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只會讓他內心世界變得越發黑暗。

等隔天快接近中午的時候，慕清離才疲憊地在某個溫熱的懷抱里悠悠轉醒。

他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了，但他根本沒有印象是怎么回來的。身上非常干凈清爽，看來徒兒還是很了解他的就寢習慣，把他帶上床之前還替他仔細地清理了一遍。

雖然身上酸痛得像是被什么重物給碾壓過一樣，可這并不妨礙他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先把身旁的人給踹下去。

公儀玨摔醒的時候，思緒有片刻的茫然。

一抬頭，就見到慕清離撐著身子，如墨般漆黑的長發松散地落在他胸前，眸光傲然地瞪著他說：“我都跟你說不要了，你還不放過我?！?/br>
好丟人，他竟然被純情正直的小徒弟給生生做到暈了過去。

以至于他都沒怎么記清昨晚夢見了什么。

只能確定自己又夢到了小徒弟本尊。

隱約記得的是，周圍好像有很雜亂的聲音，似乎是有許多人在背后議論著他。

好像是有哪個神族的姑娘把自己種了幾千年，只想送給喜歡之人的花送給了木訥的小徒弟。

然而他這個絲毫不懂情愛為何物的徒兒，當晚就把花拿去融了煉藥，煉成之后還特別耿直地拿了一顆送給那個神族姑娘，語氣鄭重地說：“多謝你的花，此藥非常珍稀，我只能回送你一顆，不能再多了?！?/br>
這件事后來好像被神界的人笑話了很多年。

不過慕清離最見不得在背后說別人壞話的事，當時就直接出來把嘲笑得最狠的那個人狠狠揍了一頓，嚇得邊上的好幾個人聯合出手才將他攔下。

“石頭化生而成的又如何？至少他不會在人背后說些難聽的來惡心人?！?/br>
慕清離為此被他爹在一座很漂亮奢華的大殿，跪了一天一夜。

結束懲罰后，慕清離倒是來了干勁兒。

“天書，我們閉關去，我要給你提煉新的能力?！?/br>
頂著小奶音的天書很是期待：「哇哦，什么能力呀？」

“就叫……端木神君的情緒追蹤系統吧?！?/br>
「？」

「大人你不要我了嗎？為什么我身為你的法器，卻要記錄端木神君的事？」

「還有，我堂堂一個法器的技能為何還得被安上系統倆字？」

慕清離安慰：“這樣聽起來高大上一些?！?/br>
天書好像信了。

“他們都說端木那塊石頭就算捂到天荒地老都不會熱上一分，我偏不信這個邪?！?/br>
慕清離結束回憶回過神，就見到只穿著褻衣的公儀玨，正一臉懊惱地跪坐在地上。

天書系統充滿朝氣的聲音又在他腦中活躍了起來。

「神君大人，你可真牛批大發。如果在這之前有人跑到我面前說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我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br>
公儀玨的心聲幽幽回道：【那不都是你教我的嗎？】

「啊這……那什么，通過你情緒的記錄來看，還是，還是挺好的嘛哈哈哈?！?/br>
【？】

【你不是被屏蔽了？】

「我雖然沒在場，但系統后臺的工作還是在運行的。神君真了不起，等回神界之后他們就不能再笑話你是傻乎乎沒感情又冷冰冰的大石頭了。瞧瞧，你這一晚上是經歷了委屈、嫉妒、憤怒、興奮、愉悅……啊，還有一些系統無法檢測的未知情緒，就這些記錄拿出去甩他們一臉，誰還敢再嘲笑你？」

公儀玨的回答倒是非常平靜。

【無妨，他們的話影響不了我?！?/br>
「欸，也是，你目前的情緒就只在大人身上展現過，證據確實尚有不足?！?/br>
【……】他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但他昨夜確實對著慕清離折騰了過頭。

主要是因為，他又沒控制住自己。

公儀玨也很懊惱，畢竟他從前并不會這樣，他什么時候定力如此糟糕了？

慕清離瞬間就被自家徒兒乖巧的模樣給整得沒脾氣，只能頭疼地揉著額頭問他：“莫希呢？你把人怎么樣了？”

公儀玨愣了愣，沒想到慕清離起床開口的第二句話問的竟然是男二！

他語氣瞬間變得有些悶悶不樂：“不知道，我結束后抱著你出來時他還在瞪著我。我不想讓他看見你事后的樣子，又把他打暈了?！?/br>
慕清離：“？”

公儀玨還挺理直氣壯：“但我給他解xue松綁了，現在不知道他在哪兒做什么?！?/br>
慕清離覺得公儀玨會那么無法無天，都是被他縱容出來的。

于是接下來幾天，慕清離沒再讓公儀玨靠近自己，借著查事為由冷落了他好幾日。

公儀玨每天都一臉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么，表情委委屈屈又納悶地盯著他。

不過這一冷落，倒是讓慕清離有了點意外收獲。

因為小徒弟和他交流的時間少了，每天就會和天書在心里聊上幾句，無意被他得知，謝雙雙的父親謝沉就是殺死公儀玨親爹的真兇。

要想搜集證據，就得先進入飛燕山莊，接觸謝沉。

這個機會來得還挺快。

那是陽光明媚的一個早晨，沒有被小徒弟折騰的慕清離神清氣爽，正考慮著今天要做什么的時候，底下的人匆忙跑來，驚慌地說：“教主大人，飛燕山莊的人不知從何得知潛入我們教門的路徑，與其他大教派的人聯手，殺到教門外了！”

身為飛燕山莊的少莊主，武林的新盟主，公儀玨自然成了首要的被懷疑對象。

慕清離架著公儀玨，出去與正道的一群人見面去了。

公儀玨卻還在對他說：“雖然我很想查清我爹的死亡真相，但這些人……真的不是我通知的?！?/br>
慕清離知道小徒弟不會騙他，可嘴上還是冷聲對他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不過也無所謂，從把你劫走并決定把你帶回來的那一日，我就已經做好面對這一切的準備?！?/br>
慕清離的語氣平淡得讓公儀玨感到有些壓抑和難受。

他雖然想渣慕清離，但不是現在。

慕清離竟然不愿意相信他。

莫希從那日之后就失蹤了，沒有留在魔教，公儀玨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因愛生恨，所以給飛燕山莊那里的人通風報信。

“你們來得正好，我們確實該對峙一下?！?/br>
“公儀玨的爹可不是我殺死的，你們與其在我身上花費心思，不如想想你們之中，誰最有可能想殺害前任盟主?！?/br>
找上門來的一群人被他說得一愣。

而他的目標謝沉并沒有在場，公儀玨不在之后暫時由他接管了山莊，確實暫時騰不出時間來應付他。

很快就有人開口：“大家別聽這魔頭在這里妖言惑眾，他根本就是想讓我們之間內訌，到時候打起來，他反倒能坐收漁翁之利！”

被慕清離押著的公儀