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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他,實打實的把眼前人放在心尖上。雍理雖說想和他膩歪,卻也是一心向學的。“今日老師拿前朝安慧帝的科舉革新舉例,朕覺得倒有幾分意思?!?/br>“取士乃國本,陛下莫要妄動?!?/br>“正是國本,朕才重視?!?/br>沈君兆耐心同他說:“大雍初成,正是百廢待興之時,此時動了世族根基,他們如何為陛下出力賣命?”雍理道:“此時不動,待到他們功高自居,朕還動得了他們?”沈君兆頓了下。雍理怕他心疑,忙又道:“朕自是信你的,你父子二人,朕一百個信任,只是沈家為世族之首,長此以往反而容易被裹挾?!?/br>到時候便是沈家與他一心,卻也會被世族這個龐然大物拖住臂膀。沈君兆笑了下,忽然直白問道:“陛下有何想法,只要我能做到,定會傾盡全力?!?/br>雍理也笑了,眼中全是狡黠:“你最懂朕……”沈君兆輕輕扣著他手指:“陛下吩咐便是?!?/br>未盡之言是,哪怕刀山火海,他亦為他無所畏懼。雍理道:“你還記得咱們前陣子在東臨軒遇到的那個窮酸書生嗎?”沈君兆記性極佳:“烏弘朗……”雍理:“對,是那刺頭!”沈君兆無奈道:“陛下總愛給人起歪名?!?/br>雍理見他一笑,便又晃了神:“朕這輩子,起過最好的便是為你?!?/br>沈君兆睨他。雍理忙道:“不是昭君!”雖說他家阿兆名字形似昭君,又生得傾國傾城,風流無雙,但這位絕代女子命運實在多舛,他不要沈君兆如此坎坷。沈君兆疑惑道:“還有別的?”雍理眼睛一彎,嘴巴比抹了蜜還甜:“子瑜哥哥……”沈君兆:“…”如此這般撩了一波心上人,雍理別提有多快活,他剛想把話題給扯回來,麻煩沈君兆安排一下烏弘朗這窮酸秀才……誰知嘩啦紙張聲一響,沈君兆低聲道:“失禮了……”雍理眼睛驀地睜大。沈君兆松了他的手,又一揚手將書卷高高扔起,書卷綁得很緊實,但抵不住這內勁,整個散開后寫滿圣賢文字的澄心堂紙像落雪般墜下。在這半遮半掩中,沈君兆側身吻住雍理。雍理:“!”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明天見!34、一雙人情難自禁的一個吻,很快就松開了。畢竟在御書房,哪怕人都被雍理支出去了,也難講會不會回來。萬一被撞見……后果不堪設想。沈君兆有些后怕,更多是惱自己這般失了規矩。雍理呆呆看他,半晌蹦出倆字:“阿兆……”沈君兆哪還敢再看他。偏生雍理不放過他:“這樣的失禮,朕還要?!?/br>沈君兆:“…”“誒……”雍理急了,“你坐那兒去干嗎?”沈君兆不僅不給他失禮了,還起身去了書案對面,同他隔了將近四五尺!雍理這就要跟過來,沈君兆定聲道:“陛下若是不復習功課,我就先回去了?!?/br>雍理哪還敢動,老實坐在龍椅上,眼巴巴看他:“只準你放火,不許朕點燈,阿兆你好不講道理?!?/br>沈君兆整理著散亂的書卷。雍理舔舔唇,又道:“子瑜……”哥哥二字沒喊出來,沈君兆低聲道:“陛下!”雍理毫不客氣地笑出聲:“好了好了,不招你?!?/br>殺手锏要省著點用,回頭沈君兆聽多了不當回事了,他該怎么逗他!于是兩人面對面坐著,一起整理亂七八糟的書案。都是些瑣碎至極的事,卻因為一抬眼就能看到對方而覺得異常甜蜜。若有天長地久,就停在這瑣碎中也未嘗不可。念及天長地久,沈君兆便恨自己癡心妄想,只能岔開話題,讓自己冷靜一些:“烏弘朗學問可以,但為人太過耿直,陛下若想他入朝,只怕難以駕馭?!?/br>雍理道:“無需駕馭,朕只是想樹個標桿?!?/br>沈君兆知他心思。大雍開國后,因先帝早亡,幼帝又在學政,朝政全落到了沈爭鳴手里。沈爭鳴是什么身份,百年世族中的世家大族,他傾慕先帝才干,選擇追隨于他,是感覺到了世族冗長,不破不立。可惜他遠沒有先帝的氣魄和果決,也因生在泥沼而離不開泥沼,他本期望著先帝能大刀闊斧顛覆中原格局,讓圈地不復存在,讓百姓重見希望,讓盤根錯節腐朽不堪卻死而不僵的世族潰散重組。然而先帝一腔抱負,未能施展,卻早早去了。沈爭鳴不得不接過權柄,他有心變革,卻無力掙脫,會的只是腐朽陳舊的那一套。甚至因為他的攝政,讓這風氣越演越烈。世族凌駕于皇權。世族只擁護世族。這亂象同那前朝末帝時有何區別!沈爭鳴疼愛雍理,與他留著先帝的血脈有關,也與他展露出的性情有關。明明已是大雍最尊貴的人,已經走進了最核心的利益圈,卻不為所動。他胸有天下,心懷抱負,看到的哪是這巴掌大的雍皇宮,而是雍皇宮外的廣袤天地。沈爭鳴渴望培養出先帝的繼承人,沈君兆卻心疼雍理的路太難走。改科舉、廢封地,撼動世族利益,建立新的法度,給百姓自由平等。談何容易!更何況這樣做了,于雍理有什么好處?天下至尊的皇帝,不需要給任何人自由。沈君兆心疼,卻也向往。行不可為,做無用功,走荊棘路,何等勇氣與魄力。也唯有朝陽,才能破開黑夜。雍理對沈君兆毫無隱瞞,把心中想得一五一十說與他聽:“朕也不需要你多麻煩,你找個靠得住的人,扮做富家翁去資助烏弘朗,別讓這刺頭餓死街頭?!?/br>“朕今年說什么也要整治下科舉的閱卷,斷不能再讓他們瞧出是哪家子弟寫的,什么狗屁文章也敢評個甲等?!?/br>“真給朕惹急了,朕自己去閱卷!”沈君兆笑了下。雍理戳他手背:“你也跑不了,陪朕一起熬夜?!?/br>沈君兆溫聲道:“陛下何不自己養了那批無依無靠的書生?!?/br>雍理一愣:“怎講?”沈君兆知道他愛去東臨軒,常聽那些投身無門的書生慷慨而談,早就想過此事:“也不拘著他們做什么事,只要能規規矩矩寫一手小楷,不求筆鋒和形意,只要工整和統一,等科舉的卷子落了印,由他們謄抄一份交于主考官便是?!?/br>雍理眼前一亮:“阿兆厲害!”沈君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