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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就能到達另一個新天地。可他卻遲遲邁不出這一步。他或許是意識到了,或許是沒意識到。當他再次看向抱著膝蓋蜷成一團的泉時,沉默了。“就把這當成一次交易吧……”泉說話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哭腔,“求您了……”“……”中原中也的拳頭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攥緊了。同一時間,擂缽街某個不起眼的小屋內。一名男子將自己身上的囚服換下,又從持槍的黑衣人那接過了一卷繃帶,坐在集裝箱上,慢條斯理地將右手虎口上十分顯眼的紅色胎記纏了起來。“老實點!”另一名持槍的黑衣人將一個畏畏縮縮的男子帶了過來。而后者,赫然是酒吧“錨”的老板。見他走路磨磨蹭蹭的,黑衣人不耐煩地用力推了酒吧老板一把。后者一個趔趄,腳下不穩,直接“撲通”一聲摔在了正在纏繃帶的男子面前。纏繃帶的男子眼也不抬,語氣幽幽地說:“何必行如此大禮?”酒吧老板瑟瑟發抖地趴在地上,訥訥不敢言。“好了,現在該談正事了?!蹦凶訉⒖噹Юp好了,這才將視線放到面前的酒吧老板身上,“你說,那群警察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們交易的?”第31章暴露推著推車給泉送口服藥丸的護士,剛剛踏進他所在的單人病房區,就看到了從泉病房里出來的中原中也。“中也先生?!弊o士和他打了個招呼,得到了一個簡單的點頭作為回應。看上去好像沒什么不對勁。但……護士卻敏銳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感。她兀自猜測,中原中也這會兒的心情應該不是很好。怎么了這是?明明之前還不是這個樣子。難道是和女朋友吵架了?護士這么想著,敲開病房的門,看到抱著膝蓋團成一團的泉時,這樣的猜測越發肯定了。不過她也不敢管港黑干部的事情,自然就當這事兒沒看到。跟泉說了怎么用藥后,就離開了病房。接著她又看到了中原中也,對方正在走廊盡頭的陽臺上打電話,隱約還能聽到什么“酒吧老板”、“失蹤”、“今早匪徒劫押送車”之類的內容。她也不敢聽得太仔細,埋著頭,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這片區域。直到再也聽不到中原中也打電話的聲音,她才松了口氣。中原中也打完電話就接到了醫生的通知,他的驗血報告出來了。結果是,他的血液里沒有任何可疑藥物殘留。酒杯、酒瓶、洗手間的下水道管口、包間里的空氣,甚至是他本人的血液里都沒監測出任何藥物殘留的跡象。也就是說,昨天他和泉發生關系,徹底排除了被人用藥的可能。除此之外,包間外走廊的監控也顯示,在他昨天被人溜了一圈回到包間后,到調查完竊聽器的部下趕來前,沒有任何一人靠近過他們所在的房間。再有就是不久前對泉的試探。直面死亡的危機,也沒見他用異能力進行反抗。這證明,他確實是個普通人。另一方面,港口黑手黨的人根據中原中也提供的信息,找到了泉說的,昨天早上他被發現的小巷。他們在小巷里面發現了一灘干涸的血跡,然后沿著滴了一路的血痕,來到了當時他們停下的某個路口。昨天水野長太郎背著渾身血跡的泉,從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穿過時,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了。因而港口黑手黨順利地在附近找到了幾名目擊者,并得知,泉被開車趕到的偵探社成員救下,之后又被他們帶走了。中原中也還留意到,部下的匯報中,其中一名偵探社成員戴了副眼鏡,個子高高,腦后還扎了一個小辮子。這樣的描述,讓他迅速聯想到了在酒吧洗手間里,因為一場烏龍而被他揍了一拳的“國木田先生”。接著,港口黑手黨還在小巷對面的便利店找到了監控錄像,再次印證了泉的說法——沒有任何可疑人物出入小巷,他就好像突然出現,然后被水野長太郎發現并帶出小巷的。后面港口黑手黨還找到了泉口中的那個“鄰家哥哥”。從他口中得知,水野長太郎在水野泉死后,確實有過一段意識不清、認為自己孫女并沒有死的時間。這件事整棟居民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隨便找個人問都是同樣的結果。他們還從那個“鄰家哥哥”那兒打聽到了點別的。比如泉被他帶到酒吧去前,曾被他套過話,了解到對方沒有以前的記憶。漂亮的、沒有記憶的孤女,這名不懷好意的青年甚至因此生出過將泉騙走,賣給有錢人的想法。當然,這個家伙一開始并沒有老實交代的打算。不過港黑成員也不跟他多廢話,腰后別著的槍一亮出來,他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骨碌全說出來了。中原中也聽說對方生出過將泉拐賣的想法后,面無表情地吩咐屬下將那人狠狠地揍了一頓。另外,關于昨天在酒吧發生的事情,調查酒吧老板行蹤的屬下也傳來了消息。說是武裝偵探社和警方聯手抓捕了一群涉嫌走私文物和賄賂案的黑幫成員,昨晚就是那群家伙在酒吧進行交易的日子。不過今早,押送其中一名黑幫成員的車子被一伙持槍匪徒劫持,該成員因此逃脫,目前不知所蹤。難怪那個“國木田先生”會出現在昨天那個酒吧里呢。中原中也暗忖著。“我知道了?!?/br>掛掉電話后,中原中也雙手扶在陽臺的欄桿上。良久,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一番調查下來,泉以前的身份,以及那個傷了他的人,依舊沒有任何頭緒。但目前已經能確定的便是,昨天的事情,的確是他本人酒喝多了做的,沒有任何陰謀的成分在里面。不過……謝謝您,先生!我對您的敬意和謝意無以為報。若是您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萬死不辭……您是出于好心,我卻不能把您的幫助當成理所當然,白受這份大禮。他知道是誰讓泉遞那張紙條的了。中原中也直起身,走到了泉的病房門前。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抱著膝蓋的泉,姿勢與他出門前一模一樣。他看著有些無奈,說:“你就不怕再麻了腿腳嗎?”經他一提醒,泉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于是他換了姿勢,躺下來縮進了被子里。礙于手上的吊針,他沒辦法用被子將自己完全罩住。不過他卻是側身閉著眼,只用一個后腦勺對著中原中也。小家伙還挺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