上沈君兆。玄色朝服架在少年身上,盡是勃發英姿,五梁朝冠下面龐如玉,再看那無上尊貴的孔雀補服……畫中謫仙,書中君子,詩中洛神,不過如此。雍理笑彎了眼睛:“沈少傅!”沈君兆眼睛不眨地看著他:“陛下圣安……”雍理走近他,當著趙小泉等一概宮人的面,湊著沈君兆耳邊道:“再過陣子,朕定讓你穿上仙鶴補服?!?/br>孔雀是從一品,仙鶴是正一品。除非封王,否則仙鶴補服就是大雍最尊貴的朝服。沈君兆輕聲道:“只要在陛下身畔,臣穿什么都可以?!?/br>雍理瞥了趙小泉一眼:“那不行,朕身邊小人頗多?!?/br>趙小泉:“!”雍理有心整治這老太監:“是不是啊泉總管?!?/br>趙小泉撲通一聲,跪了個嚴嚴實實。天變了……宮中人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向來對沈爭鳴言聽計從的小皇帝長大了,當雍理行事不需要再支開任何人時,才真正開始把控這座雍皇宮。刺殺一事之后,雍理雖煩心事還有不少,但總體是舒心的。烏弘朗潛心備考,制式文章雍理偷偷瞧過,因太歡喜,他拖著沈君兆生生讀了五遍,他一邊罵烏弘朗這刺頭膽大包天,一邊又夸他驚才絕艷。末了雍理還嘆息:“他這筆字,朕比不得;這文章,朕寫不來;這引經據典的策論,朕也是拿不下的!”他興高采烈地夸烏弘朗,沈君兆喜歡他神采飛揚的模樣,偶爾附和幾句。等雍理說出這番喪氣話,他才蹙了蹙眉,道:“君子不器,陛下何需鉆營這些?!?/br>雍理樂了:“你這讓朕后面的話如何說得出口?”沈君兆:“嗯?”雍理盯著他:“朕本想說,朕雖做不到,但朕的子瑜可以?!?/br>沈君兆:“…”雍理:“你這一句君子不器,讓朕的奉承話全變了味?!?/br>沈君兆開口便是:“臣非君子,何以不器……”雍理揚眉。沈君兆這習慣性自毀的話只能咽了回去。雍理戳他臉頰:“你當然不是君子,你是天上掉下來的神仙大寶貝?!?/br>沈君兆:“…”一旁候著的宮人恨不得躲到地板縫里去!雍理哈哈大笑,總算沒當著這許多人輕薄他的新任少傅。不只是正事順心,私底下雍理也很是開懷。自打那次同沈爭鳴對峙后,他不僅有了扶持自己勢力的機會,更多了和沈君兆纏綿親密的時間。反正他是把沈君兆扣在宮里了,無論去哪兒都帶著,誰都別想把這人從他邊上領走。沈爭鳴也不行。理由如此正當,晚上同塌而眠更是順理成章。因著那鞭傷,雍理每晚都把人趕走,親自給沈君兆上藥。第一天沈君兆被他哭得心軟,任由他擺布,半個拒絕的字都說不出口。第二天沈君兆才驚覺:“這種事,怎能讓陛下cao勞?!?/br>雍理瞪他:“不許亂動!”沈君兆:“無需抹藥,過兩日它會自行痊愈?!?/br>他不說還好,一說雍理更覺心疼:“傷疤好了就不痛了?”沈君兆啞然。雍理瞧著這全是鞭痕的雪白后背,就覺得鉆心蝕骨:“尋常人想要恢復,怎么也得數月功夫,你放心,朕照顧你?!?/br>沈君兆哪舍得他做這些伺候人的事:“不痛的……”雍理:“朕痛!”沈君兆:“…”如何拒絕得了?別說這是一份實打實的溫暖,便是裹了蜜糖的毒藥,他也甘之如飴。如沈君兆所言,第三日,這鞭傷就好了一大半。雍理心疼歸心疼,卻也驚奇:“你這體質也太過神奇?!?/br>沈君兆:“所以陛下無需憂心?!?/br>雍理:“幼時便是這般?”沈君兆沒聽出話里有套路,誠實答道:“小時候要差一些,這樣的傷得十幾天才能恢復?!?/br>雍理這心又被捅了一刀,雖然他已知道沈君兆幼時便受盡虐待,可聽他這般說出來,仍恨得咬牙切齒:“是沈夫人?”沈君兆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套話。雍理氣死了:“怎會有這般禽獸不如的父母!”沈君兆垂眸,不言語了。雍理怕他難過,忙又道:“阿兆天賦異稟,膚白如玉不留疤,當真是天上神仙!”沈君兆心砰地一跳。雍理給他拉上衣衫,正想再哄幾句,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